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钓鱼上钩
“娘的，到底还是让他给跑了！”
张东宇推门进来一屁股坐下，沮丧地低下头。
“你不会真想毕其功于一役吧？”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抓到了，可还是让他给溜了！这家伙，脚下得是驾着风火轮呢！”
李子冉面无表情，随手扔过来一瓶矿泉水。
“喝点吧，不急于这一时！”
“唉！”
张东宇狠狠地搓了一把脸，仰面朝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子冉，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张东宇话到嘴边，被迫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每当受到挫折的时候，张东宇总是喜欢追忆往事。
十五年前的那一幕，让他终生难忘，每每想起那次行动，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和伤感。
这个沉重的包袱像座大山，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局长！”安来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怎么了？”
“刚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文英路劫持了一辆白色厢货，正在南北大道往出城方向逃窜！”
“等会，你刚才说什么路来着？”李子冉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你再说一遍！”
“文英路啊！”安来灿像个丈二和尚，“怎么了，有问题吗，李博士？”
“文英路？文英？哪个文英？”
“是啊！没错啊！就是市东南方向的文英路啊！咋了？有啥不对吗？”
“好了好了，先别管什么路了，拦截住那辆车要紧！”
张东宇急忙岔开话题。
“小安，你赶紧通知特警中队就近设卡，务必要把那辆车拦截在g56入口处！”
“聂队已经带人上去了！”
“那就好！”张东宇松了口气，拍拍椅背，偷偷瞥了李子冉一眼，接过对讲机。
“一组注意！g56入口处拦截一辆白色厢货，车牌号黎a9189！”
“一组明白！”
“二组注意！”
“二组收到，请讲！”
“给我盯紧点目标车辆，如有情况，马上报告！”
“二组收到！”
布置完后，张东宇脸上微微露出了一点喜悦。
“子冉，看来鱼儿咬勾了！”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子冉似乎在开小差，心不在焉。
“这是咋的了？”安来灿小声嘀咕了一句，“李博士这是哪根弦搭错了？真是好奇怪诶！”
“子冉，你快过来看！”
李子冉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看，似乎没听到。
“李大博士，我们局长叫你呢！哎？我说你听到没有？”
安来灿用力杵了杵李子冉，他这才回过神来：“哦，哦！”
“小安，不许你这么跟李博士讲话！要注意态度！”
“局长？！”安来灿赌气地嘟囔了一句。
“来来来，子冉，你看！”
南北大道上，一辆白色厢货正在疾驰，聂队长的车紧随其后，双方你追我赶，时而齐头并进，时而相互挤压。
看着眼前的美式大片，安来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默默祈祷起来。
“聂队，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车子跳过桥头，驶出南北通道。
前方五百米处警灯闪烁，特警荷枪实弹站在防爆车前，早已设好路障，专等猎物的到来。
白色厢货司机定睛一看：“妈的，有条子！”
随即猛打方向盘，后面的越野车来不及刹车，直接撞穿护栏掉进河里去了。
聂队长见状猛踩刹车，同时转向。
车子离地而起，空中转体180度，“噗通”一声，横在马路中间。
“停车！”
“砰！砰！”
拦截的特警朝天鸣枪示警。
“白色厢货，车号9189，立即停车！重复，立即停车！！”
厢货司机不顾警告，顺着高速旁边的菜地一路狂奔，特警车辆拉响警笛紧追其后。
“娘的！我就不信了！”
聂队接过一把狙击步枪，转身跳到收费岗亭顶上，趴下、瞄准、拉栓、射击，一气呵成！
只听“咚”的一声，子弹击穿了白色厢货前左轮胎，车辆随即失去控制，一个侧翻倒在了河沿边上，四个轮子冒着白烟仍在飞转。
特警们立即围了上去。
驾驶员满面鲜血，身上的刺青也被染得血红。
“医疗队！救人！”
救护兵提着急救箱冲了进来，熟练地对伤员进行包扎、止血处理。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张东宇打开对讲机。
“局长，人还有气，不过失血挺严重的，需要立即送医院救治。”
“好的，我这就安排！”
张东宇放下对讲机，转身对安来灿说：“小安，你马上安排交巡一中队，五分钟后，打开通往市第一人民医院各路口绿灯，确保我局车辆安全、快速到达医院！”
“是！”
安来灿拿起电话。
“喂？市交巡一中队吗？五分钟后我局一辆警车护送重要病人到市第一人民医院，请你们保证南北大道通往市第一人民医院路口一路绿灯！重复一遍......”
警车拉响警笛，闪着警灯，载着肇事司机一路狂奔，驶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老李，你觉得这个厢货司机与1.25事件有关系么？”
李子冉摇摇头，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我有种预感，可能会有关系！”
“此话怎讲？”
“要没有关系，他干嘛逃得那么慌张，连命都不要了！”
“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啊，比如毒贩之类的。”
张东宇点点头，拿起对讲机，“聂锋，你一定要把人给救活了！”
“局长，我尽量吧！”
“聂锋，你给我听着，我的命令是必须把人救活！这个人目前嫌疑很大，他到底与1.25案有没有关系，需要他活着回答！你明白吗？”
“明白了！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聂锋放下对讲机催促司机，“再快点！”
车子一进医院，伤员就被推进手术室，医生护士立即展开抢救。
李子冉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前的电脑警报指示灯又开始闪烁。
约三分钟后，自动黑屏了。
李子冉连忙输入紧急命令，打开搜索雷达，发现中央监控室的电源被切断了。
“老张，紧急情况！”
“这么说这个内鬼有开始行动了？”
张东宇“蹭”得一下站起来，拿起手枪，“我去对面看看！”
“等一下！”
李子冉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死死地盯着屏幕。
“有发现？”
张东宇连忙凑过来一看：备份监控设备影像中，一个黑影晃头晃脑地正在剪发射器防波线。
“老李，我得过去了！不能再让这家伙溜走了！”
“你老着啥急呀？”
“李子冉，我告诉你，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抓住呢，过会儿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李子冉使劲按下张东宇的肩膀。
“我说让你坐下！”
李子冉发起火来，也是气势汹汹，像一头被激怒的狼。
“人都要跑了，我坐下怎么破案？现在不去啥时候去啊？”
张局长激动难耐，大声吼道：“我警告你李子冉，嫌疑人要是逃跑了，你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我负责就负责！发昏当不了死！”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影像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
李子冉笑着摇摇头。
“我说过，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手掌心。
他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切断防波线，拿走发射器，然后逃之夭夭！幼稚！”
李子冉坐下来喝口水，连敲一串代码，屏幕中央红心圈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此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往监控摄像头下贴东西，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椭圆形，扁扁的，像个鹅卵石。
“看到了吧，这是米国陆军m23定向手雷！这种定向手雷一旦检测到有力压，哪怕微弱到0.6pa，也会自动引爆！”
张东宇局长倒吸一口凉气，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怕。
“原来是这小子！奶奶的，差点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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