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名其妙黑衣人
王昌明戴着眼罩，舒服地躺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起飞。
“局长，有情况！”
桌上对讲机里传来安来灿喘气的声音，张东宇拿起对讲机，平静了一下，“小安，什么情况？”
“我们现在g56上，3号匝道口发现一块裤脚料！”
“裤脚料？什么裤脚料？”张东宇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安来灿拿起裤脚料对着车灯，细细观察。
“据我分析呢，估计是王昌明跳车的时候，落地那一瞬间和马路摩擦后被扯下来的。”
“你这想象力蛮丰富的！仅凭推断就能确定裤脚料就是王昌明本人的？”
“我基本可以确定，局长！”
安来灿这个傻丫头，根本就没正确理解局长的话，还以为张东宇在表扬她呢。
“我们在现场的暗渠里又发现一堆烟头，同时呢，还采集到几双脚印！
据小马哥和虎子现场专业的技术分析，我们一致认为现场的东西就是王昌明留下来的！
因为通过倒溯逆算，得出的结果和王昌明身高体重相仿！”
张东宇被迫咽了两口唾沫，“那就按你们的结论继续寻找吧！”
安来灿美美地点点头，马兴武端起相机，接连对现场进行了全景拍照。
“这么说，王昌明中途跳车逃跑了？”
张东宇坐下来，暗自吃惊。
“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敢在高速急转弯的车上跳落，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滴哒！”张东宇接到一条短信。
他拿起手机定睛一看，李子冉也好事地凑过来瞄了一下。
“嫌犯王昌明已化妆成一个名叫刘兰芝的女人，上了澳新航空551号航班，座位是b06中。”
张东宇看着手机，眼睛都直了，他连忙查了一下发件人，但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这是怎么回事？”
张东宇拿着手机递给李子冉，“大博士，帮我分析分析，咋个回事嘛？”
李子冉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他低头查了下551航班的起飞时间。
“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关键时刻老是犯糊涂！
现在还不赶快封锁机场，十分钟后飞机就要起飞了，到时候你就哭去吧你！”
“难道有学问的人脾气都这么古怪？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张东宇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拿起对讲机。
“各组注意，各组注意！”
“犯罪嫌疑人王昌明已经化名刘兰芝，现位于澳新航空551号航班b06中座！一组协同雪狐出击！”
张东宇决定豁出去了，不管这个信息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
“一组明白！”
“雪狐收到！”
“二组对飞机进行环卫警戒！”
“二组明白！”
“小安，请立即协调市航空管理部门！
务必让塔台推迟澳新航空551号航班的起飞时间，关闭舱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你和马兴武、林虎立即赶往机场！明白了吗？”
“小安子收到！保证晚成任务！不过，局长，您可真神了呀！”
安来灿正趴在地上细细寻找别的蛛丝马迹，肩头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局长的声音，而且是个好消息。
“别婆婆妈妈的了！
要是放过了嫌犯，我拿你们是问！立即通知空管部门，就现在，马上！”
张东宇放下对讲机，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准备回公安局。
“大博士，走吧，回咱们指挥中心去！”
李子冉已经睡了一觉，打了个哈欠从梦中醒来。
“李大博士，你可真行！上级派你来是让你协助我们破案的，你可倒好，这还睡上了！你当真睡得着？我就不信了！”
“没想到你张大局长还是那么小气！”
“哎哎哎，等会儿！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张东宇猛地停下脚步。
“没什么意思！”
李子冉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当年你让一组作为突击队冲进去，让我的二组原地警戒！今天怎么还是二组警戒？
二组都快成千年老二了，你说你是不是小心眼儿？”
“好啊！你这个老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挺记仇啊！”
张东宇追着李子冉跑出去了，飞机上，王昌明闷头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看邻座。
他正带着墨镜，漫不经心地看报纸。
王昌明表情轻松地问道：“哥们，咱起飞几个钟头了？”
“起飞什么呀？现在还停在跑道上呢！”
“什么？还没起飞？”
王昌明本能地紧张起来，隐隐约约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头上的汗珠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旁边的哥们看得直发愣，“我说大姐，你咋的了？怎么热成这德性了啊？”
“哦！没咋没咋！”
王昌明连忙起身，抄起衣服，警惕而又紧张地观察了一下侧面舷窗。
这才发现飞机周围满是荷枪实弹的特警。跑道的尽头，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正在飞驰而来。
警灯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显眼，似乎要照亮世间所有的黑暗。
王昌明逃也不是，站也不是，急的满头大汗。
“噔”！
一声清脆的声音，王昌明感觉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旁边那个瘦弱的男人突然脱掉外套，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64式手枪，顶住王昌明的后脑勺，命他不要乱动。
“兄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手下留情！别杀我，求求你了！”
往日的威风凛凛这会儿都随风跑到爪哇国去了。
王昌明双腿颤抖，脸色发白：“大兄弟，你是谁？到底想咋样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的死期到了！”黑衣人墨镜下的眼神杀气腾腾。
王昌明跪下来求他，同时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因为他知道再坚持一小会儿，舱外的警察肯定就都冲上来了，比起不明不白地死，还不如被抓住坐几年牢。
机舱里猛地一阵躁动，黑衣人举枪大喝。
“安静！谁再讲话我就打死谁！”
躁动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王昌明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痛哭流涕，瘫软在地，苦苦哀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嘿！死到临头了，有没有话说？”
“这位大侠，都是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
不对不对，大哥！是小弟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哪里得罪大哥你了，要是小弟我真的哪里冒犯了大哥，还请大哥多多包涵！”
“包涵？包涵是上帝的事，我的任务是送你去见上帝！”
黑衣人冷酷无情地扣动了扳机。
枪管里的探针往后击发，带动弹簧猛然释放张力......
