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当天晚上。
苏绫在公寓厨房灶台前忙碌，给室友做晚饭.
“啧啧啧啧，阿绫今天又被发了几张卡？”说这话的是苏绫的室友，名叫夏心璇，大学在校生，算是苏绫的债主、房东、同好.不过对游戏倒是不感兴趣.“面试全败，你都快百人斩了吧？心里没点儿逼数？”
“逼数？没有，我膨胀！”苏绫语气波澜不惊，“收声啦.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吗？”
她低头看着火候，将鸡肉扔进黄酒碗，揭开蒸锅，手上沾了点儿水，也不怕烫，蒜蓉虾直接起碗上桌，详看虾仁上泛着油光，溢出的香气让心璇脖子伸得老长，小鼻子耸动，嗅着食物的味道.
心璇不信：“多害怕呀？阿绫天不怕地不怕.”
“吓出粤语呀.”苏绫挑了一把小刀，锤完牛肉，剔掉硬筋，随手扔进锅，又问道：“丫头，你晓得VR游戏吗？”
小丫头刚准备偷吃呢，让苏绫这一句没头没脑问得做贼心虚，连忙挺直了身子。
“我不玩儿游戏的呀，阿绫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阿绫你不是也不玩网游吗？”
“不跑去打网游，你养我啊？”
“我养你呀！”丫头寻着香气慢慢走到苏绫身后，一个拦腰虎抱，搂着苏绫，眼神透着柔情惬意：“阿绫又不肯好好念书考研，找不到工作，以后出去肯定要捡垃圾的呀!”
“说得我马上要成为失足妇女了一样.”苏绫随手把腰上的“无用挂件”弄下来，“要甜点吗？”
丫头两眼一亮：“可以吗？！”
苏绫：“我不会做.”
丫头失落：“阿绫你就喜欢逗我玩儿.”
“不过这个你应该喜欢.”苏绫像是要给接下来登场的菜肴来个浓墨重笔的仪式，特地拿来手电，揭开蒸笼，还给菜盘打上了超绚的灯光.
“真是搞不懂阿绫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当拍中华一番呀，不会发光的料理就不是好料理.”
仔细看去，春山笋、夏豆芽、秋花菜、冬茼蒿.
加上刀工细致，切成薄片的雪白蚝肉.中心点缀着火热的甜辣酱.
苏绫：“怎么样！四斋千蒸蚝片！”
“噗......”小丫头忍俊不禁，“阿绫你这自作菜的名字真是透着种深深的恶意.”
“嘁。”苏绫眼神淡漠：“你这种黑暗料理界的翘楚，是不会懂宫廷御厨出手的实力，以及传统厨师文化中丰韵的内涵哒！”
丫头倒是没理会苏绫的人来疯，话说回来。
“阿绫没想去打职业？”
苏绫继续做饭，答道：“不好玩.”
丫头倒是搞不懂苏绫的事业重心：“好玩重要还是肚子重要呀！？”
“我的头很铁.”苏绫表明了立场，“这几天有个游戏新开，我想去玩玩.”
丫头帮苏绫端盘上桌：“又是单机？”
“不，网游.VR网游.”
“可是阿绫你没有VR设备......”
苏绫眼神凛然，突然回头盯着那姑娘，目光里透着强烈的欲望......
看得丫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阿绫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她如是想到.
苏绫：“你有！”
虽然丫头平时只用那台VR蛋舱看看电影，但是无疑，它具备游戏的功能，苏绫也是盯上了室友的玩具，她这一穷二白的身家压根儿买不起VR虚拟机.
隔天深夜.
苏绫催促着室友上床睡觉，她自己则是两眼发亮，看着《森罗万象》游戏开服的倒数计时.
“阿绫......我想看你玩儿.”从被子里探出丫头的小脑袋。
“你想开仙人模式也挑个好时间呀，明天有课你还熬夜？“苏绫在对VR蛋舱的游戏设置一通微调，全神贯注毫不分心.
这姑娘自认为游戏过程也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并不喜欢在人前玩儿游戏，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羞耻感，这也是苏绫不想踏足直播行业的原因.
