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摇篮曲3
只见沈西之掏出了一张淡金色的卡在老板那儿一刷，账单就支付成功了。
“特异点和外边通用货币，没想到吧。”宋时司得意洋洋地给苏一科普。
“我挺想知道你们第一次是怎么知道可以通用货币的。”苏一虚心求教。
没想到宋时司面色一滞，竟支支吾吾了起来。
沈西之一脸戏谑，白江宁笑而不语。
“就是诶呀……就随便就知道了嘛。”才不会告诉新队员是因为自己急着找卫生间结果只找到了一个收费公厕的缘故结果一刷卡还真刷开了的缘故呢。
宋时司的脸红的不行，像是个小姑娘一样。苏一了然，也没有继续追问。
吃完饭后五人在附近的理发店、影音店逛了一逛，但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天色渐渐地晚了，也只好先回去再作打算。
当然苏一明白，第一天能过的这么轻松往往是因为鬼怪很少在第一天的白天就杀人，一般会从第一天的夜晚开始。相应的，大家也可以从夜晚获取到更多的信息，甚至有时候会是用同伴的生命换来的信息。
怎么样度过这个夜晚，才是最应该被考虑的。
等到五人回到旅馆的时候，乾月和陲星两只小队都已经回来了。
路屿很贴心地打包了一点儿饭菜，但是并没有人享用。乾月和陲星包括徐书行都带了营养块和营养液。所以这点儿小菜就成了五人的夜宵。
当然，他们也是不敢在外边逗留太久的，这也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了，课本里写过的。
“如果没有要求和规定几点熄灯回屋的话，那么越早越好，最晚不能超过午夜零点。”
苏一回到了属于自己的216号房，也是最靠里的房。她的对门是沈西之215。徐书行所在的是201号房。
屋里的陈设还是那个老样子，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苏一还是把屋子里再检查了一遍。挥之不去的腥臭味和潮湿的霉味儿格外明显。在蛋壳里住了一个月，那里柔软的床令人格外怀念，不过毕竟苏一并不是一个挑剔的人，所以在挨到枕头后，不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有敲门响起，从睡梦中醒来的苏一揉了揉眼。
门外传来沈西之低醇清润的声音：“我是沈西之。”
苏一看了一眼黑色作战服左手侧的电子表。
“02：02”。
门外是沈西之的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一，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九十九。
军校生行为守则第一条：半夜敲门的，不会是你的队友。
苏一将剑握在手里。
“有什么事吗？”
“小队行动。”外边的声音依旧低沉。
苏一心说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要小队行动，行动干嘛，抓鬼呀。
但是苏一声音还是很平静的：“我就不去了，我睡了。”
外边沉默了一下。
沈西之的声音带着些无奈：“我真的是沈西之，至于为什么半夜行动，算是队伍传统吧。我让他们跟你说句话吧。”
“苏苏，是我，”路屿温柔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刚刚宋时司的屋里有个女人出现了，我们现在正准备去抓她。”
“不是等等，什么叫我屋里有个女人？你不能说清楚点儿吗？你怎么能凭空污人家清白。”这是宋时司。
“那是个女鬼啊女鬼，长发飘飘穿白裙子的那种！”
苏一保持沉默。
“嗯……我想想，我们第一次知道外边和这里货币通用是因为宋时司内急找厕所只找到付费公厕的缘故。”
“等等！为什么又是爆我的料啊！”宋时司暴躁的声音再度传来。
“下次我们应该设定一个开门暗号的~不然新队员都不信任我们呢。”白江宁清雅的声音从一边儿传来。
“作战服的潜水系统在哪儿？”苏一冷静地询问。
“作战服没有潜水系统。时间系统在左手手腕处；灯光系统在右手手腕处，有远光、近光、微光、强光四种模式可以选择……”这次回答问题的是沈西之。
苏一打开了门，对上了门外的四张脸。
的确是自己的队友没错。
“你们在每个特异点里都半夜行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苏一不比听见“老板来两份炒河粉”时候的苏一更镇定。
“安心啦，半夜才能收获比较多线索嘛。而且你看正面撞见女鬼的宋时司都活的好好的，可见这个女鬼没有恶意的。”路屿解释道。
“我也觉得那个女鬼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白江宁分析着，女鬼没有说话跟他说话所以他的心理追踪不能使用，但是或许是因为觉醒了心理系异能的缘故，他的第六感很强。
“而且从宋时司的描述来看，那个女鬼或许是故意被他看见的。”
“你是说女鬼想要引他去某个地方？”苏一推测着。
白江宁点了点头。
“而且晚上找线索最快最有效率！”宋时司补充。
这就是你们白天快乐干饭的理由吗？苏一感觉自己的平静表情快维持不住了。