王昌明应声倒地。就在此时，雪狐特战大队冲了进来，黑衣人连忙扶起座位下的舱盖，径直跳了下去。
“局长同志，雪狐呼叫！”
张东宇走进指挥大厅刚坐下，对讲机里就传来雪狐大队的呼叫。
“我是张东宇！”
“犯罪嫌疑人王昌明已经抓到！”
“太好了！”张东宇激动地站起来，“同志们辛苦了！”
“不过......”
“不过什么？”
张东宇的方才还在兴奋的脸，立即沉了下来。根据经验，“不过”后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嫌疑人似乎昏死过去了！”雪狐特战大队长张大锤报告。
“什么叫似乎昏死过去了？”
“他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额头正中央及后脑勺处有两处64制式手枪枪口的压痕！”
“张大锤同志！你是说王昌明有可能遇到了威胁？”
“稍等，张局长，我去问问情况。”
张大锤走过去，找到前排的乘客了解情况。
对方战战兢兢地讲述了刚才的事发经过。张大锤点点头，拿起对讲机。
“张局长，情况已经清楚了。据机上其他乘客反映，有位黑衣枪手曾用枪顶着王昌明脑袋......”
“那？王昌明死了？”张东宇失望地跌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死倒没有，就是昏过去了？”张大锤纠正道。
“什么？王昌明没死？”张东宇又兴奋地站起来。
短短一分钟内，他的心情就像坐了一遍过山车，上上下下真够刺激。
“不是我说你，张大锤同志！你让我说什么好，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我心脏都快爆表了！”
张东宇假装生气地埋怨张大锤，内心深处还是很欣慰的。毕竟保住王昌明这个重要嫌犯的性命，后续工作就好开展了。
没准顺着王昌明这棵藤就能摸到背后那个将他们耍的团团转的瓜！
忽然，张东宇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抓起对讲机。
“张大锤还在吗？”
“在听！”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哪怕动用装甲车，务必将犯罪嫌疑人王昌明安全、完整无缺地押回局里，你明白吗？”
“明白！”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黑衣人抓到了吗？”张大锤摇摇头，“没有，给他跑了！”
“什么？跑了？”
张东宇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差点将“饭桶”俩字骂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飞机下还有整整一个大队的特警队员！
这配置可以说是铜墙铁壁，别说个大活人，就是一只鸟也别想那么轻易地飞过去！你说说，你们怎么可能让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硬生生地从眼皮子下溜走了呢？
除非你们故意放水！有没有这种情况？你给我老实回答，张大锤！”
“绝对没有！张局，您先别着急！
我相信那个人如果还没逃离机场，此刻他一定还在飞机上！除非他跑到火星上去了，否则，我们的警犬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警犬来了就好呀！”
此时的张东宇犹如惊弓之鸟，他高傲的心气再也容不下败走麦城了。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动物比人可靠！
“雪狐”大队六只警犬正在对飞机进行拉网式排查。
上上下下全搜了一遍，累得狗狗们一下飞机就趴在地上吐舌头，但还是没有找到黑衣人。
张大锤不相信！
他觉得一定是机舱内的目击者们搞错了，或着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黑衣人，而是他们情绪高度紧张或者幻想出来的。
机舱里的目击者们众口一词，一时间，张大锤感到无从下手，也无力回天。
“张局长......”
对讲机里传来张大锤情绪失落的声音，张东宇一听口气就知道结果了。
他呆坐在椅子上，头脑中一遍遍地过着电影。
“这个人如果真的存在，他能是谁？究竟是个什么人，难道长了三头六臂？居然把整个市里的警务力量耍得团团转！”
551航班整整晚点了一个半小时，现在，终于可以起飞了。
巨大的机体呼啸着腾空而起，快速爬升。
越过波涛汹涌的大海，准备收起落架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了。
他站在风中，像个蝙蝠侠，满身煤油味，扶着轮子对准下面的大海，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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