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醋
时瑾轻“嗯”了声，梦里梦外交叠着，他看着眼前人，一时间忘了应该叫谢观主，还是……舒夜。
为什么会有这么亲昵的想法？他愣了一下。
“是哪里不舒服么？”谢舒夜发现他意识迷糊。
“没有，我很好。”时瑾撑起身子，坐起来，人还怔忪着，沉浸在旧梦里。昔日的渴慕不得，百转千回，在这一刻全部淡化，从他的记忆里退潮。
梦里的虚影他看不见，也抓不住，只是稍稍一回想，大脑便胀痛难忍。
凌乱的短发遮住了眉眼，他坐在床沿发呆，盯着细缝里的阳光看了好一会，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梦见了什么，梦见了谁。
谢舒夜看了一眼手表，轻声说：“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
时瑾抬头，迷糊地问：“几点了？”
“下午两点。”谢舒夜笑着回，“日记看的怎么样了？徐彦已经醒了，我叫来了一位新的朋友，想跟你具体聊聊。”
“嗯，我知道了，马上来，谢观主先过去等我吧。”时瑾说。
谢舒夜会意，转身离开。
时瑾见人走了，低头轻吁了一口气，换掉睡皱的衣服，草草收拾了一下，才趿拉着拖鞋从卧室里出来。
客厅里，徐彦在刷手机，手机里视频的声音不断传出来，讲的全是关于霞飞路13号的都市传说异闻。
而谢舒夜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名女孩，那女孩看模样应是二十出头，自来卷，小小的瓜子脸上，一双杏眼圆圆的，有几分可爱。
两个人闲坐在一块儿，女孩在小声讲话，谢舒夜微侧着脸跟她交流，从时瑾的角度看去，能瞧见他眼里渡着的光，笑意温柔。
时瑾站在拐角，脚步微顿，不知道这新来的女孩是谁。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原来谢舒夜对他和对旁人没什么不同。
这样的想法，让时瑾不由失落，他轻悄悄走到了客厅里，女孩似乎聊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上面，笑出了声。
徐彦在旁边插嘴：“嘿，你别说，就随意进出魇这本事，没观主这种级别，谁能做得到？小帅哥那是老天赏饭吃，他要是肯加入我们，别说八抬大轿，就是让我跪着抬轿，我都愿意来请他进观。”
“那你就等着吧，到时候可别反悔。”女孩笑说。
“谁不知道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徐彦话没说完，忽然看见时瑾从前面走来，坐到了侧边的沙发上，和三个人面面相觑。
“呀，小帅哥醒了？”徐彦笑眯眯地问，“现在感觉如何？还好吗？”他是指昨夜的动静。
“好多了。”时瑾低声回答，眼睛看到了女孩那里，“这是？”
“我叫林白，你可以叫我小白，也是做风水这一行的，”女孩笑着，打了个招呼，“是谢观主的……”她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眼神飘到了谢舒夜那里。
谢舒夜眉梢一挑：“看我做什么？”
“嗯……让我想想是什么关系，”女孩想了一下，说道，“应该算是谢观主的朋友吧，女朋友。”
“女朋友？”徐彦意外，“你什么时候跟观主好上了？”
女孩睁大眼睛：“我看大街上关系好的一男一女都是这么称呼的呀。”
“那他妈叫对象，你这叫女性朋友。”徐彦扶额，无语。谢舒夜没说话，看着他俩。
时瑾不想听，避开了这个话题：“你好，我叫时瑾。”
“你好，我是观主叫来帮忙的，”林白笑说，“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啦，我们想问问你昨天晚上具体发生的事。”
徐彦听她这么说了，也顺着话茬子问时瑾：“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是怎么进到隔壁的？”
“不知道，”时瑾说，“我刚睁眼的时候就在隔壁的房子里了。”他说话语气有点闷，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徐彦以为这是起床气，干咳了声，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谢舒夜，然后又放轻了自己的语气：“那你还记不记得你都看见什么，或者是听见什么了？”
时瑾点点头，把自己睁眼后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娓娓道来，他说得慢，眼神时不时地会从谢舒夜那里滑过去，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看别的地方。
谢舒夜不言不语地听着，一只手搭在腿上轻打着节拍，目光冷淡，似乎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
时瑾囫囵着把事情讲完，一个简要的交代，他讲得心不在焉。
林白听完，一脸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时瑾：“那我们现在就去那栋房子里面看看吧？这还是我第一次捉鬼呢。”她说着，又眼巴巴地偏过脸，去看谢舒夜，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好不好嘛，观主。”
女孩子口气娇娇软软，听起来像在撒娇。时瑾抿起唇角，尽量让自己摒弃乱七八糟的想法，然而他还是没办法压住自己没来由的火气。
谢舒夜垂着眼，一只手将衬衫领口折好：“你也要进去么？”
“不进去还能咋办呢？”徐彦接话，刚要起身，忽然听见有人说道，“我不想进去，你们去吧。”
话是从时瑾嘴中说出来的，现在，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比先前更不爽了。
“咋了这是？”徐彦不解，林白也一脸无辜。
“不要紧，小帅哥你别害怕，这回有我跟观主在，还有小白，你跟紧我们，不会有事的。”
“嗯嗯，你不要怕。”林白附和着点头。
“哦，是这样啊，”时瑾在为自己刚刚的失态作掩饰，他不自然地将碎发都拢上去，假装随意地说，“那好吧。”
谢舒夜看着他，唇角又重新漾起笑意，这细微的变化，让他判若两人。
“时瑾跟着我们，林白，你留在外面，帮忙看一下这附近的局势，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给徐彦发消息打电话都可以。”
林白：“？？？”然后，她像是读懂了话里的意思，委屈巴巴的“哦”了声。
时瑾跟着谢舒夜出去，临走前，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要去别处的林白，瞧见她站在光影下，幽幽地看着自己，莫名带着股冷意。
随后，她的身影消失在路边，时瑾收回视线，重新踏进了那栋被封死的小洋楼里。
与此同时，他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林白带着股冷意了，这姑娘，刚刚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好像没有影子……
时瑾不禁打了个冷颤，摇摇头，权当自己看错了，然后不再去想这个荒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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