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谍影重重
“马兴武这个问题提的好，我们也不太懂技术，就请李博士解释一下了。”
张东宇局长抓住机会，及时控制住跑偏的议题。
“大家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李子冉博士往上扶了扶眼镜框。
“互联网技术在源端是有限制的，技术上不允许一个节点多次迭代，一旦超过三次迭代就会触发全系统报警。
也就是说，散点如果持续攻击三台以上的服务终端，理论上讲，技术上是有可能将其准确锁定的！只是…...”
“只是什么？”
“哦！”
李子冉博士拧开矿泉水瓶盖，“等一下，喝口水，讲得口干舌燥的！早就听说你张局的性子急，急起来跟猴有一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家哄堂大笑。
张东宇局长见状，神气地往后一靠也哈哈大笑。
“这么说我还不急了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好了，玩笑归玩笑，我是看有些人有点没睡醒，提提神！下面我们言归正传。
连日来，我们还没有追踪到第三个节点被破坏的痕迹！
也就是说，犯罪分子是通过多台电脑或者移动设备，组成攻击集群，进行拉网式联排攻击的。
而且每台攻击站只攻击网关的一到两个节点，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才可能造成如此大面积的瘫毁！”
“有道理！我咋就没想到呢？”
马兴武兴奋地一拍大腿，挠挠头皮上那几根扎眼的头发。
“如此说来，前段时间，我们的侦查范围太小了！一直盯着个体追查，当然没有进展了！
现在要做的是扩大侦查范围，技术上做到重点监控集群访问站点的活动！而不只是将目标锁定在单个个体上面！”
“老马，代我向你太姥爷问好哦！
之前是谁站在这里信誓旦旦地说，这一定是个体行为！怎么怎么样，说的跟真的似的，误导我们侦查方向！
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哈哈哈......”
马兴武里外不是人。
“马先生，你不要回避，请直面惨淡的人生！”
安来灿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喷了，原本沉闷的气氛猛地活跃起来了。
“既然如此，大家按照之前的部署，分头行动，十二点这里碰头！”
张东宇局长安排好下阶段的工作，合起本子转身就走。
“张局长，请留步！”
凯琳赶紧追上去。
李子冉博士一愣愣的，“这丫头是咋的了，吃错药了？”
“有事吗，凯琳小姐？”
“我......我想......”
“你想什么？”张东宇不自然地笑了笑，“别吞吞吐吐的，都不是外人！”
“那好吧，我想问你结婚了吗？”
“问这个干啥？”
张东宇局长直皱眉头。
“哎呀，你就说你到底结婚了没有嘛！人家想知道。”
凯琳低着头，十指相扣，不敢看张东宇。
“原来这小丫头是打张局长的主意了。”
李子冉想开心却又开心不起来。
“还没呢！
警察职业就是这样，危险性高，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所以呀，我们很多同事都还没成家呢。
你想想就知道嘛，其实我们也是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但一旦出事，受连累的就只能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所以我们就是想，那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张东宇局长夹起公文包，仰面朝天，哈哈大笑，这个笑有点勉强，也有些伤感。
“噢耶！”
凯琳却高兴地跳了起来。
“瞧你那点出息，人家局长没结婚就把你高兴成那样？吃蜜蜂屎了？”
李子冉博士的醋坛子似乎打翻了。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哼！没趣！”
“凯琳同学，你还有事没，没事我先走了！”
“哦......有事......没事！”
“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没事我可真走了！”
“嗯嗯，没事了！拜拜，再见，不对！是再不见！更不对，还是再见啦！”
凯琳紧抻着胳膊，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到什么。
看着她得意的偷笑，李子冉没好气地说，“唉，我说，醒醒了，别做梦了！张东宇那个人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没办法，人家天生喜欢大英雄，喜欢浑身上下充满钢气的大英雄，张东宇呢，就是这样的英雄！”
“那你就继续做白日梦吧，小心尿裤子！我回了！”
“什么人哪！”
凯琳眼巴巴地望着李子冉远去的背影，默默地问候他的先人。
“臭丫头，回去睡觉吧，凌晨说不定有大行动呢！”李子冉走到路尽头的拐弯处，头也不回，摆摆手，“拜拜！”
“凌晨？喂，喂，你等一下…...难道刚才说的是凌晨12点碰头会呀！我的天，都是不要命的主呀！
你们这群加班狂！”
一到住处，李子冉博士倒头就睡。不知道过了多久，警报突然响了。
“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回事？”
值守的民警钟敏凯随同马兴武一起冲进来，“是哪个在响撒？”
“马哥，好像是李子冉博士的电脑哎！”
俩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电脑跟前，左看看右看看。
“哎，马哥，你说电脑是累了还是饿了呀，叫的这么凄惨？”
“别贫了！我在守着，你快去通知李博士和张局！”
“是！”
钟敏凯火速冲了出去。
房间里，李子冉博士的手机也在响，只是声音不大，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李博士是在是太困了，24小时没有合眼了，这会鼾声如雷。
“李博士？”
门被轻轻地打开了。
“李博士在吗？”
