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早上最后的对接工作很顺利，甚至她中午午休的时候还有闲心去周围商场转了一圈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和两件青年款的男装。
当她提着袋子回自己工位的时候，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已经开始替家里那位操心了。
大脑宕机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直接杀去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虽然很多高层领导都神出鬼没，但他们林总绝对是工作狂魔，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公司赚钱，别人的放松是出门现充，他的放松绝对是看着公司盈利金额不断上涨。
"林总，好的，那我回头去联系。"
段新月前脚刚出电梯门，后脚就看见唐洛从林云的办公室里出来，脸上的如花的笑靥灿烂得完全不像早上见到的那样。
段新月："……"
唐洛："……看什么看。"
见她和变脸一样，段新月无语地往旁边让开一步，目不斜视地往总裁办公室走。
唐洛：哼。"
她耳根微红，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动作飞速地按着电梯门开关就下楼去了。
段新月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林云正在对着窗外说些什么——
“■■■■■■■。”
顶楼的落地窗之外就是一片云海，能够在迷雾一般的白色中闯进眼帘的只有同样是作为财富和金融象征的大厦尖顶。在无人注意到的墙壁一角，一只黑色的尖尖冒出来随着他们老板的嘱咐颇具人性化地上下摆动，仿佛正在点头一样。
“去吧。”他一脸慈爱地像是让自家的小狗去把抛出去的球捡回来一样说道。
不过段新月看那道黑影嗖的一下以相当不科学的方式直接从百十层高的楼顶“游”下去就觉得可能会把一些人吓死。
“……林老板你这样做真的好吗？”她皱起眉。
对方转过身来，没有带金丝眼镜的竖瞳透着不详的血色，不过他的笑容还是很温文尔雅：“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只是为了商业活动必须需要的一些准备而已；况且我又不像■■■■，不会在这个世界引起那么大的动静的。”
段新月不置可否，没有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威胁到她自己的事情，她一般都不会理睬。
她抽出总裁办公室桌子前面的真皮座椅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入职第一天开始对林老板的态度一直都是保持在外人看来叼得不行的感觉，但是如果要她做出那种和唐洛一样的态度出来她觉得还不如卷吧卷吧自己的铺盖直接睡桥洞去。
“林总。”
林云把眼镜重新带上，血红的瞳色同时也就变成了无害的深褐色，他笑容满面地客气一下：“喊我林云也可以。”
“昨天出现在我家的那个你有没有办法回收。”她当没听见一样直奔主题问道。
对方也不生气，回答的语气甚至还有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这我可没有办法，那是活生生的天使。”
“沙利叶当年在西庭大战的时候可是展现出非凡的实力，后来基本上就没有种族敢招惹他。”
“不过当初也是你先招惹的对方，现在却又翻脸不认人……我当初还以为你不走■■■■■那种风格，没想到你们也有共同点。”
段新月：能不能不说那么多屏蔽词。
“不问来处，只问归途。”她飞快打断对方针对以前种种事情的八卦行为。
“这个世界的语言你好像学得很精通。”他笑笑，又仔细打量她一下：“真没有恢复记忆？”
“没有你说的所谓的记忆。”她承认，“但是有的时候的确有不一样的感觉。”
“比如呢？”
穿着黑白西装、打扮得像是随时会坐在走秀现场评分的高级白领略微一思索，这样说道：“比如很想直接就去睡觉，最好能睡到世界末日。”
林云：“噗。”
看见她的视线，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压压惊，露出虚假的可亲笑容：“你还是你，没有变化也是一件好事。至于你的记忆，我觉得有可能性就是从西庭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人为地被人用魔法抽取了。”
他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位置：“要不然你不可能忘得这么彻底，记忆是藕断丝连的，再模糊不清的回忆也可以在梦境中清晰的呈现，但这么久以来你都和一个普通人一样连魔法波动都没有感受到，说明你应该就是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直到昨天早上才展现出魔法波动。”
段新月：“……不是，记忆还可以抽取吗？”