“那好吧......”说完丫头就睡下了。
距离开服还有半个小时，苏绫决定下楼去买点儿喝的.她其实是个爱笑的姑娘，因为某句鸡汤讲过“爱笑的姑娘，运气总不会太差.”，可面瘫症倒是强行让她在社交圈子中变成了“三无”，但是只要稍稍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就是个生冷不忌的“肉食类动物“。
就好比苏绫用双手撑着嘴角，穿着睡衣跑到楼下奶茶店里，不论她“笑”得多么灿烂，总有个胸部比她大的姑娘，用言辞犀利的回答，一句拆穿她的伪装.
“阿绫？又来啦！大杯？还是超大杯？”
苏绫这时，总会想起自己这个年纪不应背负的压力与责任，然后联想到自己也拥有同龄人完全不同的睿智与帅气，她调整好心态，道出.
“求个***CUP，多奶，无糖，超大杯.”
刷脸买来咖啡，回到公寓，苏绫怀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心情，躺进了蛋舱.
“总感觉有点儿像钢蛋驾驶员第一次进驾驶舱呀......”
她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着。
【系统自检中......】
【欢迎使用百乐门公司旗下的VR产品，请选择你即将游玩的项目.】
【选择《森罗万象》】
【由于《森罗万象》是VR游戏，请确认您没有3D眩晕症，海马体空间认知障碍的相关疾病】
【您的账号没有可用角色，请创建一个游戏角色.】
系统电子女性合成音听来有种莫名性冷淡的感觉。苏绫倒是吐了句槽.
“如果这播音员有形象，我想把她的脸P上某张热门番号图上.配上类似《未亡人オークション耻辱の落札》的说明然后发上朋友圈。”
【请不要胡思乱想。】
苏绫惊了，播音员居然在和自己互动，人工智能着实有趣.
“哟哟哟哟哟.友情破裂了.”
【神经对接系统启动......】
苏绫突然感觉很困，她知道这是梦境VR启动的征兆，虚拟现实的游戏部分，是用虚拟机服务器庞大的数据库终端画面效果，和玩家睡眠状态中的心理暗示交织成的梦境组成.
【角色生成中。】
她感觉身体一阵虚浮，失重感紧随其来，就像是从高处坠落至无底的深渊，最后悬浮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紧接着，面前多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正是她自己的模样。
【开始捏脸吧，朋友~】
播音员的语气倒是俏皮了很多，就像是到了她的地盘儿，一下子欢脱不少.
“就这张脸，不用改.”
苏绫打算用真容进游戏.
【脸部轮廓细节已确认，请确认您的默认身形。】
【体长一百七十一公分。体重四十九公斤】
都说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她在游戏可选菜单UI面板上一阵划拉，疯狂点着某个按钮，仿佛有血海深仇，每一次痛击都带着深深的执念.
【胸围增长--】
【胸围增长--】
【胸围增长--】
【胸围增长--】
【胸围--】
【胸-】
【能慢点儿吗？！人家语速跟不上了啦！】
【已调整至最大值。】
苏绫捂着脸，看着自己胸前那对庞大的“水袋“，总感觉哪里不对，最后索性还是恢复了角色默认值。
她苦笑着，突然发觉自己的面瘫不药而愈了！
睁大了眼睛，苏绫看着镜中颜艺满满的自己，心中狂喜喜不自胜，就差现场来一段B-BOX了.
【角色创建完毕。请输入您的ID。】
【苏绫】
【角色渲染中......】
【玩家ID：苏绫】
【现版本号为《森罗万象-拓荒时代》，祝您游戏愉快。】
【由于您是BETA版本的测试用户，请参与本问卷调查，方便我们为游戏做出更好的改善环境体验.】
问卷调查？
“你问吧.”
【请问您以前玩过哪些类型的游戏呢？】
苏绫语速惊人：“AVG、SIM、STG、RPG、FPS、ACT、RTS、Music-Game、Sport-Game、Racing竞速还有旮旯Game。”
【呃......阿绫你确定要这么干？】
播音员AI似乎震惊到了.
