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到秘境了
事实证明，凡事都要有个计划，突发奇想往往是会出问题滴。
大巴车开了一路，这周围的景致越来越荒凉，路两旁不知何时出现了高约十层楼的铁丝网，在路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线。
原本在大巴前后的车辆，已经陆陆续续拐进了别的岔口，此刻整条路上，只剩下他们这唯一一辆车了。
有个女生忍不住道：“好吓人···怎么跟恐怖片里的一样。”
“感觉像到生化污染区，随时都有僵尸蹦出来的那种。”
“嘶，别说了······”
就连张老师也觉得不太对，刚想问问司机师傅有没有走错。
突然一个急刹车，所有人都剧烈地前倾了一下。
张老师：“师傅，怎么停了？”
司机指指前面：“这条路不通。”
张老师顺着司机的手指望去，只见不远处，架了一个牌子————
“前方施工”
无奈，只好绕路了。
四周寂静，“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的机械女声就格外的明显，回荡在空气之中。
张老师：“师傅，你说你认识路······你以前去过秘境？”
司机笑：“我怎么可能去过？不过昌南嘛，我来了几百趟了，只要跟我说个方位都能找到。现在技术发达了嘛，导航一开哪里去不了？
放心吧，我这上路三十几年了，你就是要去个山坳坳里的小村子，只要有路我就能给你找着。”
张老师这才放心了些，点点头：“辛苦师傅了。”
“不辛苦不辛苦，车里这些孩子都是咱们重点高中的尖子生，了不起啊，懂得也多，那什么境······里面是干什么的啊？练功夫的？”
张老师尴尬：“应该是吧，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也是听学生说的。”
司机感叹：“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喽，会功夫才了不起啊。可惜那时候不懂，否则早就把儿子也送去练武喽。”
张老师沉默，他自己是武者，知道练武有多不容易。像他这种家境普通又没天赋的，能成为灵启境还是在工作以后，多亏了校长的帮助。
其实他明白校长的无奈，当老师普遍不如学生以后，这种教无可教的无奈。
转头看着后方车厢里那群生气勃勃的孩子们，张老师的心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苦涩，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无论是校长还是教导主任，都是一个劲儿地让杨凌等人参加各种各样的武者聚会。
他们，都迫切地想为学生提供能跟大城市孩子们比拟的教育环境吧。
······
蒋超珍惜地品味着自己的最后一块饼干，边哀叹：“啥时候能到啊，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小卖部，都到饭点了。”
本来按照计划，晚上七点这样就能到朝合了，没想到先是东吉大里耽搁了不少时间，然后杨凌又提出去秘境看看。
此刻，就连杨凌也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他摸了摸钱包，觉得自己有义务承包大家的晚饭。
蒋超在那里喊饿，喊得凄凄惨惨戚戚。刘茹静犹豫了下，翻开包打算把自己剩余一点零食给他，被旁边还在刷手机的沈棉拦住。
刘茹静愣了愣，下意识地把零食递过来。
沈棉：“······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别给那小胖子。”
刘茹静：“······”
沈棉看刘茹静一脸呆呆愣愣的样子，叹气：“你不会真觉得秘境想参观就能参观吧？又不是景区······”
“不是说就去门口看看吗？”
沈棉想了想，还是放弃道：“算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至于晚饭······我看看能不能让人给你们送点出来吧。”
说完，就在刘茹静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继续低头刷手机去了。
然而，沈棉发现自己也天真了。
某讨论组内
沈棉冒了个泡：马上到了，里面有盒饭卖吗？
章怜婷秒回了个斗地主表情包：【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季风：【给阿姨来一杯卡布奇诺】
章怜婷：吃什么盒饭啊，姐请你吃大餐！
沈棉：我们学校的人也来了，都没吃晚饭，你们能帮忙送十九···啊不，二十一份盒饭过来吗？他们会给钱的。
章怜婷发了个惊讶的表情：这里盒饭很好吃吗？为啥要特意来这里吃盒饭？我都没吃过，要不明天安排一波？
季风：一点都不好吃好吗【流泪】遥想当年章富婆你不在的时候我跟着老成吃了一礼拜盒饭【流泪】
然后两人就开始聊起了盒饭多难吃，成铭哲有多抠之类的，彻底歪楼。
沈棉：“······”
过了会儿，成铭哲发言了，“编号是1308，别忘了。过关程序复杂，你只管按照指令做，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碰的不碰。”
沈棉：好的好的。所以盒饭是带不出来吗？袋装食物什么的也不行吗？
成铭哲：你说呢？
章怜婷已经开始发菜单图片了：自助好还是单点好啊？
季风：自助自助！
章怜婷：我问棉棉没问你。
季风：其实棉棉刚刚私聊我了说想吃自助又怕你破费。
沈棉：呵呵。
章怜婷：呵呵。
反正饿一饿就过去了，沈棉也懒得管了。
