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者不善
看着四人间的电竞房余耀疑惑的给王瑾川发消息，“是不是订错了？”然后拍了一张房间的照片发给王瑾川。
“没错，我叫了我室友。”
“哦好的，那我们等你们哦！”余耀从不怕生，他自来熟的能力是天生的，而且不会让人觉得别扭，至少王瑾川和许墨垣都是这样认为的。
王瑾川和骆士海是吃过晚饭才过去的，到电竞酒店时天已经黑了。
“你们可算来了。”余耀目光跟随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王瑾川和骆士海，主要是在打量骆士海，等他们完全进入房间，余耀把门关上。这男生差不多和他一样的个头，修着整齐的寸头，蓝白相间的棉外套下穿着一条运动裤，一双有些旧的小白鞋完全没有破坏他这个人简单干净的样子。
许墨垣虽然坐在电脑前打游戏，但还是转过头看了几眼走进来骆士海，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回过头继续打着游戏。
“这是余耀，打游戏的是许墨垣。余耀是体育生，高中那会儿打篮球的技术在我们学校可是拔尖的。”王瑾川脱下外套，手握着拳头用大拇指一边指着骆士海一边对着余耀说，“骆士海，我们校篮球队的队长，你俩或许可以切磋切磋。”
“现在已经不是了。”骆士海把背着的书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看出来了，也是学体育的对吧。”余耀回到电脑前坐下。
“呃，不是。”王瑾川说，“是学艺术的。”
“学艺术的？”余耀将自己的椅子转了半圈面向骆士海，“什么艺术，音乐吗？”然后用手指了指许墨垣，“那你可得小心了，这位在学音乐的道路上被伤过，最痛恨学音乐的人了。”
许墨垣带着耳机专心的打着游戏，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余耀说的话，又或许是根本不想理他。
王瑾川已经坐到电脑前打开了电脑，他示意骆士海坐过来，然后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敲了两下余耀的肩膀，“开冲！”
游戏开始就是三连胜，对局赢得很轻松。余耀隔着王瑾川看向骆士海，冲他说到，“可以啊兄弟，打的不赖。”
王瑾川看着骆士海的战绩意识到骆士海之前对他说会一点点是骗他的，他眯起眼睛瞅了一眼骆士海一眼，小声对他说，“做人能不能真诚点。”
许墨垣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余耀的胳膊肘轻轻撞了王瑾川两下，挑着眉毛示意他看许墨垣。新一局游戏开始，许墨垣再次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在电脑屏幕前散开，许墨垣挺了挺脊背，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屏幕。王瑾川对着余耀歪了一下脑袋，俩人相视一笑，许墨垣在他们面前游戏大神的地位是不能撼动的。
第四把游戏没有前三把顺，开局十几分钟王瑾川的中路被对手打爆了，余耀的下路也因对面打野抓了两次丢了防御塔，骆士海的上路凭着单杀敌人三次建立起了一路的对线优势，许墨垣的打野因为自家两路的劣势一直被对方打野入侵野区，但也凭借自己的操作和反蹲拿到了三个人头。此刻房间里没人说话，王瑾川和余耀似乎感受到了有冰与火两股气流从两边夹击过来，他俩都不敢大声呼气，没带耳机的王瑾川能清楚的听见身旁余耀和骆士海耳机里的游戏音效，他默默的拿起耳机戴上。
游戏赢了，本局mvp是骆士海。王瑾川摘下耳机自嘲着说，“又把垣儿坑了，下把我去打辅助。”
“哎，我也是。垣儿帮我抓这么多次我都没打出优势。”余耀附和着王瑾川。
许墨垣把耳机从耳朵上移开挂到脖子上，然后拽了几下自己的手指看向王瑾川，“你室友的段位是王者吗？”他的语气很轻松，完全没有刚才打游戏时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没有，我只是个大师守门员。”骆士海对许墨垣说。
王瑾川眯着眼睛看着骆士海表示怀疑，骆士海放低了声音对他说，“这次说的是真的。”
“多个大神跟咱们打游戏还不好。”余耀喝了一口饮料，他的眼睛里有几分戏谑，“晚上我要随便练英雄了。”
“给你上分你自己还总是摆烂。”许墨垣灭掉自己手上的烟头，“再请我喝瓶饮料。”
