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悲伤之事
测灵盘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弱，测灵盘旋转的也越来越慢，忘尘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差，直到测灵盘发出的光芒彻底消失的时候，忘尘脸色变得一片铁青，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忘尘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没有灵根，竟然没有灵根！啪~”忘尘直接一把捏碎了测灵盘。
“本来，贾寻师兄没有走完的路，应该由你继承下来，然后继续走完的。”忘尘用毒蛇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贾炎，“但是，你竟敢，你竟敢连灵根都没有。”
忘尘现在有了一种被戏弄般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忘尘费尽千辛万苦，付出了无数的代价，终于打开了传说中盛放着稀世宝藏的上古神盒，但是打开后，却发现上古神盒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现在的忘尘处于走火入魔状态，神智根本不能以常人来判断，因此，也难怪忘尘会升起这种古怪的感觉。
“既然连灵根都没有，那你的存在又有何意义，要你...又有何用！”忘尘说着，直接用右手掐住贾炎的脖子，然后猛地用力，生生掐断了贾炎的脖子，“下去给贾寻师兄恕罪去吧。”贾炎口中泛出的鲜血滴落到忘尘手上，忘尘憎恶的看了贾炎一眼后，随手一甩，将贾炎的尸体扔到了一边。
贾炎的死，大大刺激到了贾家众人，贾家众人的情绪变得愈加激动了起来，而贾科，也早已半跪在了贾戊身侧，贾科强行忍耐住心中的愤怒后，满脸焦急之意的朝贾戊问道：“家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贾家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决不能在死第四个人。”贾戊强打起精神回了一句后，便挣扎着要站起来，贾科见状，立马将贾戊扶了起来。
“家主。”边上的贾家众人见状，纷纷面色难看的朝贾戊喊道。
“散了吧，都各自散去吧。”贾戊朝贾家众人摆了摆手后，便一边步履蹒跚的向忘尘走去，一边声音凄惨的说道：“忘尘小兄弟，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吧，我贾家的人，不能再死了。”
“可恨，可恨！贾寻师兄的意志，到底还是没法继续继承下去。”忘尘抬脚用力的跺了跺地面后，语气激动的说道。
“寻儿的意志，由忘尘小兄弟继承就行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凡人，还是继续过我们平淡的生活吧，我相信寻儿的意志一定能在忘尘小兄弟身上发扬光大的。”贾戊满脸悲哀之色，声音沙哑的说道。
自忘尘杀了贾炎三人后，贾戊现在对忘尘的想法已经彻底改变了，以前，贾戊想依靠贾寻的这条关系，来让忘尘给贾家创造利润，但现在，贾戊只想着忘尘能快些离开，好还贾家一个平稳安心的生活。
“不，我单单就只是我，而贾寻师兄的意志，必须要由其他人所继承下去。”忘尘闻言，猛然转过头来，用满是血丝的眼球盯着贾戊，一字一句的说道。
“家主，小心。”贾科见状，兀的一惊，急忙把贾戊保护在身后，然后立马弯弓搭箭，将箭尖对准了忘尘。
“科儿不可。”贾戊见状，立即伸手去抓贾科的手，并急忙说道。
但是，贾科此时本就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贾戊的这一碰，直接让贾科身体轻微一抖，手臂不受控制的一松，于是，原本被贾科紧紧抓住的黑羽箭，直接脱弓而出，“咻~”的一声射向了忘尘。
“不好。”贾科与贾戊见状，皆是脸色一白，但是射出去的箭，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收回了。
黑羽箭射到忘尘身上，发出“当~”的一声金属碰撞音后，直接被弹飞了出去，“噌~”忘尘闪电般出手，抓住了弹飞出去的黑羽箭。
“你也想杀我吗。”冷冷的用目光盯上贾科，忘尘手中一用力，直接将黑羽箭被握住的部分捏的粉碎，“你们，都想杀我吗！”捏碎黑羽箭后，忘尘的目光又向周围其他的贾家族人扫视了一圈。
“忘尘小兄弟，我...”贾戊见状，大感不妙，立即出口辩解，但是，贾戊的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一道血线出现在贾戊的脖子上，“呼~”微风吹过，贾戊的头颅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噗~”鲜血瞬间从贾戊的脖子口处喷了出来。
“贾寻师兄，不要怪我，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他们，都想要我死！”忘尘状若疯癫的低喊了一声后，便唤出了莫离剑。
忘尘原本神智和情绪就相当不稳定，所以，贾科不小心射出的箭，直接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使忘尘陷入了堕魔疯癫状态，在这个状态下，忘尘的眼中只有两种人——死人，以及即将要死的人。
“想让小和尚入地狱者，小和尚必先让你入地狱，啊！都去死吧。”忘尘又满脸疯狂之意的怒吼了一声后，便持着莫离剑，向暂时陷入呆滞状态的贾家众人扑了上去。
