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国境
“把你扔上平流层！感受无法呼吸的致命痛苦！”
“然后！”
“杀了你！”
雨夜中回荡着长耳枭的怪叫.一如当初对星辰所下的死亡宣告.
“那家伙！”星辰挣扎着，从华樱怀里醒来，几次险些休克，眼神再次清明之时，“飞到万米以上的高空......他会死的!“
长耳枭艰难地爬升着，双手死死钳住罗姆的身体，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心中通透如镜.
罗姆没法用手肘和拳头攻击到他！稍有意图，魂威便带着受擒的“螳螂虾”左摇右晃！
可是......
......
......
金华：“他们离开了市区的监控，不过我还留了一个探头在罗姆身上，你可以好好看看.”
苏绫UI中的画面一变...
......
......
砰---
罗姆的拳头就如漆黑雨夜中炸响的烟花！声声爆突而出的气流带着长耳枭几次险些稳不住身形！
罗姆冷静道:“我死定了.”
“哈！”长耳枭回道：“你死定了！”
就算是现在击杀掉这只猛禽，罗姆也深知自己没法安全降落.
“可是......为什么你会突然选择拉上我一块下地狱呢？”
长耳枭大惊失色！
“谁要和你一块下......“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
拳风再响！
罗姆击中了自己残废的右臂，断臂开放性骨折之后，尖锐的断骨将长耳枭开膛破肚！血液喷洒而出！一路从胸膛划到脖颈，尖锐的骨刺抵着他的下巴，差些爆头！
“Waghhhhhhhh！！！”
长耳枭发出惊恐的绝叫。
地面的星辰，隐隐看见一条断手从天而降。紧接着是让鲜血染红的雨幕.
“不知名的旅人，这一场！是我赢了！”罗姆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可是长耳枭......
依然死死箍紧了罗姆的肩，眼神变得冰冷且肃杀。
“自己的一生中......”
“也许只能用平庸来形容.......咳--咳咳.”
已经伤到了重要的脏器，长耳枭的脸色渐白，但是依然在往上...往更高处......
“朝九晚五的工作，递交资料的文员.毫无个性的办公室政治，欺上瞒下，欺软怕硬.抱着‘只要过得舒坦怎样都好的态度’活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可是...我遇见了他.”
擒抱着罗姆，拳击手已经因为突然攀升的气压变化失去了大半的意识.而长耳枭发自肺腑的自白书.依然由鲜血与心跳谱出一行行新的诗篇.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星辰.”
“人分三六九等，鹰视茫茫众生.”
“一次又一次，你终于让我看见了‘众生平等’。”
地面上，血与雨水一并洒进星辰的嘴里......他仿佛隔着遥远地夜空，看见了长耳枭最后的身姿.
好几副画面，在苏绫的眼中整合，复杂的信息和情感交织成了一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只属于人类的赞美诗.
长耳枭:“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除此以外，我找不到任何话语来表达心中的谢意.”
钻入漆黑的云层！
直到！
直到跃出云海的那一刻！！
长耳枭看见了漫天的星星！
两眼因失血而失去了光明……
“小豆丁呀……”
“我突然有点理解你当时的感觉了......”
“再会！吾友！！！”
双手无力地松开了早就失去意识的罗姆，他开始自由落体.
地面.
星辰撑着膝盖，终于再次从死神手上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以为他是个性格怪癖的家伙，对超能力者恭恭敬敬，视普通人命如草芥，是个卑劣的无义无德之人，不止一次想要杀死我.”
“其实......他只是掩饰不了过分柔软的内心和自尊！”
“七个日夜！”
他的双手无力地捶打着砖石!
“我感受到了奇妙的友情！”
罗姆彻底失去意识，从万米高空坠下，如流行坠地，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尸首甚至落到了隔壁街区，砸出深坑，成了一团肉酱.
而长耳枭......
“还有机会的前辈！”
华樱没放弃！
“我能接住他！只要我......”
她充满希望的话语声，让雷鸣生生掐灭！
闪电如同致命的银蛇！照得夜晚亮如白昼！
雷光击中下落的长耳枭！就像是巨大漆黑的画布上突然闪过一簇星火......
消失的得无影无踪.
华樱张大了嘴，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
星辰:“尸体都没能留下吗......“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
感受到一种......
怪异.
邪恶.
压迫力十足.
魂威的波动震天撼地.
雷中呼啸着恶虎的咆哮！
“穿越沙漠，燃起灼华的火焰，你终于来到我面前.黑与白，命运的交织让我们再会！”
亚当-毕肖！！
从雨幕中兀然出现的身影，仿佛用光了所有棋子的“皇帝”！终于前来给星辰补上致命一击！
亚当：“你我都用光了棋子！等我说check mate（将死！）之日，也是你魂断之时.”
身形怪异到不似人类！就像是能掌控天地的神明！云层破开了风眼，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亚当的身上已经开始生长出不明毛发，纤如钢针的银色毛发蔓延到脖颈，在那之下，是波光粼粼的鳞片，阴森可怖的眼睛化作一线兽瞳.