“让川儿请你，这次本来就他安排。”余耀用手指着王瑾川，突然他坐直身子一把搂过王瑾川的肩，“要不你给咱们点些夜宵吧，正好打累了。”
王瑾川抖开余耀的手，“那明天中午的饭……？”
“那明天中午的饭a吧。”余耀说。
王瑾川掏出手机递给余耀，“想吃啥自己点吧！余额就剩200了，超了自己补。”
余耀接过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躺下，将手机举到与自己视线平行，“垣儿，要不要喝点？”
“行。”许墨垣说。
余耀又微微抬起身子看向骆士海，“那个，骆，士海，是吧？哥们儿你喝吗？”
“我不喝酒。”骆士海回道。
许墨垣把椅子向后滑动了一个身位，拿出一支烟递给骆士海，“那抽烟吗？”
“也不抽。”骆士海摇了摇头。
“不抽烟不喝酒。”余耀从床上坐起来，“你们考上祁大的都这么自律吗？”他抬起头像是在思考着这一问题，“你是我见过除王瑾川外第二位不喝酒不抽烟的男生。”
王瑾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抽烟不喝酒，上初中时为了耍酷他偷偷尝试过，他受不了那股味道，不管是烟的味道还是酒的味道，而且他也体会不到同学说的抽完烟、喝完酒后那种身心舒畅的感觉。王瑾川看到骆士海眉头皱了一下，片刻又恢复原样，他眼神里有些游离的目光告诉王瑾川他似乎想起了某件事，等他回过神时目光又重现出他一直以来的友善，那双看起来凌厉的眼睛总是充满着友好的笑意。王瑾川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现在这都不奇怪了。”
“点好了！”余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他把手机还给王瑾川，“是不奇怪。不过酒逢知己千杯少，和好朋友在一块就该一醉方休。”许墨垣给余耀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你点的什么？”王瑾川问。
“烤串、炸鸡配啤酒。”
余耀和许墨垣喝起酒后就停不下来，借着酒劲开始高谈阔论。
“你们时长这样吗？”骆士海坐在床边双手在身后撑着。
“什么？”王瑾川没太懂骆士海的意思。
“就是，经常在一块，像现在这样聊天喝酒，或者玩些别的什么。”骆士海把腿悬在半空，前后微微摆动着。
“以前是这样。”王瑾川用舌头舔了下粘在嘴角的辣椒粉。
“现在也是这样。”余耀插了一句，“一直都是。”
“呃，是的吧。以前上学几乎天天都会出去玩。”王瑾川斟酌了一小会儿，“上大学后只有放假才能见到。”
骆士海歪了一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余耀举起手里的啤酒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他冲着骆士海说，“哥们，是不是想问王瑾川看起来这么乖怎么会和我俩成为朋友。”然后拿起一只烤串一口吃进嘴里，“他可不是你看起来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骆士海停下了摆动的双腿，看了眼余耀又看了眼王瑾川，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过哥们，你第一眼看起来不太平易近人。”余耀总是一副很懂这些的样子，“但从你的性格来看我觉得你能成为一个很靠谱的朋友。”
许墨垣看傻子似的看着余耀，嘴里咀嚼着炸鸡，虽然他总是与余耀有不同意见，但他并不与余耀争执，反而总是听余耀说的津津有味。
“拉倒吧！”王瑾川用纸巾擦着手指，“你才认识人家多久。”
“你觉得骆兄不靠谱吗？”余耀反问王瑾川。
“呃，不是。”王瑾川一时语塞，“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余耀追问。
“呃，没什么，我是说你刚和骆士海认识不久……，算了，我懒得解释。”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余耀和许墨垣还没到午夜就已经没了精神，俩人纷纷上床睡觉。王瑾川和骆士海面面相觑，骆士海问王瑾川，“还打游戏吗？”
“不打了。”王瑾川声音有些飘忽，“打了这么久游戏还是这么菜。”他把没喝完的啤酒打开一罐喝了一口，“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很好吗？”他的语气像是在询问，但其实更多的是无奈。