林云：“你不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哦——你忘了，记忆当然是可以抽取的，但就像这个世界里顶尖的外科医生做手术一样，利用专门的魔法可以将生物的记忆抽取出来凝结成固体，奇妙的是根据记忆内容的不同还可以加工制作成不同的魔法物品，普通人的记忆拥有同样的效果，之前那个世界听说就是有人偷取了你残缺的魔法阵试图抽取其他人类的记忆，结果制造了不少麻烦的畸形生物。”
段新月略一思索，“也就是说有可能是有人拿走了完整的魔法阵，然后还趁机抽取了我的记忆。”
“的确。”林云背靠在座椅上看着她：“你好像接受的很快。”
“其实我只想早点回去，大概是本能，我比较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去。”段新月说道：“这里的床总是不合我心意。”
“沙利叶不跟你一起回去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顿了顿：“除非我能找回我自己的记忆。”
对方闻言露出了些许微妙的笑意：“不得不说……你们两个这样还真是难得一见，但作为老友我支持你的选择和决定，不过还是那句话尽快找回你自己的记忆比较好，否则指不定会有人拿那段记忆当成稀有的魔法材料进行加工，那到时候可就没办法找回了。”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来还有件事。”她双手按在桌上，像是谈判一样说道：“项目已经差不多结尾，是不是该升职加薪了？”
林云一僵。
“你知道的，那也要最起码半个月之后，毕竟还要和董事会商量。”
他移开视线。
段新月不为所动，坚决捍卫打工人的权利：“半个之后那就是下个月了，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怎么办？”
林云咬咬牙：“奖金肯定是有的，工资等到下个月评定再说，而且我每个月给你的钱最起码都是百万打底——”
段新月对他竖起暂停的手势，然后把手机的工资到账短信直接翻给他看。
“哪里有百万了？”不就是普普通通中层管理。
林总裁勉强维持住风度，没有当着她的面直接翻白眼给她看。
接着他从办公室上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扔给她。
盒子外包装整的像是鞋盒，之前每个月月初发工资的时候她也收到过类似的没有显示寄货地址的匿名快递，拆开后里面就是各色的“鞋盒”。
她抬起头：“你寄的？”
“我寄的。”林云承认：“工资的一部分。”
他一脸肉疼。
“反正你今天来了就先给你。”
拆开之后果然又是和之前见过的一样的黑色晶体。
里面虽然用塑料泡沫纸包裹的很严重，但真正的放的只有一样东西，是一个成年人一根食指指节大小的黑色晶体。
这枚晶体看上去并不精致，一眼扫过去只会让人觉得它是从哪个商品小市场批发来的染色水钻，但段新月就是感觉到了饥饿，那不是从胃部传来的，而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现在在她眼中那也不是单纯无机质的晶体，而是散发着扑鼻香气刚出炉的面包。
恶魔以生物的负面情绪为食，而这颗结晶简直就是负面情绪的凝结体，像是西瓜剖开后最甘甜的那部分，一口咬下去一定都是美味。
“这个世界当然不缺少负面能量，但是你知道想要不诱发大面积恐慌凝聚这些随时会像烟雾一样消失的稀少能量有多难吗？”
林云的声音已经逐渐在她耳旁远去，现在她的眼里和心里就只剩下那枚黑色的结晶。
…………
…………
“而且一般的载体无法容纳提纯后的负面能量，只有品相上佳的宝石才能容纳，你知道这个成本是多少吗！”
段新月眨眨眼终于回过神来，林总的喋喋不休的唠叨每个月给她的东西到底有多贵还没有说完，但是那枚黑色的晶体已经在她的手上彻底变成了粉末，在下一秒就像沙子流逝在空中。
很难想象这枚凝集着负面情绪能量的晶体曾经是一颗价值不菲的宝石，被魔法改造之后它基本上就成了无法再体现这个世界的硬货价值，会直接变成他们口中“美味的食物”。
眼见林云还能接着继续说自己付出了多少，段新月赶紧起身。
“行了林总那我就不打扰你午休了，再见。”
虽然她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上班时间了，毕竟摸鱼人从来不会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和老板讨论这种事情。
按照他们老板的说法就是记忆还是要找的，家里的那只天使和以前的她的确有着某种比较亲密的关系，至少在他眼中看来的确如此。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难不成真的是和情书上写的差不多是恋人？
下班回去打开门的段新月看见正扒着窗户边缘和外面随风而动的蔷薇幼苗低声交谈的天使陷入了沉思，先不谈是不是恋人这个问题，看到这一幕总觉这是什么对孩子不闻不问最后导致他有幻想倾向的感觉。
于是她想了想，自认为和蔼可亲地给对方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
“有考虑过打工这件事吗？”
毕竟按照这个涨势，一天都能跳一个年纪，上学怎么看都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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