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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时代 五毒俱全的少年


“王洃や.....汉寮�浜.....”

“ぐ发Πα!”

“七κ⒁=七好ò。”

是曹磊!

磊哥在楼下喊我出去玩呢!

听到楼下曹磊的呼唤声,王泽生欢快地打开纱窗,并把头伸出去向曹磊打招呼,然而事实证明是他自作多情了,王泽生头一扭,发现自家楼上的斜角处(王泽生是402,对方是501),也有一位与曹磊年纪相仿的少年探着脑袋,曹磊真正想找的人是他。

少年一见是曹磊的熟人,便很随性地在斜上方冲王泽生眨了眨眼睛,还笑嘻嘻地拿他手中的红外线笔晃了晃王泽生,随后,王泽生和少年一同换衣服下的楼。

下楼后,王泽生正式见到了少年的真容,并且一上来便被他的形象吸引住了,觉得他特别有范儿。

此人是大长脸眯眯眼,身高比曹磊高出一头有余,驼背且身体单薄,显得瘦削不堪,他穿着一双黑色白头的帆布鞋,和一条洗得已经严重掉色且发白的淡蓝色牛仔裤,上穿黑白格的带帽式衬衫,手腕上还系着一条不知寓意为何的红绳子,此人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那一头长的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的飘飘长发,其造型,就跟八神庵(《拳皇》系列游戏人气角色)差不多,就因为头发太长,扎脑门子,他见到人时总是会习惯性地甩甩头,就在甩的那一霎,那样子贼Der贼Der的,不过王泽生和红叶,当年却都觉得他那副德行挺酷的。

说白了,少年就是一个还没达到“杀马特级别”的非主流子,不过他那种精神风貌,所体现的,却也是曾经那几年的潮流,青少年们普遍都觉得那风格挺酷挺拽的,所以一上来,王泽生的审美观便被少年给带跑偏了,他也开始效仿少年蓄起了长发,而且一蓄,就是二十多年。

透过对方长长的刘海儿,王泽生隐约看到了该人隐蔽在头发深处的,那双空洞而无神,且没有高光的眼睛,他就好像一直睡不醒的样子,给人一副又忧愁、又迷茫的感觉,就如同晨曦之前弥漫着大雾的迷失之海,像是一个谜,而且,他整个人所散发着的气场,就带给人一种大厦将倾、王朝崩塌的既视感,那是一种,你现在无论跟他多么要好,这个人也早晚都会离你而去的覆灭感。

通过曹磊简单的介绍,王泽生和少年认识了,少年的名字叫王海龙,跟曹磊在一个初中念书,两人是好基友。

和王海龙相识那天,把其称之为改变王泽生命运的一天也不能为过,你们知道在认识的第一天,王海龙对王泽生说了什么吗?

他笑眯眯的,用着跟电车痴汉差不多的表情和语调,跟王泽生说:“走啊老弟,龙哥带你上网去。”

然后王泽生便着一副诚惶诚恐,外加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王海龙:“!!!!!”

 

!!!!!

我X!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儿?

你先等等,先受小弟一拜吧!

要不你让我吃口屎也行,不然这网上得我不踏实。

 

我不知道在读文章的你们,尤其是男同志们,你们人生第一次去网吧时的心情激动与否,反正我是一点不扒瞎,当年对于网吧那个“神圣领域”,王泽生早就是朝思暮想、垂涎已久了,而能去上网这件事,对于年纪尚小的他而言,那感觉就跟老处男第一次破身差不多,是特别特别令人激动、振奋和期待啊。

听罢有大哥肯带自己去上网,王泽生当天兴奋得心脏狂跳,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被王海龙勾搭着,王泽生最起码,也得再晚个一年,才能接触上网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认识那天,王海龙还挺够意思的,他和曹磊领着王泽生去到马路对面那家网吧,进屋后,他还冲网管求情,让网管给王泽生办了一张网卡(当年上网无需身份证,用一种绿色的网卡登录),方便他日后上网.....

