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被叫做混蛋的陈缙泽还站在一旁，他读不懂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只好默不作声。
童晟被许程口中的“上床”两字激怒，就直接将手中举着的蛋糕砸了过去，虽然听起来有些好笑，但对于许程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种挑衅了。
蛋糕表面的奶油留在衣服表面，而整个蛋糕跟碟子一起摔在地上，除了陈缙泽以外，童晟和许程都没有低头去看落在地上的蛋糕。
“你没事吧”
许程用手背擦拭了几下胸口的奶油痕迹，接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右拳，直接朝着童晟的肩膀挥了过去。
一拳落下，另一拳举起，许程直接击打了童晟两下，虽然不见血，但力度却丝毫没有收敛。
这两拳头把童晟给干懵了，等反应过来时，陈缙泽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许程，请你冷静一些。”
陈缙泽目睹了许程的暴行，他决不能允许许程再对童晟动手，不过既然矛盾双方都是一个公寓的舍友，他只能选择偏袒一方。
那肯定是童晟，毕竟许程先打人的。
许程遇到陈缙泽后就没了脾气，先不提陈缙泽对他之前有多照顾，光是看到陈缙泽肯为一个普通人站出来，他就已经放弃了追责童晟的想法。
正当陈缙泽以为事情就这样落定时，童晟却再一次躁动了起来，他直接用手扳住陈缙泽的肩膀，将他推到一旁。
陈缙泽踉跄一会，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却看见童晟直接扑向了许程。许程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又因为没有支撑，被童晟扑倒在地。
童晟拎住了许程的衣领，紧接着，他同样举起自己的拳头，朝着许程的胸膛砸了下去。许程原本平息下来的怒火重新燃起，他也扯住了童晟的胳膊，与他扭打在一起。
在陈缙泽的眼中，现在的童晟就像条疯狗，报复心态使得童晟双目血红，他每砸许程一下或者被许程击中一下，都只是在加剧着心中的火气。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报复许程，甚至有想要拼出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陈缙泽还是第一次看见童晟的眼神变得如此凌厉，他已经全然丧失了理性，从童晟嘴里冒出来的不再是整齐的话语，而是回归原始的嘶吼。
他隐约感到些害怕，要是有一天童晟也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陈缙泽可不愿意像许程那样直接跟童晟打起来。
在犹豫片刻后，陈缙泽直接冲到了童晟身后，想将他从许程身上拉开，但无论他怎么用力，童晟还是紧紧攥着许程不肯松开。
陈缙泽迫于无奈，只能拼命晃着童晟的身体，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就在童晟因此而恍惚的瞬间，许程再一次出拳，直接击中童晟的颞骨。童晟也实在坚持不住，松开拉住许程的手，直接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虽然许程也受了伤，但好不容易挣脱童晟，他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内，又将门关上了。
陈缙泽的手还搭在童晟身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因为一块蛋糕而仇恨成这样。
他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童晟，随着许程离开，童晟眼中的愤慨退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悲伤的情绪。
童晟开始哭了出来，但他只敢噙着泪，毕竟许程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一旦哭声被对方听见，那童晟在他俩的较量就得落于下风。
陈缙泽有些无奈，他想安慰童晟，但又想到刚才他的疯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该安慰童晟，还是为被弄得一团糟的客厅感到不安。
掉在地上的蛋糕早就被童晟和许程碾得不成样子，除了蛋糕碟还留在原地，奶油和面包都成了涂抹在地上的颜料。
当然，童晟的身上也沾上不少奶油，刚换过的衣服又变得肮脏不堪。夜晚和现在的场景不断在他脑中闪过，过了许久，他才朝着陈缙泽问到:“我刚才做了什么”
童晟的肩膀和脑袋止不住地疼痛，痛觉阻断了他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过幸好，他并没有流血，事态不会进一步恶化。
陈缙泽用手擦着童晟眼角的泪水，明明童晟犯错在先，但让他去指责一个正在哭的人，陈缙泽做不到。
“你只是和许程闹了些矛盾，没别的事。”
陈缙泽抬头看向许程房间，虽然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但他并不相信，许程遭受了童晟的袭击后能够一声不吭。
“我去看看许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