骆士海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不知道王瑾川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瑾川厌恶的看了眼手里的啤酒，将它放到一边，“你为什么不喝酒，也是因为觉得难喝？”
“应该，是对酒精过敏。”骆士海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应该？你都不知道你对酒精过不过敏？”王瑾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行吧，这不怪你，我也不知道我对什么过敏。”王瑾川又思虑了一会儿，“我想我应该是对我自己过敏。”他补充道，“对，就是我自己。我什么都做不好。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之前是想考研的，但我考砸了，其实我最初是没打算考研的。”王瑾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骆士海说这些，他心情不好时总想找人说些什么，可是余耀和许墨垣都睡着了没人听他抱怨。
骆士海的嘴唇微微撇动着，他弯着眼睛看着王瑾川，“其实。”他戳了戳自己的鼻梁，“我考研报名了只是没去考。”
“为什么？”
“没戏啊！”骆士海张开嘴笑了出来。
“至少你有工作了。”王瑾川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嘴角轻轻上扬，“你还会做动漫，你的毕业作品就很棒。”王瑾川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我连游戏都玩的这么烂，篮球也打的水。学习，我本来以为考上祁大的我学习挺好，现在看来啥也不是。”
“是啊，我没拿过校奖学金，参加比赛也没获过什么奖，我其实也啥也不是。”骆士海学着王瑾川得语气说。
王瑾川尴尬的掏了掏头，他下意识的拿起一旁的啤酒抿了一口，不过片刻后他注意到骆士海话里的一个细节，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得的是校奖学金？”
“啊？”不知道骆士海是疑惑王瑾川问得这个问题还是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这，这很难知道吗？”
好像也不是很难，学院网站上都有公布。可他和骆士海之前就只在篮球赛上碰过面，之后就没有过什么交集，难道……？王瑾川憋着坏笑打量起骆士海，骆士海低头拿着手机双手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他刚想开口问，骆士海就将手机屏幕伸到他面前，是学校公众号发布的他那篇获奖作文，王瑾川双眼疑惑的看着屏幕看了半天，然后疑惑的目光落在骆士海脸上，“怎么了？”
“看最下面的小字。”骆士海说。
王瑾川把头向手机屏幕靠近了一尺，他找到了最下方的那一行小字：本文为校奖学金获得者参赛作品。
“看到没？”
王瑾川点了点头，眼睛向周围胡乱看着。骆士海不明所以，“看到啥了？”他小声说。然后又把手机凑近王瑾川，食指点了点王瑾川看到的那一行小字上面的地方，王瑾川又看了眼骆士海指着的地方，显示着，图画编辑：骆士海。
王瑾川紧闭着嘴唇把头别向一边，骆士海收回手机奇怪的看着王瑾川，“你怎么了，耳朵怎么这么红？”
王瑾川胸腔像是有一股老血喷涌而出，“那个，好热啊！刚喝了口酒，可能我也对啤酒过敏。”我靠，他在说啥。王瑾川用一只手在耳边快速扇着，“还打游戏吗？呃，要不咱们也睡觉吧。”
“别睡了，我带你上分。”骆士海的眼神像是穿透了王瑾川一样，嘴角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哈？呃，那来吧。”
学校公众号的推文里有这些吗，好像一直都有吧，他怎么没有见过，只是没注意过吧。王瑾川还没回过神，空气中还弥漫着啤酒、炸鸡和烤串的味道，这味道真让人上头。王瑾川眯起眼睛，目光偷偷打量着骆士海，骆士海回头瞅了一眼他，王瑾川迅速把目光移回到电脑屏幕上，他想起余耀说的话，骆士海靠谱，他怎么感觉没那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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