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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这十日他求助神佛,无人能将原来的晴安还给他。压下心头沉闷,伸手拍了拍宁晴安的脸,将人从睡梦里唤醒。

        已是入秋,晚间夜风带出秋寒,薄被盖在身上还有些凉意,宁晴安在睡梦中睡得香甜,脸颊被人捏住□□,她张口就咬,口齿合拢时下颌一声脆响,泪眼朦胧地睁眼,姜宸睿在她床前笑的温柔:“圣上,该起床了。”

        她眼角含着一泡儿泪,眨巴眨巴就要往下掉,男人捧过她的脸将移位的下颌接好,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她忍着剧痛干笑:“贵君来了”

        头顶被人用手轻触,男人的声音很平和,听在耳边犹如春雷炸响,他要同宁晴安共享皇位,“倒是没问题,不过……”

        宁晴安眯着眼睛提条件:“可是我不能一点权利都没有吧,不如,你将黄金柳给我做暗卫?”

        前一世姜宸睿提出要求时,她昏了头同意,还给了他后宫凤印权杖,后宫前朝落入贼手,宁晴安才无法翻身,这一次,她不能落入陷阱。

        “黄金柳是你我共创,又何分内外呢?”姜宸睿的声音很温和,看向她的眼神一片柔情。从前的女帝最爱他这深情,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样,瞧上一眼都怦然心动。

        “是啊,大梁是你我共谋。”宁晴安学着他的语气讲话,“哪有什么共享,孤的不就是你的。”

        宫人在前面掌灯,姜宸睿同宁晴安乘着夜风去往凤鸾殿。“明日,太皇太后会带着众位后妃探望,你好好表现。”

        太皇太后,宁晴安的祖母,一直拥立前太子宁弘修,对新帝宁晴安不喜,她来探望,不过是看看宁晴安有没有死透。

        姜宸睿进了凤鸾殿,示意宁晴安坐下,他自是等着宫人鱼贯而出端茶伺候,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将憋闷着的气息叹出声:“安安,你不信我。”

        秋夜的风吹过珠帘带出几丝凉意,女帝裹紧身上的衣衫朝着床铺走去。姜宸睿说出这样的话,她倒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正在思索,唇边递过一盏清茶,宁晴安发愣,眼珠随着茶盏里几片茶叶浮沉,他拿茶喂她是什么操作?准备下毒控制她?

        见人不喝,只顾着盯着茶盏发愣,姜宸睿冷笑一声,仰头将水灌下,宁晴安松了口气,正想笑两声借口自己不习惯旁人喂水,下颌一声脆响,男人卸了她的骨头将茶水渡进来。

        宁晴安大脑停止思考,姜宸睿滚烫的鼻息侵略过来,满目都是对方英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她呆若木鸡等着那口茶水从口腔转入喉管,通红着脸,内心在脏话和羞耻之间反复横跳,变剧来的太快让她一度忽略下颌被卸掉的疼痛。

        姜宸睿退开半步,拇指擦去唇边潋滟,伸手替她接好下颌,又重新强调:“我不喜欢拒绝。”

        下颌后知后觉的疼痛直击大脑,宁晴安后怕地跌回椅子,这是什么怪胎,不喝他递的水就卸她骨头。她三年前怎么没发现姜宸睿还有往变态发展的潜质。

        像是看出她在心里骂人,姜宸睿笑的温柔,摸着她的后脑,有一下没一下安抚,“安安,乖一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语气柔到滴水,配上他那张适才深情吻她的表情,宁晴安的恐慌被拉满,几乎下意识的,她躲开对方的触碰,想离身边这个人远一点,要多远有多远!

        头皮一阵刺痛,贵君抓起她的头发将人扯近,在她耳边阴测测笑:“你在躲什么?”

        长发被人拖拽,宁晴安深觉头皮要被薅掉,她伸手去拨男人揪她头发的手,被男人轻易挣开,几声脆响,骨指复移错位,她的眼泪狂飙出来,再不顾什么骨气反抗,开口求饶,一张嘴,先是一声哽咽:“姜宸睿我错了!”

        身后是一声低笑,男人终于松开她,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冰冷碰上温热,激起那片肌肤一阵战栗,她盯着姜宸睿精致的面容,心底阵阵发寒,那个跟在身边一直温恭良善的人终于在她翻脸之后撕下伪装。

        “安安,知道为什么喂你水吗?”

        因为你是个变态!疯狗!崽种!

        宁晴安内心狂吼,表面却苍白着脸,面无血色,乖顺地摇头。

        “因为我口中有断魂钩吻。”

        他的手指拈住宁晴安一缕头发,将它缠绕指尖把玩,柔顺的头发被主人养护滋养,早已从幼年的发黄干枯长成如今的乌黑发亮。

        “其实递给你时是无毒呢。”

        他只是见她站着说话怕她口渴,女帝竟然还要防备,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乖巧。既然不乖,就要受到惩罚。

        “断魂钩吻……”

        宁晴安低声重复,断魂散?从前她倒是赐给她的兄弟吃过,可她不记得自己也吃了断魂散,三年前的姜宸睿不该有如此狗胆!

