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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别离之道


“必死无疑?”善时又问,“如何知道自己中了蛊?”

        楼沙玓说:“得等到蛊毒发作才会知道。”

        善时还要问什么,被非恒唤去。非恒借口有事向楼沙玓道别,带了善时离开。

        出来后善时才问,有什么事?非恒笑道,若出来这一遭,善时将含章所教的东西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自己当不起这大恶人。

        非恒说,无毒南北两座山上有颇多稀奇药材,是别的地方都没有的,但也有颇多毒虫异兽,亦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善时好奇,执意要上那神不近与鬼不扰两座山上。

        非恒道:“你若执意要去,我可不像你先生那样,能保你安全。”

        闻言,善时默然,良久又说:“难得来这一趟,善时多认些药材,回去想来先生也会高兴的。”

        “那便……”在善时期待的目光中,非恒说,“囸后,让你先生带你去。”

        善时失望地低下头,轻叹一口气,道:“是,恒先生到底不是善时的老师,善时学多学少,恒先生也都不在意的。”

        闻言,非恒双手环胸,道:“你可别乱说,只是这大冬天的,山上哪有什么药材。”

        “是,毕竟恒先生也懒得保善时安全。”

        “哎?你这丫头……”任善时阴阳怪气,非恒到底没答应带善时上山,转移了话题,“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阴阳怪气的。”

        “善时哪敢阴阳怪气……”话说了一半,善时蓦然反应过来,“恒先生说,救了善时一命?”

        “合着你有危险都不自知。”非恒看善时一眼,起步进了客栈,与跟在身旁的善时说,方才在楼沙玓家,善时差点中蛊。

        善时自然不信,楼沙玓都说了,她们是朋友,她不会害善时。

        非恒说:“她把你当朋友,她父母可没把你当朋友。她不会害你,她父母可不好说。”

        善时不解,楼沙玓分明说了,她父母不在家,且她家中确实只见了她一个人。非恒只笑善时到底年幼,天真。善时问恒先生为何笑自己,非恒才解释。

        原来,楼沙玓的父母虽不在,她父母养的蛊却在。无毒的人,对外来人十分警惕,没有外来人能从无毒全身而退。

        “人家要给你下蛊,又不一定非得到你面前。”非恒的语气倒颇轻松。

        善时皱紧眉,又问:“善时中蛊了吗?”

        非恒斜眸看她一眼,笑道:“你若中了蛊,我也不好意思说救了你一命。”

        善时细细回想一番,想不起哪里有异常,更不知恒先生到底如何救自己的。非恒提醒善时,善时在楼沙玓家中闻到的异香。

        “莫非那异香便是蛊?”善时问,“闻到异香便会中蛊?”

        非恒大笑两声,说善时还没那么笨,又说:“异香与蛊有关,但不是蛊。”

        “那为何……”

        不等善时问完,非恒便知她要问什么,接了话,道:“蛊会进入你的身体,但你看不见,只能闻到蛊的气味。”

        善时可算明白,自己初嗅觉得不算好闻,再嗅觉得好闻,还打算再嗅的异香,便是自己看不见的蛊。

        非恒说,善时再吸一口气,便中蛊了。

        “恒先生也闻到了?”善时问。

        “何止闻到。”非恒的话,分明只说了半句,却未再说后半句。

        善时等了片刻,也未等到非恒的后半句,便又问非恒:“恒先生如何让善时没有中蛊的?”

        非恒带了玩笑的口吻回答,道:“我把它吓走了。”

        闻言,善时又好奇非恒如何把蛊吓走的,非恒环胸的双手一松,作出个抱球的姿势,对善时说:“就是这样把它吓走的。”

        非恒虽明显是玩笑话,善时却信以为真。毕竟,在善时心目中,恒先生总是以不正经的姿态做着格外重要的事。

        回到房间,非恒让善时收拾好行囊。

        善时略惊,问:“我们要走了么?”

        “此地不宜久留啊。”非恒往矮凳上一坐,抬眼看善时,“再多待几天,只怕你小命不保。”

        离开无毒的清晨,细雨朦胧,大雾磅礴。善时背着行囊,冒着雨雾跑去与楼沙玓道了别,又往回跑至石桥边,顺着石桥边的石梯而下至江畔,上了靠岸而停的船。

        “恒先生,为何还不走?”坐在船舱里的善时见船久久未启,探出头问站在船头的非恒。

        非恒说:“等一个人。”

        善时正要问等谁,听见楼沙玓的声音,忙回头向声源处看去,见楼沙玓顺着石梯而下。楼沙玓手中,抱了把用伞袋装着的油纸伞。善时忙起身迎上去,从船尾跳下的一瞬,正撞入驻足的楼沙玓怀中。

        楼沙玓扶稳善时,将怀中的伞递到善时手中,说担心善时淋到雨。善时道过谢,请楼沙玓有空到村中,便回到船上。

        船身驶动,善时抱着伞站在船头,朝向自己挥手告别的楼沙玓挥挥手。

        直到大雾淹没了楼沙玓的身影,直到大雾渐渐遮挡无毒的红砖黑瓦与百家灯火,善时看着浓雾中的无毒残影,想到前两囸方到无毒时所见的风景,年幼的善时那小小的脑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山清水秀。

        紧紧抱着伞,善时鼻头蓦地一酸。她想,是风太大,雨雾太凉。冰凉的细雨落在善时脸上,发上,眉上,眸中,留一层白霜。

        放眼望去尽是白雾,善时忽感担忧。楼沙玓还在江畔吗?她还有伞吗?她会淋到雨吗?善时有太多疑问,但她得不到答案。

        就这样离开,善时心中是不舍的,不舍这还未来得及欣赏的无毒大好河山,不舍那还未来得及了解的友人楼沙玓。

        雨渐渐下大,听见非恒的声音,善时回到船舱,看见对面座上的竹萧,抬头看向船头的非恒,才注意到他披着蓑衣,戴了箬笠。看着非恒于朦胧雨雾中的背影,善时忽然感伤。

        善时问非恒,自己与楼沙玓会再见吗?

        非恒说,有缘自会再见。

        善时又问,有一天恒先生也会离开吗?

        非恒大笑几声,声音在雨雾中显得遥远:“缘尽自会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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