“谁呀？”
李子冉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进来，黑暗中一个影子朝他猛扑过来，他本能地一躲，掉床下去了，随即灯亮了。
黑影瞬间不知所踪。
李子冉只看见钟敏凯站在门口，满脸着急样：“博士，你可算醒了！”
“怎么了，出啥事了？”
“您还是上指挥大厅看看去吧！”
李子冉这才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呜呜”报警。
“不好！”
博士抄起衣服来不及穿，“你在前面带路，快！”
“好的！”
根据手机报警的声音，李子冉知道作战计划泄露了，边跑边小声嘀咕：“谁啊？到底？敢泄露作战计划。”
声音虽小，钟敏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博士，你是说有人泄露作战计划？”
“嗯！”
李子冉点点头，但他不知道是谁。
钟敏凯转身说，“博士，你说谁这么大胆，敢泄露作战计划？难道咱们队伍里出了内鬼？”
李子冉没回应他，张东宇局长他们已经到指挥大厅了。
警报声仍在持续，李子冉将风衣扔到桌上，快步上前扶起显示屏。
“怎么回事，老李？”
张局长红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李子冉连续输入数串命令，电脑屏幕来回切换，看得人眼花缭乱。扫描雷达最后定位在指挥中心对面大楼十层的一个角落，这个角落很不起眼，平时也人迹罕至。
“看来狐狸终于露出马脚来了！”李子冉暗自高兴。
“什么意思？”
张东宇不解，李子冉把电脑屏幕转向他，“张局长，你看这里。”
屏幕上的红圈，清晰地标识出办公大楼，画面一闪一闪，李子冉笑了，“色彩饱和度明显不一致！估计是有人把中央监控摄像头蒙上了。”
“你是说有人把对面楼上的监控设备蒙上了？”张东宇局长情不自禁有些后怕，因为那个监控设备只有局里极少数高层知道。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等会，不对不对！有点问题。”
李子冉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设置的网络辐射，域值只有100米呀！一百米之内是买发现有电波辐射啊，白天咱可都是逐层清理了的，那这侵入的电波是如何进来的呢？”
“什么电波辐射物啊？”
“走，咱去对面十楼看一下！”
“跟上！”
张东宇局长掏出手枪，将子弹上了膛，紧紧地跟在李子冉后面，他有种预感，狐狸就在他们身边。
大家气喘吁吁地爬到十楼，发现正对指挥中心的摄像头外套着一个视频播放器。
张东宇一个飞身将相机取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有段提前录好的视频，视频显示的正好是监控器所能监控范围里的图象。
“高明！果然高明！如果狐狸破坏了监控设备，我们会立即知道的。
站在监控设备同角度，拍上一段视频，再套在监控器镜头上，神不知鬼不觉，高明！”
李子冉暗自佩服对手的手段，但藏不住的表情出卖了他自己，他冲张东宇点点头，张局长心领神会。
“小钟，把这个播放器包好送技检部门。”
“是，局长！”
“好了，张局长，咱们再仔细瞧瞧！”
李子冉时而往前，时而退后，像是在测量距离，他环视四周，走着走着，脚下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
李子冉本能地弯腰去捡，没想到这个东西被牢牢地贴在楼板夹缝中间。
整个楼道里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
“张局长，麻烦开下灯！”
“好嘞！”
张东宇伸手按下楼道灯开关，谁知道没反应。
“灯怎么不亮呢？聂队，你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好的！”
聂锋队长沿着梯子爬到总闸盒口，伸手摸了摸开关盒，发现开关被锁上了。
“局长，开关锁上了！”
“什么？”
张东宇闻讯赶来：“谁把它锁上了！啊？他娘的，这节骨眼上，谁锁这个干嘛！这个闸口不允许上锁，谁干的？”
大家伙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张东宇抬手就是一枪，锁子应声跌落，聂锋扶起电闸，楼道灯瞬间亮堂起来。
李子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防波线！”
顺着防波线望过去，雨漏水管里头藏着个新型wifi发射器。
看到这里，李子冉忽然全明白了，这就是百米之内唯一的发射源。
原来，有人通过这部发射器架设空域无线网，调过防火墙入侵内部加密网络，没想到传输协议的时候触发了李子冉架设的监控网关，导致电脑报警。
“张局长，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李子冉没有大声声张，把张局长叫到楼道的另一端，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回到指挥中心，李子冉打开监控中心，连续解开三道防护墙，进入系统一看。
“还好，核心密钥没有被盗！”
张局长支开其他人关好门，坐在李子冉身旁，“咱真正的作战计划没泄露吧？”
“没有！泄露的那份是假的！你懂得！哈哈哈......”
俩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该来的一定会来！这不，门口谍影重重了吧。
李子冉瞅瞅门口，故意咳嗽两声提高嗓门：“张局，刚才下水管的发射源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你看！”
张局长配合起来很是默契：“嗯，还不错，这真是个好东西。”
说话间，人已悄悄溜到门口。
张东宇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拐角处黑影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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