        胸腔像是扎进一颗种子,在血液凝固并快速长成参天大树。她全部注意力凝聚在胸口,那里像是被人狠狠扎进一刀,再缓慢抽出,又缓慢扎进,再渐次抽出。

        姜宸睿将她的发丝折在耳后,静静看着她因疼痛缩成一团,脸色越加苍白。伸手摸去她脸上沁出的冷汗,宁晴安冲他呲牙,张嘴咬出两个牙印儿,鲜血倏地冒出,她身上冷汗狂涌,单薄的秋装被冷汗浸透,入手一片濡湿。

        疼痛激发她的潜力,拼命推开眼前的男人,跌跌撞撞朝着凤鸾殿的大床跑去。在床头第四个隔屉藏有解药,右手骨指还在做痛,她咬着牙再次将床头的隔屉拉开。空空如也。

        不是从左到右第四个,是从右到左第四个?她跪在床上翻找,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里藏着的毒药、解药、玉玺,都被身后的男人洗劫一空!

        视线越加模糊,眼前出现道道重影。宁晴安无力攀在床角,看着那个紫色的身影愈加靠近,嘴里被灌入几滴甜猩,疼痛骤减,胸口那棵大树有衰退之势。

        她像是被抽了椎骨的猫,无力攀扶在男人身侧,痛楚像是一层层潮水,将她覆顶淹没又逐步褪去,迟来的舒缓骚弄着神经,安抚受惊的身心,眼皮越来越沉,她终于如愿陷入黑暗。

        男人不知怎么摆弄床头的隔屉,指尖拨动几下,隔屉推开,里面是个夹层,竟是个屉中屉,宁晴安的毒药、解药琳琅满目摆在里侧,旁边还有几个不起眼的小金杯并一方紫砂茶壶。

        他满不在乎推开挡在前面的杯子,从中取出一方棉布,倒上药粉,将女孩断裂的手指拢在掌心,细致地上起药来。

        凤鸾殿里檀香燃起,女帝的殿前几位公子贵卿早早再次等候。

        承琴领着宫人将几位贵人迎进来,又说女帝还未醒,先请各位等候。

        殿内一穿粉衣的少年瞧着四下无人,展开扇子挡在脸前,未语先笑,露出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笑道:“昨儿又是姜贵君侍寝,真是深受圣宠啊~”

        见无人应他,撇着嘴又去瞧从进殿就沉默的苏天涵,“苏上君没有想法吗?你可是咱们这批进宫的里面第一个侍寝的呢~”

        苏天涵心头一哽,抬眼看对方纸扇遮脸,眼中的嘲讽将将溢出,他侍寝那日,女帝拉着他下了一晚的棋,不知被哪个遭瘟的传出来,他沦为阖宫笑柄。

        没人理他,苏天涵默了一瞬闭上眼睛。没挑起事儿来,那粉衣少年似有不甘,又偷偷瞟了一眼女帝紧闭的寝殿,压低嗓音“我可听说,昨晚女帝和姜贵君都玩出血来,啧啧,黄门儿带出去的棉布,可都是血迹斑斑~”

        这时一声清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听声不见人,嘲讽道“钟贵卿真是吃不到葡萄就嫌酸,大清早的,说这话也不嫌酸倒了牙。”

        来人说着踏进殿,一身窄袖玄衣,竟是个威武健壮的少年武将。

        粉衣的钟贵卿一见来人恨的牙痒,又听那小将继续毒舌:“你倒是肯在这自荐枕席,女帝也看不上你啊!”

        “呸,咱们谁也别说谁!”

        钟贵卿气急败坏收了扇子,左手执扇敲着手背,口中碎碎念:“你们没这心思,跟来凤鸾殿做什么?”

        他身旁的蓝衣青年开口:“看顾女帝,本就是后妃之责。”他掩口轻笑,“总不似钟贵卿存着心思,趁着女帝生病,还不忘爬上女帝的床!”

        “放肆!”

        钟知夏的狐狸眼瞪圆,手指拈过扇子对着众人指指点点:“我是贵卿,你们竟然敢!”

        “扑哧~”

        一直沉默的灰衣公子忍不住笑出声,他生了一双桃花眼,展颜间满殿生光,似要将春色压下。

        “吱吖—”

        女帝寝殿门被推开,姜宸睿身着一身灰紫锦衣,外罩一层白纱,衬出猿臂蜂腰,细长的凤眼半眯,满堂寂静。

        钟贵卿不再闹腾,绕回木椅前同众人一起向姜宸睿行礼请安。

        “圣上醒了,各位…”他短暂停下,眼睛瞥过钟知夏的脸,对方将腰弯的更低,又接口说道:“各位去看看吧。”

        这是苏天涵自上次被罚之后头一次见到宁晴安,女帝此刻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隐有齿痕,想到钟知夏方才在外殿的话,他不由凑近几分,糯糯喊道:“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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