就当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好了，想来这次昌南之行结束，她的这些同学们或多或少都能成长一些吧。
之前她跟杨凌几个人交手一场之后，居然还有学生回家告家长，家长来学校要找关雁他们几个老师理论的，别说关雁无语，沈棉也无语。
朝合市，真的有些太宁静了。说实话沈棉都奇怪了，怎么朝合市跟个世外桃源一样？作为家乡，当然很宜居。但对于武科生，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特别是像杨凌几个还准备参加高中联赛的，这对手要都是李佑全这种危险分子，那真要出大事了。
季风曾经用八个字精辟总结联赛规则，那就是——生死勿论，干就完了。
沈棉想到这儿就叹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关雁对杨凌他们居然是一种放任的姿态，沈棉才不信关雁什么都不懂呢。
但大家同学一场，她之前在车上啰哩啰嗦说那么多，也是抱着能拉一把就拉一把的想法。
······
大巴开着开着又是一个急刹车。
“又施工？”
“没路了···”
张老师听了司机的话，抬头看了看几米开外的铁丝网，又看了看导航屏幕，傻眼：“这···导航上怎么显示有路了？”
司机也茫然。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呢，一道刺眼的白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灯光之强烈让他俩瞬间泪流满面。
司机刚想骂人，车窗被敲了三下。
“咚，咚，咚。”
司机摇下车窗。
“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张老师先开口：“我是朝合市实验高中的老师，想来带学生参观一下昌南秘境。”说完有些警戒地看着窗外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请问，您是？”
对方似乎没听清：“你说要参观什么？”
“昌南秘境，您知道怎么走吗？我们导航好像出了点问题。”
等了半天，那人都没说话，用一种打量的姿态凝视张老师。
张老师被那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抱歉，您如果没听说过的话也没关系···”
“有通行证吗？”
“嗯？什么通行证？”
“没有就请回吧。”
“哦哦，好的好的，抱歉是我们打扰了。”张老师恨不得赶紧走人，对司机道，“师傅，您重新再导航一下，秘境搜不到的吧你搜搜看小世界。”
“好嘞！小什么？”
“小世界。算了，你手机给我，我来搜。”
车下的黑风衣站在寒风中，透过窗玻璃，看着车内忙活的张老师和后面那群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打瞌睡的打瞌睡的一群学生，有一瞬间的茫然。
大概是太偏僻的缘故，这里的信号很差，张老师还在等信号，就听见耳边传来：“老师，我先下车了。”
张老师错愕地看着她：“你下车干嘛？”
沈棉不想费功夫解释：“我都跟关老师说过，您有什么问题去问他吧。”
“哎，你等等，我给你关老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这是要去哪里？荒郊野地的。”
沈棉看了看车窗外跟木头人似的黑风衣，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老师，这里就是秘境的入口，您要参观······就让同学们打开车窗看看吧。别拍照，别喧哗，别下车，别逗留，早点回去吧。”
说完，不等张老师反应，直接按了下司机手边的开门键自己下车了。
刚下车，就被另一个黑风衣拦住了去路。
“通行证。”
沈棉递过去一张卡。
那人看了眼，点点头，“跟我走。”
铁丝网缓缓打开，那人大步走了进去，沈棉赶紧跟上。
至于朝和那边，她走之前已经跟杨凌几个说清楚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就在这时候，有人在后面脆生生地叫道：“棉棉，等等我！”
沈棉愣了下，回过头。见一个女生朝自己跑过来，不认识，有点脸熟，应该是高三的。
沈棉轻轻地侧开，没让她挽住自己的胳膊，而是看向她手里的通行证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倒是那个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是我男朋友悄悄给我的，所以没告诉大家，之前路上我也没说，你不会怪我吧？”
沈棉莫名其妙，认都不认识她有什么好怪的？
黑风衣显然没有等她们的意思，沈棉身形一动快步跟上。
举目望去，四下都是半人高的荒草，在寒风中掀起一阵阵延绵的草浪。
三个人走在荒草原中，黑夜如墨，脚下的枯草断枝“嘎吱嘎吱”地响。
那个叫姜可的女生刚开始还跟沈棉说了会儿话，后来发觉沈棉简直比前面的黑衣人还沉默，黑衣人走路时还有点声响。
沈棉简直就是悄无声息地飘在那里，如果闭上眼根本察觉不出还有这么个人在。姜可吞了口唾沫，也闭嘴了，还稍微离沈棉远了点，瞬间感觉寒风吹在身上都温暖如春了。
如果是章怜婷在这里，一定会同情地表示，孩子，跟沈棉不熟的话千万不要尝试跟她单独相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站在她面前，她却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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