班主任汪唐老师，还有实战课方因老师，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说的成熟稳重，教科书一样的，从不忤逆老师的指导的s级、a级学生们吗？
不过起都起了，一行五人走出了旅馆，向着宋时司所说的女人的方向去了。
出了旅馆后，五人就来到了白天吃过饭的那条街上，苏一也终于看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女人。
女人不是人这是肯定的，她的白裙子漂浮在空中，和地面有着一小段距离。棕黄色的头发像是一蓬枯草一样扒在她的头上。白色的裙子也已经溅上了不少污渍，斑斑点点的，不知道是泥水还是血水。
她远远地回过头来，苏一闪身躲进了一个沙龙的广告牌后面。因为女人的头发遮住了小半张脸，自己的视线也被广告牌所阻碍，苏一只能隐约看到她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从她飘飘荡荡的白裙子里还露出一截枯瘦的小臂。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骷髅架子外边套了一条宽大的裙子，哦对，骷髅架子上还挂了一把假发。她的周身泛着一股黑气，那种黑气似乎都已经有了些实体。
白裙子女人四处张望了着，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嘴里还默念着什么，似乎是在找路。她应该是没有看到他们五个，又把头转了回去，向着一个岔路口飘去了。
苏一他们继续跟了上去。
他们所处的街道万籁俱寂，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尽量放轻放缓的脚步声。这里的灯光也很昏暗，偶尔有个坏了一半的路灯闪着明明灭灭的光。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五人都没有打开作战服上的灯，只是远远地缀在白裙子女人的身后几十米的位置。
但是远处却能看到灯火通明。无数的高楼耸入云霄，霓虹灯牌和虚拟实景闪烁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即使已经凌晨两点，似乎还有着成百上千首音乐混杂起来的令人疯狂的电子音。那里，是这座城市的心脏。顺着这条河道过去的，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更加混乱疯狂但又整洁有序的世界。
当然，那里离苏一他们很远。
离白裙子女人，也很远。
白裙子女人钻入了一条小道中，这条小巷幽深僻静，不易躲藏，路是泥土路，两边或许是因为雨水的冲刷而凹陷了下去，一些不太平坦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小小的水洼。水洼中他们的倒影被靴子踏地时激起来的泥点子打出了层层涟漪。
那个女人停了下来，似乎在分辨着什么。她在几家商铺面前伫立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走进了其中一家店。或者说，飘进了一家店。
苏一他们走近了才看清楚那家店的名称。
文虎刺青。
店门上挂着一把实心的大锁，已经有些被锈蚀了，上面积满了灰尘，甚至还爬了些蜘蛛网。
这在这个特异点内并不常见，虽然这里处于城市的边缘地带，经济并不发达。但是即使是条件简陋低廉的如他们所住的张家旅店也已经换上了电子锁。
窗户上也有着厚厚的灰，苏一伸出手擦了擦，隔着窗玻璃向门内望去，店里似乎不大，有两把像是牙医看病时候的床，可以调节高度的那种，但是也比较古旧了，似乎还是手动拧转的那种。
白裙子女人飘进了这家店里，但是苏一他们却没有这种特殊功能。
苏一看向沈西之。
沈西之点了点头。
苏一将剑劈下，锁应声断成两截。沈西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沉重的大锁，没有让它落在地上，而是稳稳当当地摆在了一旁。
店内的确是一个刺青店应有的模样，墙上挂着不少纹身的图案，有笔画流畅的情诗，也有粗犷威武的猛兽，又妖邪动人的天女，也有正襟危坐的神佛。墙上的架子里还有一些纹身用的器具，成盒的消毒液和卫生棉散落着，有些掉到了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灰。
很明显，这家店已经被废弃了一段时间了，而且店主走的匆忙，甚至可以说是慌乱。正常情况下不要这家商铺了，原来的店主也会想办法转手卖掉，或者把能用能卖的东西带走。而且再怎么急着离开也不应该柜子和架子都大敞着，任由里边的东西掉了出来散落一地。
不知道白裙子女人为什么会来一家已经荒废已久的纹身店。
苏一捡起了一个掉落在地上的细长的针，似乎是纹身用的刺针。
“白裙子女人去哪儿了？”宋时司低低地问了一句，但是没有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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