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洛阳亲友如相问
张嘉候在城门口,待裴府的马车队进来了,命手下的马车夫上去接管,自己则去和裴旻打招呼。
因为张父升迁的关系,两人小时候住对门,打过多少架,撒过多少野,关系就有多铁。裴旻这次调来洛阳,张嘉就是东道主,不仅替他张罗住所,今日还特意起早,做他游览洛阳的向导。
正是寅时午刻,吴道子打着哈欠坐起来,车帘刚好被一只葱一般的长指挑起,露出半张清俊侧脸,上挑的凤眼因笑半眯,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煞是英俊。
既而是一个悦耳动听的男声:“旻哥这么早起,不会是特意等着小弟吧?”
张嘉睁开眼,笑脸就在看到上衣睡得半耷拉、露出半副洁白锁骨、神态楚楚可怜的吴道子那一瞬间,凝固成石。
“欸?”他发出一个单音,表情好似撞见鸳鸯被翻红帐。
吴道子拢拢衣服,张嘉控制不住步伐地走上去,车身轻轻一晃。
吴道子睡眼朦胧:“久仰久仰。裴旻出去买包子了。”
张嘉舒口气,友好地笑了下:“你就是旻兄信里提及的吴道子小兄弟吧,旻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之间无需客气。我先行去找旻兄,道子你好生歇息。”
语毕,迫不及待地下车,回来时跟在裴旻身后,手里提着油纸包,有说有笑,再次钻进车子,张嘉毫不客气地在裴旻身边坐下来,撩开车帘,给众人介绍沿途种种:“这里是花市,那便是洛水了,往北走便是天津桥,周围甚是繁华,接风宴我给摆在了挽香楼,咱们晚上就过去那块儿吃吃喝喝,一定记得不醉不归啊,顺便把我哥接回来。”
裴旻大笑,拍他的脑袋:“得了,就你那酒量。”
张嘉不予理睬,面朝吴道子:“旻兄不豪爽,道子,你行么?”
吴道子被点名时正在啃刚从包裹里拿出的最后一块玉露团,几个包子根本塞不饱肚子。张嘉问喝酒,吴道子实则心累。他做神仙的时候那叫一个海量,哪堪做了凡人,没钱买酒饮,久而久之,这个身体变得一滴酒沾不得,一沾即醉。于是他只得打个哈哈。
“饭菜我承包,酒水各位随意。哈哈。”
——言下之意是:我不行,我就不说。
在座只有裴旻能听懂。他长臂一舒,揽过他的肩,黑料信手拈来,“张兄有所不知,道子一喝酒就暴走,拦也拦不住地乱窜、拱翻东西,老百姓开个酒楼不容易,还是由我代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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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子面色发黑,隐忍无言。
张嘉吃惊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裴旻很自然地说了句:“我娘指定的儿媳。”
接下来,张嘉保持着一个震惊的表情,连马车路过上阳宫前都忘了介绍。裴旻则坦然地搂着吴道子看风景。
吴道子将头深深埋进手掌里,感叹道:妈的,断袖一时爽,作孽到梦醒啊。
——
裴府的地址选在离张府不远的集庆巷,和原来的宅子相比小一些,原因是没有湖,不过作为住宅是绰绰有余的,裴府在来时遣散了不少下人,只保留一些资格老的。一个下午安顿下来,厢房还有小半是空的,作为客房用,倒也足够了。
打扫屋子有下人们去做,张家也派了不少人来帮忙,沉寂已久的新裴府一时灰尘扑天,人来人往。
吴道子承载了原身的三成法力,足以看清盘踞在房梁间的鬼魅,数量之众令人咋舌,不过这种野鬼经年已久,已不具备害人的能力,阳气一盖过头,就会自行散去。是以吴道子放心地和裴旻一众出去喝酒。澄蓂早就在收拾出的房间内睡了,只叫他们早点回来。
街边夜色凉如水,三人沿着河道向上,朝着灯火璀璨的闹市走去。吴道子穿得单薄,裴旻就把自己的大衣给了他。吴道子顺势披上。
张嘉忍不住握拳唇边,轻咳:“旻兄和道子兄果真是要成亲的?”
裴旻忍不住大笑,拍拍他的肩:“胡说的,傻小子!京兆的断袖之风还没刮到令裴府也折了杆。”
张嘉不相信,指着吴道子的外披:“你们二人如此亲密,都令嘉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裴旻伸手刮张嘉稍带稚气的脸,笑道:“你若是带少了衣服,哥照样给你,不存在偏袒的。”
说完瞄了眼吴道子,心道他怎么老没反应,不是喜欢我么。
说完他故意走慢了半拍,直到吴道子慢吞吞地和他并肩。
吴道子瞥他一眼:“做什么等我。”
裴旻顿了顿,说:“脚疼。”
张嘉在前头等着,喊一声:“哥,怎么了!”
吴道子:“脚疼!”
张嘉吃惊地走来:“哥你崴脚了?”
裴旻:“胡言乱语,我堂堂将军,一个干六个,也能崴脚!”
张嘉:“…;…;没事就好。”
他的眼光在冷脸的吴道子和黑脸的裴旻之间逡巡,越发觉得二人默契得如同经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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