“星辰！别来无恙！”
穿着华美的紧身衬衫，衣服长裤上皆有金丝绣，貔貅爱财的天性使然，双手是戒指、挂饰，胸前佩着红宝石金饰.
星辰：“哈!你瞎了？我快被你豢养的家犬咬死了！这笔赔偿费我俩得好好算算！”
亚当的头发，在月光映照下皎白无暇，仿佛因为基因实验已经成了白化病人.双眼也因为失去黑色素，泛着血红色.
“不......“亚当满脸失望：“模糊了生死的界限，随时都会去阎王爷那儿报道，都无法激活你的魂威，无疑，你已经成了残次品......抱着病态的理想与可笑的勇气而活.”
星辰看见，亚当身边，雨幕中出现了一片真空区，仿佛有头异兽在庇护着亚当.
而华樱所看见的......
那头老虎用前爪垫着身子，伸着懒腰，拍打着背上纤弱的羽翼，周身有金色的神雷流转。甚至让自己产生了耳鸣的症状......
仿佛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或者“超能力者”的范围，即将化身为神！
再看酒店门前昏迷不醒的紫葳......
远处仰面朝天倒下，生死不知的星彩...
眼前身遭重创，半死不活的星辰......
“我们的起点如此相似！”亚当诉说着往事：“一样的人生经历，一样的成长环境，一样的思想......”
星辰笑道：“狗屎！”
亚当：“从同一个车站出发的两条铁轨！”
电流猛然窜出，雨水成了最好的导体！一条条细密如麻的“白蛇”攀着水面爬了过去！
华樱抱着星辰以强大的念动力生生浮在半空！满脸冷汗......身下浅浅的水潭之下潜藏着致命的电击.
一击未中，就像是“白蛇吐信”一样的电流慢慢消散.而亚当依然对星辰此人耿耿于怀.
“高速列车的轨道上附着电流，就像是我们如今天各一方，背道而驰的思想如今......该有个结果了！你将会在优胜劣汰的游戏中出局！星辰！”
【唯独亚当-毕肖不能接受的是......】
【从小提及拿破仑-波拿巴【思想与利剑】，并且无比认同自己看法的至交，持以此说当做人生信标的星辰。】
【最为了解亚当-毕肖的星辰......】
亚当：“这是背叛！”
星辰：“对！这是背叛！”
看着华樱勉强挪动着身体，和星辰紧紧相依，慢慢逃走的可笑模样！
亚当：“这是彻头彻尾的背叛！星辰！”
“哈哈哈哈哈！谁他妈会向你顶礼膜拜！？”星辰大笑道：“来！我可是一头廷达罗斯猎犬！如果你敢说你像我？！对我穷追猛打试试看！”
......
......
苏绫听见这句颇有渊源的台词时，却心生绮念起来.
“金华...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她所处的地方，是一条地下甬道的入口.除了“直播画面”，她能看见两侧的壁灯与类似战时防空设施入口一样的标志.
金华：“Jack，该做个了结了.你想听故事吗？”
苏绫：“我有很多时间听你的故事...”
金华：“在你出现之前，还要更早一些...我还个炊事班的女兵，还只是个普通人，我认识了他。我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爱人.
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天真的以为，自己将会成为一位贤妻良母，他是个俄罗斯人，那是一九九一年.冷战结束，苏联解体.我跟着他去了塔科夫.时局动荡之下，我流产了......”
苏绫感觉到猫姐的语气不对...仿佛那多年积怨一瞬间爆发出来。
金华接着说道.
“并不是医学流产，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枪杀了我的丈夫，剖开了我的肚子，拿走了我的孩子，
自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坚信着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不需要国境线这种东西，因为它就像是一层无法击破的高墙，让人充满了仇恨心...哪怕下手的对象是个孕妇，也毫不留情地挥动刀子......刻薄冷酷到令人发指！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Jack......“
......
......
嘶----
亚当挥手！貔貅浑身炸毛，额前独角引下天雷！
瞬间，华樱利用念动力打开了路边轿车车门。和星辰两人抢先一步钻进了车里！
点火，发动引擎！一气呵成！
华樱握着方向盘的手满是冷汗.开始夺命而逃.身后水桶粗细的雷电落下，巨响让耳朵暂时陷入了失聪状态，什么都听不到！
她只得一次又一次大声喊着。
“星彩姐她们怎么办！”
星辰的喉咙贴着华樱下巴的位置，以骨头传声的方法回答她.
“亚当不会放过我！”
“离姐姐越远，她们就越安全.”
......
......
苏绫的视角中，一个新的窗口打开了.
星辰：“喂！Jack...你听得见吧？！”
这是第一次，星辰如此正经地朝苏绫求助.
“如果我死了.不论如何，请把那个混账老师带回来！我不知道你的任务目标是什么！也不知道你在哪儿！但是，你说过...你是个纯粹的自然人.是自由的，没有国籍，没有国家，也没有什么能束缚你！”
星辰一拳捶在摄像镜头上.
“替我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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