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灌醉
柳娇见过柳坚两回，一回是他刚回柳家，一副乞丐模样扑向她，让她不要嫁给顾衡，一回是她出嫁的当天，她透过一层红红的纱布，看到他面无表情扶住哭昏头的刘氏。
这是第三回见到柳坚，时隔三日，他瘦了一圈，黑了许多。
柳坚从屋里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住黏在柳娇身旁的男人，神情凝重地质问：“连酒都不会喝，怎配娶我的妹妹？”
明显察觉身旁的顾衡缩了一下，柳娇有些不高兴了。她初初对柳坚的印象就不好，一个把家人坑惨了的赌徒哥哥，如今又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傻相公。
她拉下脸，不高兴说道：“怎的？在赌坊里喝酒赌钱没够，还想再来一次？我可告诉你，你没有旁的妹妹可以帮你了。”
拜前世的继父所逼，柳娇最厌恶的便是酗酒和好堵之人，所以她最后努力考上了警校。同样的，她现在也很讨厌。
见气氛不对，笑意满面的刘氏赶忙把柳娇拉到了自己身旁，“娇儿你说什么呢？你哥哥他是心疼你。”
“不过是喝几口酒而已，也要不了命。你爹这把年纪都能喝，顾衡他一壮实小伙儿，是脑子傻，又不是心肝肾肺坏掉了，怎就不能喝了？”刘氏拉住柳娇，又挤眉弄眼地示意柳坚继续。
“就是！这天底下有哪个男儿不会喝酒的？”
柳坚瞥了一眼对他怒气冲冲的柳娇，视线挪回傻愣的男人身上，“顾衡，你敢不敢陪我和爹爹喝几杯！”
“我、我……”顾衡被他问的有些不知所措，攥着衣服，看看柳娇，又看看脸色不好的柳坚。
他小声地说：“嬷嬷让我平时不要我喝酒。”
到底是不会喝，还是不让喝呢？顾衡如今都这般大个的人了，作何开口闭口皆是奶嬷嬷的规矩。
他人听了皆是一愣，柳坚顿时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呵道：“顾衡你还是不是男人！喝酒这点事都要听你嬷嬷的，你自己不能做主？可还是三岁孩童？”
顾衡是傻，又不是脑子坏掉了，自然听出了柳坚话里的嘲讽，他英俊帅脸唰地一下飙红，红着耳根，粗着脖子吼了回去，“我是男人！”
“喝就喝！”
说罢，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拎起放在桌上的酒坛子，掀开封口的布，咕咚咕咚地就往桌上的平口碗倒。
顿时，柳家不大的院子里酒香四溢，闻着空气都仿佛能醉人。
“好样的，顾小子。”
一旁的柳爹笑眯眯地看着顾衡，自己坐了下来，先拎了一碗，放在鼻下眯着眼嗅了嗅，一脸陶醉。
“不醉不归！”
柳坚也三步并作两部步走到桌上，挽起袖子一副开干的模样，看上去是要把顾衡灌醉的模样。
顾衡似乎真的不会喝酒，看住他捏着鼻子喝了第一碗酒，在柳坚的鼓动下唰唰地又倒了一碗，柳娇皱起眉头，想上前去阻止他，手腕就被刘氏死死拉住。
“娇儿，让他们喝。”刘氏挑着眉头说，脸上神情怪异。
“可是……”
“你们仨光喝酒没意思，我去给你们整几个下酒菜！”刘氏打断她的可是，乐呵呵冲三人喊道，拉住柳娇就往厨房去。
小酌一杯柳娇是乐意接受的，可像他们这样灌酒，她是难以接受，何况顾衡要是喝醉了，伺候他的苦，也都是她受着，更是不乐意了。
她一脸不高兴跟在刘氏身后，“娘为何阻止我？他们这般喝下去，定会醉如烂泥。”
刘氏自顾自忙着方才说的下酒菜，没看她道：“男人吃酒，就让他们吃，醉了也就蒙头盖被一宿的事情，顾衡作为姑爷头一回来家里，该让你爹他们好好敲打一下他的。”
在刘氏看来，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在婆家是会被欺负的，今日这次她拉着柳娇，没有帮着顾衡，就是想让顾衡知道，他们柳家有两男人，柳娇不是好欺负的。
“虽说顾家离咱们这儿也近，但到底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有些事情你不说，他不说，我们便不知道。”刘氏忽然扭过头看住撅着小嘴站在那儿的柳娇。
“娇儿，你实话和娘说，他们对你可好？”
原来刘氏心中自有想法，柳娇听了刘氏的话，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是年轻了。
又歪着脑袋仔细想想这几日的事情，犹豫说道：“还算好吧，日子短我还瞧不出来。”
吃穿不曾亏待，言语也不打骂，顾衡还听话好忽悠，夜夜替她端洗脚水，日子似乎还行。
“嗯，那你再仔细着观察，凡事留个心眼，做好自己的事便可，若是他们欺负你了，就回来与我说，我自会让你爹找顾嬷嬷理论。”
说着，刘氏顿了顿，一双黑珠子转动，在柳娇脸上瞧了瞧，又扭头看向院子里喝上头的顾衡，收回了眸光，压低声音道：“我也听说了许苟那事，顾嬷嬷没有为难你吧？”
柳娇心咯噔一下，想连刘氏都知道许苟，她怎就对这人没那么深刻的印象呢？真是神奇。
她摇摇头，“没有，嬷嬷只是让我往后别在同他有任何瓜葛，娘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顾嬷嬷知道许苟之事是顾衡说的，事情发生在烈日当空，大树背后，并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他们这小小的争执，刘氏又是如何得知。
刘氏瞪大她一眼，“不与他来往是对的，这是便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那话说的……”
摇摇头，刘氏没说下去，将两碟下酒菜递给柳娇，“你先端过去给他们。”
柳娇便没多问，好的一声转身出去。刘氏望着柳娇翘楚婀娜的背影，心想她家娇儿就是心思单纯，才让别有用心之前惦记。
那些背地里使坏，吐黑泥的，迟早要阴沟里翻船。
嘴上哼哼两句，刘氏扭头掀开了大锅盖，铲子翻了翻里头煮的菜。
这头柳娇把下酒菜放下，又一一给三人添了碗筷，便压了压又要倒酒的顾衡，“你少喝点。”
顾衡此刻已喝的双颊绯红，只是一双黑珍珠似的眸子亮晶晶，看不出半点醉意。
他眨了眨眼，看住眼前白嫩的小手，摸了上去，又抬头看住柳娇，“娘子，娘子，我没醉。”
还能认得出她是娘子，看来是真没醉，柳娇嗯哼一声，抽了自己的手，留下“我去帮娘”，便扭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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