......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空上又飘起了雪，这些雪，在月光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煞是好看，而雪花下面的贾府中，则早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在忘尘的莫离剑，整个贾府中已没有了活人。
贾府中一颗已经掉光叶子的百年老树下，忘尘正靠坐在这里，染满鲜血的莫离剑，被忘尘斜斜插在一边，忘尘的身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这表面，忘尘靠坐在这颗百年老树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咕~”拿起边上的酒罐，仰头大饮一口妒捎酒，“呼~”然后将热气吹在衣领口的积雪上，忘尘双眼直视前方，喃喃自语道：“贾寻师兄，师弟对不起你啊，只是，师弟也没办法，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想杀我，而师弟又不想死，所以就只能先手将他们全部杀光了。”
说到底，贾家众人的性命，在忘尘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罢了，若是贾寻本人还活着站在这里，自然是能重新唤醒入了魔的忘尘，但这些因为贾寻而与忘尘产生一些羁绊的冰冷数字，却并不具备唤醒忘尘的能力与资格。
“咕~”又仰头大喝了一口妒捎酒后，忘尘将酒罐里剩下的酒液，都倒在了莫离剑上，随着酒液的冲刷，莫离剑上沾满的鲜血，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贾寻师兄，张师弟，若是你们现在都还活着，那该多好啊。”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忘尘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张平天，“可惜，梦想，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两行清泪，顺着忘尘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杀人从不眨眼的忘尘，却在此时，流下了泪水，若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事实上，为替自己挡刀而死的人流泪，对于忘尘来说，并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忘尘虽然嗜杀，但忘尘却同样是一个相当重感情的人，而对于重感情的人来说，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自己一直信任着的人背叛，所以，细数下来，忘尘现在走火入魔的最大原因，其实并不是神魂上的巨大损伤，而是毅海的背叛。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案，施主，什么时候回头，都不算晚。”而就在忘尘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的时候，却突然有一道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忘尘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忘尘的神魂早就感知到了他们。
“我并没有堕入苦海中，又何谈回头。”忘尘用灵力瞬间蒸干自己脸颊上的两行清泪后，语气平淡的回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施主，你现在堕入的不是苦海，而是比之苦海更甚的魔海，魔海毁人，老衲此番前来，就是希望能帮施主脱离魔海。”随着声音再次传来，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出现在了忘尘身前。
这老和尚与小和尚，正是忘尘之前在麦地旁遇到过一次的那两人。
“魔海...哈哈，有趣，有趣，老和尚，想将我从魔海中渡出来，你可没有那么大的道行修为。”忘尘闻言，大笑着回道。
不知为何，在遇到老和尚与小和尚的时候，忘尘的神智，总会恢复一丝少有的清明，也许...忘尘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吧。
“阿弥陀佛，施主，能不能从魔海中出来，看的并非是老衲的道行，而是施主自己的本心。”老和尚喧了声佛号后，回道。
“哈哈，你这个老和尚，前面说要渡我，后面又说一切全靠我自己，哈哈哈~当真是有趣。”忘尘连笑了几声后，回道。
“这两者并不冲突。”老和尚轻轻的摇了摇头，“老衲站在这里，施主并没有立即拔剑相杀，就说明老衲的存在，帮到了施主，但是，老衲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所以老衲说，想要真正脱离魔海，需要看施主的本心。”
“哈哈，老和尚，如果照你所说，那我的本心早就黑了，这又如何能拿来依靠。”忘尘回道。
“不，施主，你的本心并没有变黑。”然而老和尚闻言，再次轻轻的摇了摇头。
“何出此言。”忘尘问道。
“因为你之前流下的那两行清泪。”一直没说话的小和尚，在此时突然开口，代替老和尚回答了忘尘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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