【那么我换个问法好了.您最不想玩的游戏是哪种？】
苏绫当即回答道：“解谜！对，没错！一点儿都不想玩儿解谜.”
并不是苏绫不善于解谜，而是这类游戏通常宝贝很少，就她这种在游戏中恨不得三光结局，见面鬼子进村的游戏风格，解谜恰巧就是她最不想玩的游戏类型.举个例子.
打开宝箱时，吐出一大堆死人头，最不济按照某制作人的手法，让苏绫面对一张血盆大嘴，其中的恶意简直能击碎她贪财的小心脏.
【新手关卡沙盒生成中……】
四周的环境变了，原本苏绫坐在镜子前，周身是一片无垠深空，黑漆漆的看不见底。从极远的虚空中飞来各种物件。
砖块、钢铁、家具、饰品，一应俱全。一块块地板嵌合成沙盒世界的基础，墙砖重组成房间，就像是时光倒流那样，组成了第一个场景。
她盯着简洁易懂的UI界面。
血条100，体力100.
【新手关卡生成完毕。】
【游戏类型：解谜】
“卧槽？”苏绫飙出一句脏话：“搞事情啊朋友！”
但是她脸上却带着莫名兴奋的笑意。
有意思！
说了那么大一通，结果把玩家扔到最不喜欢的游戏内容里来了吗？
《森罗万象》
按照播音员的说法，它涵盖的玩法恐怕远超苏绫的想象！
【任务说明：你是一名因为好奇而误闯私宅的莽撞游客，主人可不太喜欢你，你躲在了他的书房，却发现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可怖事物，你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关乎生死的危机当中，请在罗伯特-克里森的宅邸活到第二天早晨。】
【放手去干吧！~姑娘，我知道你能行。】
【友情提示：任务完成之后将会将您传送至森罗万象主要大区出生点，任务中的表现也会决定你今后的人物特性成长，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重来唷！】
苏绫所处的环境已经变成了一件陈旧的书房，书架上落了不少灰尘，放眼看去四壁墙角有不少蜘蛛网，很久没有打扫的样子，吊顶上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装饰品，因为环境阴暗看不太清，房间没有窗户，狭小的压抑环境让人感觉到窒息的紧迫感。
“罗伯特-克里森？”
一身白板新手套装，鞋都没有，她坐在桌前细细思考着这个名字，冷静到压根不知道害怕俩字儿怎么写，努力搜索着记忆中任何有关于这个名字的线索.
“历史上的......德州电锯杀人狂呀。”
她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抿唇笑成弯弯勾月.
站起身来，她环顾四周，寻找着房间里任何能利用到的东西。也看清了头顶倒悬的饰品到底是何物。
那是杀人狂肢解受害者之后重新缝合起来的人皮玩偶。昏暗的灯光下无风自动，很是渗人.
隔着门缝，能听见门外透进来的风声，阴森而诡异。以及不时在门外忽远忽近的脚步。还有拖动某样重物的声音。
苏绫噤声，呼吸都变得细不可闻。
那人就在门外！
能从门缝里看见他工装裤上斑驳血迹，透进来的微风中有浓烈的血腥味.
手边暂时还找不到武器，如果她发出什么风吹草动的细微声响，也会让那个凶犯抓狂，来看看藏宝贝的房间里是不是进了老鼠.
苏绫蹲在门边，兀然看见木门上的猫眼......
罗伯特-克斯森，这位杀人狂在窥伺着书房里的动静，苏绫刚才的呢喃，似乎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她捂着嘴，心跳加速，仿佛马上会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冲进来将她大卸八块!
但是......
看来只是预警.
他走开了。像是巡视着自己的领土，去别处晃悠了.
苏绫因兴奋而面颊潮红，开始喜欢上这类难度颇高的劝退型新手关。
蹑手蹑脚拆下悬于头顶的人皮玩偶，仔细端详着缝线细节，她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着。
“果然是个手办爱好者。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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