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凶手
姜天乐和才到病房门口的林渊，满脸诧异，惊愕问道：“什么凶手？”
秦涟扶着姜忘坐起身，拿来跟棉签沾了水细细地打湿她干燥的唇瓣，方才护士小姐已经提醒过她们要如何照顾病患了，周清漪往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坐得更舒服一点。
姜天乐看见两个外人细致入微地照顾自己表妹，自己和林渊反而站在一旁什么都插不上手，她们俩甚至还知道自己和林渊从未听过的谋杀事件，比起他们两兄弟，反而是这两位更像是她的亲人。
他忍不住握住姜忘的右手，追问道:“林望，到底是什么谋杀事件，你最近被人谋杀过吗？你怎么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语到最后，已带了三分怨怼。
林渊抬眼瞅了瞅姜天乐，原来表弟也并不知道妹妹改名的事情，这么想着他突然像得到了安慰似的，只专注地看着姜忘，也想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妹妹究竟还经历了什么事情。
姜忘才从梦魇中清醒，脑袋混沌，本就不太清醒，加之喉咙处即使上了止疼药仍然传来的隐隐阵痛，更是莫名地烦躁。
此时听见姜天乐语气不好地追问，她猛地甩开姜天乐握住她的双手，用干涩的声音骂道：“滚”。
姜天乐从未听过她如此绝情的话，他看着姜忘冷漠的眼神，内心像是针扎一般，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他困顿不解：
“为什么？”
姜忘不耐烦了：“没有为什么，既然你们一开始都不愿意了解，那就坚持到底，八年了，现在亲情发作，想要去关心妹妹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渊问她：“什么叫没有意义？即使替你去死，我都都没用了吗？我们是你的亲人，但是现在连你遭到了谋杀都不知道，我们连一句问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姜乐天想到那晚她掐住自己脖子的疯狂，突然问道：“你是在怀疑是我们派人谋杀你的吗？”
林渊一开始还以为姜乐天在说笑，但看到姜忘默认的姿态，他就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眼里竟然含了几分自嘲的笑：“姜忘，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如此浅薄吗？杀了你，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姜忘冷漠道：“对，我毫无价值，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死了对你们也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抬头看向姜乐天，刘海垂到额前，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毕竟我死的时候，你就在门外，可你一点察觉都没有。在你们欢声笑语的时候，我就在楼上静静感受着躯体冰凉。”
姜乐天原本怨愤的表情停滞在了脸上，他想起半个月前他带人去别墅，他原准备让林望一起下楼的，但他敲了几下林望的房门，迟迟没有回应，就放弃了，所以那时凶手在房里吗？
不，不对，整个晚上没有人从别墅出去，凶手早就走了。她说的是死去，杀害要么是一刹，要么是长时间的折磨之后鲜血流尽而死，她在说什么？
她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凶手要么是掐死要么是让她溺死，可这种方式，她怎么自救？
他看着坐立在病床上的林望，她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惨白，纯色暗淡，看他的眼神和以往完全不同。
他想起这半个月来林望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表现，背脊发凉，忍不住后退，喃喃着：“不，你在骗我，明明你没有事。”
林渊倒是没有纠结字眼，他只以为是姜天乐没有注意到妹妹在楼上被人杀害，皱着眉：“你应该跟我们说的，这样还能及时找到凶手，你是在怪我们没有及时察觉吗？你不要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什么叫一点价值都没有。”
“你是林氏企业的千金，你是……”
姜忘忍不住打断了他：“林氏企业的千金身上一点股份都没有？为什么今天的绑匪宁愿放弃我，也要绑架你这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说白了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财产没有亲人，你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林渊想起像个隐形人一样活在林家的妹妹，爸妈忙于事业几乎没有关心过她，想起自己和林羡鱼身上的股份，他顿在原地，拳头握紧，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姜忘看着两个沉默的人，真的很烦很烦，她好不容易想起那个凶手的相关信息，这两个人还要跟她掰扯往事。
她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把护士喊进来，让她带他们离开病房。
“我要休息，他们吵到我了。”
在护士的强硬要求和秦涟的委婉劝说下，两尊大佛终于被请出了病房，还了病房一个清静。
周清漪双手环胸似笑非笑：“什么都没有？”
姜忘讪讪笑道：“我那不是为了打发她们吗？还有朋友呢，我两个这么漂亮帅气的好友，我哪里敢不认。”
秦涟没好气地敲了周清漪脑袋一下：“姜忘都受伤了还逗她。”
她体贴地将吸管放入水杯递给姜忘：“你不渴吗？别说话了，爱护下自己喉咙，用手机打字。”
周清漪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她：“对，反正你手没受伤，打字也一样的，说一下你看见凶手什么了。”
经过姜忘艰难的打字沟通，两人才知道她梦境的全部。她在梦里看到的大概是被凶手掐死之前的场景和姜忘小时候被拐的场景糅合到一起了。
周清漪分析道：“大概率是凶手以为掐死你了，所以先行离开。凶手应该是个和你同龄的女孩，她是一起被拐过去的？不对，你说她开了一扇窗户，被拐的孩子应该被关起来了，能够自由活动的应该是村里的女孩。”
秦涟想着姜忘提到的只有她逃了出来，补充道：“有没有可能是之前被拐，然后取得了村里人信任之后才被放出来？”
周清漪：“被拐的孩子还能得到村里人信任的，一般只有那种留在村里生了几个孩子的中老年妇女，而且还要她们平时也表现得和村里人一样封建。或者是婴儿时期就被拐过去，完全不记事，这种孩子一般户口也落在村上。还是只能按村里人来考虑。”
姜忘眉头紧锁，回忆着那双手的触感，在手机上打下：【她应该比我小，看手型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手。】
周清漪：“那年龄还要往前推，未成年？未成年从老家孤身来到沪市是很困难的事情。”
秦涟：“我在乡下呆了七八年，如果是存在着拐卖习俗的村子，重男轻女定然是非常普遍的。正常的女孩在那种教育之下，要么是被驯化，要么是生出反骨逃出来。你既然说她的语气是嫉恨，她对村里肯定是不满的，在那种情况下，逃出来很有可能。”
周清漪：“她的动机在哪里呢？她以前能够救姜忘，为什么现在要杀了她，同样是女孩子，我不赞同单纯的嫉妒。不可能是她来到大都市后，看到姜忘过得好，心生嫉恨就要掐死她吧。如果是那样，怎么解释她的伪装呢？一个农村女孩谁会教她这些，她哪里来得门路混进高档别墅？”
秦涟皱眉：“确实，她没有杀姜忘的理由，而且姜忘在外的表现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林家也从未公布过自己家还有这么个孩子，她的嫉恨可能只是杀人之前的发泄罢了！从她疏忽了姜忘没死的表现看来，大概率是初犯。”
周清漪：“到底什么事情会让她想到杀人？求财，没有财务遗失；求色，姜忘不够漂亮；报复，她当年救了姜忘就说明起码三观是正的，她要报复也应该是报复那个重男轻女的村子。”
周清漪思索了很久，忽然拍掌叫道：“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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