陈缙泽最后一次抹过童晟的脸颊，他准备起身，却被童晟拉住了手掌。
“别走好吗”
陈缙泽低头看向童晟，他现在正是一副委屈样，看上去倒跟被人单方面欺负了一样。陈缙泽也同样按住童晟的掌心，用力按压几下，随后松开了手。
“我会回来的。”
陈缙泽走进了许程房间，他没有给童晟留下窥探的门缝，该和许程接触的人是他而不是童晟。
许程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在房间门被推开后不久，他就根据脚步声判断出是陈缙泽进来了。
但他仍然背对着陈缙泽，直到陈缙泽走到了他面前，许程才抬起了头，不过他的眼角仍然是垂拉着的。
“什么事”
“你眼睛怎么了，被童晟打了一拳”
陈缙泽蹲了下来，他看着许程的脸，确实能看出淤青的痕迹。
“童晟你说的是那个室友”
许程重复了一遍童晟的名字，这才将它和童晟本人联系起来。在那之后，许程倒回看了一眼门的位置，确认门关着，这才继续对陈缙泽说道:“是，不过他打人不怎么痛。”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急性子唉我也没心情管你俩那破事。”
陈缙泽顺势坐到了床上，他至少要比每天大汗淋漓的许程干净，不过陈缙泽来许程房间也不只是为了数落许程的。
“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和童晟以后就是室友，明白不”
许程听见这话后愣了一下，如果他的理解没有出错的话，童晟来公寓还不到一天，陈缙泽怎么能够保证童晟还会住在这个公寓里
与其和他这样的室友待下去，童晟还不如拎着行李走人。
“这人被打了还不离开，总不能真爱上你了吧，也是，毕竟上过床的关系。”
“你——”
陈缙泽心头一急，拍着床铺就准备起身，但看到许程身上的伤势，又坐了回去。
“你也生气了看来不该留在这公寓的人是我。”
许程并没有在意陈缙泽对童晟的过分关心，他只将手搭在自己的胸口，在被童晟连续击打几下后，哪怕是他也会感到肢体有些僵硬。
“许哥，我不可能赶你走。童晟也一样，只要你们不主动离开，谁也不许走。
陈缙泽没再向许程置气，抛去刚遇到这种事时的迷茫，他已经差不多思考好了接下来的处理办法。
“待会你出去的时候，千万别再和童晟谈起任何有关于他和我之间关系的事，不然你们又要闹矛盾了。”
许程没有作出直接的回应，他还没能原谅童晟，没有人规定他就一定要跟童晟和睦相处。
但许程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他也明白许程话里的劝解，不过——
“那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不会他是你的老相好吧。”
他指的就是童晟，许程不太习惯这两个音节，况且陈缙泽能够读懂许程的意思。
“我和他之前没关系，你不用想那么多。”
撇清关系这种事情陈缙泽之前不知道做过多少遍，轮到童晟时，他也没犹豫太久。但等他再在回想起刚才那番言论时，陈缙泽也只能庆幸童晟不在这里。
“衣服上的奶油渍最好擦一下，如果不嫌麻烦的话，你也可以直接换身衣服。”
许程听见陈缙泽的话，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衣柜前，准备倒腾出外出用的衣服。
陈缙泽也准备往回走，不过却被许程拦在半途。
“我们待会去哪”
陈缙泽的喉咙梗塞了一下，他并不能确认，这个位置的话语声不会被童晟听见。
“医院。”
说完，他打开许程房间的门，童晟正靠着墙坐在正对面，见陈缙泽好不容易出来，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灿烂，即便是配上脏兮兮的脸庞，哪怕放进人堆里，陈缙泽也能第一时间找到。
只是陈缙泽也忘不了童晟刚才近乎疯狂的模样，他不太清楚，童晟下一次进入那种状态会是什么时候。
“你回来了。”
陈缙泽走到了童晟身边，他半跪了下来，用手背再次擦拭童晟的脸庞，只可惜，那些污渍有些顽固。
“我们待会得去医院一趟，检查下你和许程的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陈缙泽看着童晟的眼睛，很是正经地朝着他说到。而童晟听不太下去，就将头撇开，不想被陈缙泽盯着。
在陈缙泽把话讲清楚之后，童晟才有些倔强的说:“我不想去医院。”
陈缙泽只觉得自己的善意被童晟置若罔闻，他也忍不住发起火来，但他暂时只能指着陈缙批评他几句。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这些，如果不去医院，那就请你就从公寓里离开。”
童晟不怕被人指责，但听见陈缙泽的话，他心里忽然生出些委屈。就算他硬气点，真拎着行李离开公寓，没有房租，他估计也只能露宿街头。
最坏的情况，童晟明天就得坐动车回故乡，再也不去思考有关这座城市的事情。
“我不想离开。”
望着陈缙泽，童晟好不容易坚定了意志，但在说出剩下的话时，他还是低下了头。
“那就去医院吧。”
童晟的语气显得很卑微，陈缙泽也觉得自己对待童晟的态度是否太过激进，他只好将身体往前一靠，用手抱住了童晟。
“好。”
透过陈缙泽胳膊的缝隙，童晟能够看到敞开着的房间，也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许程。许程看到了陈缙泽的每个动作，也听见他对童晟说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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