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噩梦
却听“砰”地一声，男人脖子被周清漪击中，血肉爆裂溅了姜忘一脸，匕首终究还是戳中了林渊，只是因为男人后续失力，匕首只浅浅擦破他胸膛后自然滑落，正好滑过姜忘喉咙，无力地摔落在地。
司机顾不上被枪击的同伴，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想要持刀绑架两人，却被周清漪精准两发子弹命中手腕，只能无力地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痛苦地嚎叫着。
姜忘跪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嘴里充斥着铁锈味，身体却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带着血腥气的胸膛，耳边传来男人惊慌的呼唤：
“妹妹，妹妹，你别吓我”
“打120急救电话，不，我们开车去医院更快。”
姜忘拽住他染血的黑色西装，在他无力地喘息着，她都有点佩服自己方才竟然还能说那么多话了，真的好痛啊，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里滚落，“痛”
林渊抱住她往车上跑，助理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准备开车了，秦涟跟着上了副驾驶打开了手机导航去最近的医院，周清漪也想跟上，无奈身份所限只能留在原地善后。
林渊拥着姜忘坐在后座，她眼里的泪水彻底浸湿了他的西装，他想要擦去她的累谁，又不敢移动她，努力想要安慰她，因为嘴拙，也只能不断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这是继当年林望走丢后，他再一次真切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第二次了，同样的错误他怎么会再犯、他怎么能再犯、怎么敢再犯，他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弄丢自己的妹妹。
他看着闭眼无声哭泣的林望，内心痛到极点。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可面对林望，他心甘情愿放弃自己所有原则，将身心献祭给神。
他握住妹妹的手，向上天祈求，求求你，她是我妹妹，我已经弄丢过她一次，害她吃了数不尽的苦。如果真的要带走一个人，求求你带走我好不好，我才是那个有罪之人。
奔驰一路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开到距离最近的医院，林渊一路跟着医生护士，甚至想闯进急救室，被秦涟拦住才收回理智，看着急救室上亮着的灯光，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秦涟看着他胸口大片血迹，劝他：“你先去包扎一下自己的伤，也别让姜忘担心。”
林渊摇了摇头，魂不守舍，甚至没有意识到林望改了名字，倒是助理吃惊地看向秦涟：“小小姐真改名了？”得到秦涟肯定的点头，内心万分震惊。
他记得自己八年前跟着总裁的时候，那年小小姐刚接回来后就说想跟着姜董姓，被家人拒绝之后她垂着头沉默不语。他以为小小姐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没想到她竟然悄无声息的把自己名字给改了。
秦涟看着一言不发的林渊，之前见面时他们兄妹俩还芥蒂颇深，没想到今天林渊竟然愿意以身冒险。她摇着头暂时离开替林渊找医生拿伤药去了，林家这对兄妹，疯起来还真是不相伯仲。
助理想要跟上，手机却响起，他接起电话，手机那头传来姜乐天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林望现在在哪，网上说她命悬一线，到底有没有事。”
助理连忙将他们所在医院告知表少爷，只是小小姐到底有没有事，他也不敢保证，手机那头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看来表少爷正向这里赶来。
助理看着低头沉默的林渊，他手心掐出的血珠和沾到的姜忘血渍混在一起，一点点溅落，在堆积在他身边。助理叹了口气，希望表少爷过来后能劝劝总裁，平时沉着冷静的人突然失控，他也没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
一个小时后，空阔的急救室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姜天乐神色慌忙的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角落颓废的林渊。
他衬衫扣子都扣错了两颗，一眼就看得出来主人出门前的手足无措，他质问林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又连累了她？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和你在一起她总会遍体鳞伤。”
林渊抬起通红干涩的双眼看着表弟，他连为自己辩驳这次的事情跟自己无关的力气都没有，他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解释今天发生了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
助理倒是想反驳这次的事情跟自家总裁一点关系都没有，总裁还是受了小小姐的连累，但看到姜少爷盛怒的表情又畏惧着不敢开口。
秦涟本来坐在长椅上等候着，见他们俩僵持，主动解释道:“姜先生，您别着急，医生已经在里面救治了，小忘大概率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这件事说起来小忘还是清漪他们刑侦支队的连累，与林先生是无关的。”
姜乐天在家里看到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林氏总裁与其女友被绑”的新闻，才好奇点进去瞅一眼，想看看自家这冷面阎王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到这里他都还以为是无良媒体的炒作，谁知道点进去就看到姜忘鲜血淋漓倒在林渊怀里的照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姜乐天一向绅士，秦涟又将事情原委主动解释清楚，纵有满腔的怒火他也不好意思对她。发林渊又是一副死人脸不说话，他也无可奈何。
这时他注意到林渊胸口沾了血的绷带和秦涟身边的药物，知道是秦涟帮的忙，主动道谢。时间太晚，姜乐天让助理先回去，他们守在这里等消息。
三人等了一段时间，周清漪也赶了过来，她把善后的事情交给了支队其他同事，自己先赶过来了，毕竟姜忘是受她牵连，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大概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周清漪到了没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说：“病人很幸运，没伤到动脉骨骼，只是看着恐怖，在医院观察几天，脖子上的伤口结痂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家属下去办住院手续。”
几人对视一眼，林渊一言不发地跟着护士去一楼大厅办住院手续，想必她也不想醒来就看见自己。
病房内，姜忘眉头紧锁，眼睫不停地颤抖，昏迷之后她似乎就陷入了梦魇之中，不停地做着一个重复的梦。
梦里林望还是个小女孩，被困在一个窄小的黑暗空间之内，她一直喊着救命救命，喊到声音嘶哑，喊到精疲力竭，终于有人从上方打开窗户了。
明亮的阳光投射进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照得人双眼发酸，小林望睁着双眼顶着烈阳的炙烤抬头望去，只看见一双小巧却粗糙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一点点寒意沁着泥土的土腥味。
她想要道谢，再转眼那双手却突然像藤蔓一般攀上了她的脖颈，女孩稚嫩的声音发出嫉恨的语言：
“凭什么只有你逃了出去。”
“去死”
“我不能活你也一起死吧”
姜忘不停地做着循环往复被掐死的噩梦，体验窒息而亡的痛苦，病床前的三人看着她痛苦的脸色，内心焦灼不安，医生不是说没事吗？为什么她看着如此难受，姜天乐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紧攥着床单的手掌。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双眼，眼神里是久经折磨后的痛楚，她探向自己裹着纱布的脖颈，怔怔道：“我看见了。”
周清漪忍不住问道：“你看见谋杀你的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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