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敲定

这事苏婉回去的时候，就和亥夜说的，“幸好你早有所料，在下佩服。”说着，她还故意抱拳行了一礼。

        这亥夜，才是其智若妖，不过对得起他双十的年纪，对待这些事物，瞧着上心，实为凉薄，站在第三角度，熟知别人的心思，推算得一点也不差。

        昨儿个谈到赵老爷的事情的时候，亥夜就说了，沈家不可能费那么多银子收一个纸厂，所以绝对会反悔的，可也让苏婉做二手准备，于是乎今儿早上才准备去雍州，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赵老爷，索性就去了客栈二楼静待。

        她没想到会遇上沈墨。

        “午时就会有答案，你准备好契约，免得他又反悔，萧家的事可不能再拖延了。”亥夜轻声说道，笑得如沐春风。

        苏婉点点头，下去准备。

        果然不出所料，午时前，赵老爷就带着管事来了，不由分说把木雕塞给苏婉，又送了一些礼道歉，谈起复群纸厂的事。

        有亥夜在“劝”着苏婉，这件事倒很快就敲定下来，签订了契约，拿着“沉甸甸”的八百两银票，赵老爷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他赵家的百年基业，一朝没了，幸好是留住了名字，不然他就是死了，也没法面对祖宗。

        “去把银子还了吧，至于家中的伙计，就如实告诉他们，想留下来的，就留，不想留的打发点银子，让他们另谋出路吧。”

        他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管事应声先走了。

        此时的沈家，也得到了消息，顿时气得沈老爷沈清摔了一套青花瓷茶具。

        而堂中，沈墨挺直腰杆跪在那，任由滚烫的茶水留到膝盖下，浸湿他的衣衫，膝盖一阵滚烫过后，就是火辣辣的疼。

        沈清扭头看着，一时气得语噎。

        没多久，沈夫人听到传话，赶紧赶过来了，看到沈墨跪在地上，急忙去到沈清身边，轻轻拽着他的袖子，“老爷，这事怪不得墨儿，要不是那个苏婉阴险倒摆了咱一道，也不会这样，再说了，那复群纸厂于咱家，就是小巫见大巫，没必要高看，赵家不愿卖，咱还不愿意浪费银子呢！你说是吧？”

        最后一句，才见沈夫人眼中一点忐忑。

        沈清何尝不知道，就是气，他这幼子比那苏婉大上好几岁，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摆了一道，面子上如何说得过去?也让他对这个人人赞赏的儿子，很失望。

        见老爷没说话，沈夫人一个劲的求情着，就是不敢去拉沈墨，只能暗自神伤，希望老爷早些松口。

        跪了一个时辰了，就是气，沈清也不会太过分，缓缓点了头。

        见此，沈夫人急忙拉起沈墨。

        站起的一瞬间，双腿已经麻木了，沈墨险些摔倒，还是赵四有眼力见，赶紧上来，和沈夫人一左一右扶着他离开大堂。

        才走了小半刻钟，脚已经缓和过来，沈墨推开了赵四，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知子莫若母，沈夫人知道儿子心头也有到坎，脑子里回想起那个苏婉小小的身影，忍不住失笑，“瞧着那苏婉是不好做敌人的，你去找柳大夫好好瞧瞧吧。”话落，沈夫人看向赵四，“四儿，带着礼，给苏婉送去。”

        沈墨自己母亲的意思，想让他与苏婉交好，可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照他理解的苏婉，想要原谅，谈何容易?可他也没拒绝沈夫人老套的方式。

        他现在毫无办法。

        遥清阁里。

        既然签订了契约，晚些时候去官府过了文书，那复群纸厂就是她的了。

        瞧着时辰，苏婉就拿着契约，去了官府，在大门外就和赵老爷汇合，一同进去。

        听到是这个事，大人就大概看了一眼契约，随后把事情交给师爷来办，自己则又把玩着小物什，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两人一眼。

        赵老爷已经习惯了，站在一旁静默着。

        苏婉则暗暗吐槽，她可都来了三次了，这官老爷也没把她脸熟，不过这也好，不然上次也没办法带走亥重亥夜。

        正想着，师爷忽然道，“苏婉，赵登，来按手印就可以了。”

        苏婉和赵老爷赵登应了一声，一齐往旁坐过去。

        几人没有注意道，大人这个时候抬头，打量着那个十岁模样的女娃娃，忽然喃喃道，“苏婉?”

        苏婉一愣，急忙回头，看着大人有一瞬的懵，“在的大人。”

        她微微弓着身子，虽然做足了卑躬屈膝的模样，可大人感受不到一点的尊敬，回想前两次，他似乎对这个人颇为耳熟，可想不起来，“没事。”

        苏婉松了口气，继续和赵登按手印，把这几样做完了，官府里留了文本，复群纸厂就是她的了，出了衙门的时候，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相比起她，赵登一脸苦瓜模样，从现在开始，他可就是赵家的罪人了。

        “赵老爷……”

        “担不得什么老爷了，你叫我赵叔或者赵登都行。”他拎得清现在自己的处境，家里一家老小要吃饭，他还得留在复群纸厂做事。

        幸好管事也留了下来。

        苏婉真喊了一声赵叔，随后又道，“近日我需要纸，越多越好，这是五百两银子，你先让人做着。”

        遥清阁一直在盈利，加上俩个私塾的纸钱付了，她身上也有一些，东拼西凑的也有五百两银子，加上借徐开剩下的二百两，统共七百两，给了赵登五百两，剩下的她得留着急用。

        赵登拿着银票，嗯了一声，“好。”也不问什么，他照着做就是。

        见赵登先走了，苏婉也开始往西市走，途中要路过医馆的，也好久没有见到柳亦如了，旷工这么多天，怕她小半年的银子都被扣完了，想想觉得心痛，平和下来后，她叹气一声往里走去。“师傅！”

        “咦，苏小大夫，好久没见你了。”正在抓药的妇人问道。

        “对了，你这不见半个多月了吧？”又是一个苏婉以前看诊过的病人说道。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纷纷问苏婉去了哪里。

        苏婉还没有回答呢，就听到一声暴喝起。

        “苏婉！臭丫头，你跑哪去了?说很的请几天假，这半个月都过去了，你还晓得回来?”

        “太阳都落山了，老娘都要打烊了，你还回来作甚?”

        柳亦如从后院走进来，一脸的怒火，瞪着苏婉，真是要把人活活吃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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