王泽生在王海龙的帮助下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对电子游戏渴望却不可求的王泽生当天激动得差点儿没给王海龙跪下,自此,王泽生便踏上了网吧这条不归路,同时也和王海龙成了朋友。

由于两家住得实在是太近了,王泽生和王海龙的关系升温升得特别快,当年由于某些打打杀杀的影视的影响,小男孩子们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崇拜混社会的情怀,王泽生也不例外,见到王海龙不但能带自己去网吧,甚至还扬言要“罩”自己,所以处着处着,王泽生就把王海龙供奉成神一类的角色了,当年,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令他敬畏,一个是他爹老王头,另外一个,便是这个王海龙。

王泽生、红叶、曹磊、王海龙四人一起玩的时候也很多,那段日子,王泽生在心目中渴望已久的,那只属于他自己的“小圈子”也终于成立了,每逢周末,他们四人都会相约出来,在曹磊家的下房里摆一个桌子打扑克,玩当时很流行的“宣楚”或者“娘娘”,那种氛围非常非常温馨,不过每次集合,都是王泽生上赶着去王海龙家里求他出山,王海龙吃饭吃得死慢死慢的,完事还要等他洗个头,出门前洗一遍头,是王海龙雷打不动的习惯,所以每次他都会照预定的时间晚上半小时。

说实话,王泽生当年每隔两天出现一次的频率,给王海龙烦得够呛,就差学曹磊推搡红叶那样,把王泽生往门外推了.....奈何王泽生仗义疏财、慷慨大方,导致王海龙每次也不太好意思拒绝他,便总会应他的要求,领着他上网去,可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呢,这一大一小俩孩子,三天两头的就往小区对面的网吧钻,于是没过多久,他俩便被熟人举报了.....

王姑去抓王泽生那天,王海龙正带着他联局域网打《红色警戒2》呢,打的还是那个名为“北极圈”的经典地图,在被姑姑揪着耳朵从座位上拎走时,王泽生已经被王海龙打得就剩下一个兵营和两条警犬了。

在被揪回家的路上,为了推诿责任,王泽生想都没想,直接利用仇恨转移大法,随口就把王海龙给卖了:“姑,这事儿你可别跟我爸说啊,是王海龙逼着我跟他去网吧的。”

 

呃.....

嗯,对!是人家王海龙,拿枪指着你脑袋,逼着你去的网吧。

 

王泽生当天随口一句甩锅的话,直接导致王姑那个碎嘴子跑到楼上的王海龙家里告状去了,说什么王海龙把自己大侄儿给带跑偏了云云,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王海龙的母亲和大哥“嗯呐嗯呐”地应付着王姑,一顿赔礼道歉,当天在王海龙回家后也教育了他一番,翌日在楼下撞见,王海龙一上来就把王泽生按到地上了.....

王泽生特别清楚地记得,王海龙当时那脸憋得通红,眼眶也红着,就处在,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揍人的情绪下,那种“被人冤枉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态被他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么个半大小子,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要被气哭了。

最终还是曹磊好言相劝,王海龙才放过王泽生收手回家的,望着王海龙那落寞离去的背影,王泽生也意识到了自己甩锅的行为是多么的缺德,于是便在事后多次登门拜访,向王海龙表示他的忏悔。

面对王泽生的赔礼道歉,王海龙先开始还“傲娇”了几次,并没有接受他,后来也是因为王泽生的诚意,都达到了犯贱的地步,他才终于原谅了王泽生,而和解后不久,王泽生在王海龙的影响下,又多了两项技能,抽烟,和夜不归宿。

王海龙他爹是出租司机,平时上夜班不在家,他的母亲也是隔三差五带着他哥出远门,某日恰逢王海龙家中无人,他便心血来潮,邀请王泽生去他家里过夜了(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想让王泽生管他一顿晚饭,他家没人,也没给他留钱,他没饭吃)。

那晚王海龙敲门时,王泽生正在绞尽脑汁地做着数学题呢,开门后,一脸蜡黄、双眼布满血丝的王海龙用着最后一丝气力,冲王泽生亮了亮他刚从电子城买来的游戏碟,见状,王泽生着急忙慌地跑回书桌,直接瞎蒙了几个数填在作业本上,便跟着王海龙单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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