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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习以为常


凄迷的夜色中,有薄雾升起,楚留香的身形还依稀可以分辨,前面那人却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雾,本来还是轻轻的,淡淡的,但片刻间就已浓得像是白烟,渐渐连楚留香的人都已瞧不见。

        远处本来还有点点灯火,但现在连灯光也没入浓雾里,蓝枫倾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紧张、担心的情绪,在迷雾寻找,一点红将蓝枫倾护着怀里,一分都不肯松懈,胡铁花简直快急疯了,却又不敢出声呼唤,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出声,就可变成暗器的靶子,胡铁花知道这时若有暗器射来,万万躲不开的,他站在蓝枫倾右侧,他不能再让蓝枫倾受伤了。

        他不禁更替楚留香着急,因为楚留香的处境更危险。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前面的地上有亮光闪闪的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个扁扁的银匣子。

        这银匣子七寸长,三寸厚,制作得极为精致,匣子的一旁排列着三行极细的针孔,每行九孔。

        匣子的上面,雕刻着极细的花纹,仔细一看,才知道这花纹竟是两行字,似是小篆,又似钟鼎文。

        胡铁花看了半天,也认不出究竟是什么,他将银匣子递向蓝枫倾道:“枫叶,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你能看得懂吗?”。蓝枫倾还未等接过银匣子,忽觉一阵急风自身旁掠来,一点红错身将蓝枫倾护在身后,有一只手切向胡铁花的软胁下,另一只手却去抢那银匣子。胡铁花暗道:"好小子,我正愁找不着你,你却送上门来了。"心念一闪间,已击出一拳,踢出一脚。

        蓝枫倾闻着那最熟悉不过的郁金香香味柔唤道:“留香”。双方都停住了手,温润如玉的声音道:“枫儿”话音刚落,蓝枫倾已经被楚留香拥在了怀里。

        一点红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丝收回了出鞘的剑道:“幸得枫儿将你认出,不然不知道谁又会受伤”。胡铁花忽然间松了一大口气,苦笑着道:"你现在怎地也和我一样,连招呼也不打就出手了。"

        楚留香也不禁苦笑道:"我见到你手上有银光闪动,自然认定了你必定是那发暗器的人,又谁想得到这东西竟会到了你手上呢?"胡铁花眨了眨眼睛,道:"这你都想不到么?我三拳两脚,将那小子打得狼狈而逃,这东西自然就到了我的手上了。",蓝枫倾、一点红笑了笑,楚留香怔了怔,道:"真的?"胡铁花道:"假的。"

        楚留香也忍不住笑了,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万万追不着他的。"胡铁花调侃道:"我追不上他还有理可说,轻功天下第一的楚留帅,怎么追了半天,也将人追丢了呢?"。

        楚留香摸着蓝枫倾如丝般的秀发叹道:"若不是这场雾,我也许还能追得上他的,但此人的轻功也实在不弱,我追出墙外时,他的人已掠出去有四五十丈了。"

        蓝枫倾眼中也划过了惊讶之色,一点红似乎起了想要会此人的心思,胡铁花动容道:"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掠出去四五十丈,如此说来,他的轻功岂非比李玉函夫妻还高么?"楚留香道:"怕是要高出一筹。"胡铁花道:"比我呢?"

        楚留香又笑了,忍住笑道:"你若少喝些酒,他轻功也许不如你的,但现在……"胡铁花板起脸道:"现在又怎样?现在我难道连李玉函夫妻都不如么?"他不等楚留香说话,自己先笑了,道:"你用不着回答我这句话,也免得我听了伤心。"

        楚留香道:"其实你的轻功和李玉函夫妻、南宫灵,都差不多,都已可算是一等一的功夫,但这人的轻功却已和冰块还有无花不相上下,这次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无花的咽喉已被利箭穿过,怕又要以为是无花复活了。"

        蓝枫倾一怔遮住了眼眸,楚留香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变化,紧了紧双臂又不敢太紧怕碰疼了蓝枫倾的伤口,一点红道:"如此说来,江湖中能有他这样轻功的人并不多"楚留香道:"实在不多。"

        胡铁花摇头叹道:"你为什么总是会遇见一些厉害的对头?"楚留香默然半晌,才问道:"你手上这东西是那里来的?"胡铁花道:"捡来的,上面环刻着字,我瞧了半天也没瞧明白,刚想让枫叶看看的,你就突然出手抢夺"。

        楚留香接过那银匣子,窝在楚留香怀里的蓝枫倾低头看向楚留香手中那银匣子,轻声道:“这是小篆。”一点红也将目光放到了银匣子上,胡铁花恨恨道:"明明是杀人的利器,却偏偏要文绉绉的刻些人家不认得的字在上面。"

        一点红道:"这倒并非是故意卖弄,只因这暗器实在是件古物,而且还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制成的。"胡铁花道:"不错,我也听说过这"暴雨梨花钉"的故事,但上面刻的究竟是什么呢?"楚留香、蓝枫倾齐声一字字道:"上面刻的是: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胡铁花失笑道:"文人都会说大话,看来果然不错。"楚留香叹道:"这倒也不是他在故意说大话骇人。"蓝枫倾缓缓道:"这暗器制作之精巧,发射力量之猛,实在不愧为"暗器之王"四字,当今武林中几件有名的暗器,和此物一比,速度至少要相差两成,而暗器一出,决胜伤人,就在一刹那间,纵然是毫厘之差,也差得很多的。"

        胡铁花道:"此物难道比石观音所制的针筒还强得多么?"楚留香道:"石观音那针筒射出来的毒针虽急,但你等它发射後再闪避,也还来得及的,而这"暴雨梨花钉"发射後,天下却无一人能闪停开。"胡铁花道:"可是你和冰块都闪避开了啊!。"

        楚留香苦笑道:"那实在是运气,只因我在它还末发射前,就有警觉,但纵然如此,那人发射的位置若再近几尺,我还是避不开的。",一点红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久来久之身体自己自然而然做出了反应”。

        蓝枫倾握住了一点红的手,一点红握着那微凉的手微微一笑,胡铁花皱眉道:"如此说来,这暗器岂非珍贵已极?"楚留香道:"在武林中人眼里看来,它实在可说是无价之宝。"胡铁花道:"既是如此,那人为什么要将它抛在地上呢?他既然有那么高的功夫,难道连这小匣子都拿不稳么?"楚留香道:"这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一点红出声道:“我们先回去在商量吧!枫儿不宜吹风”。……

        柳无眉屋子里灯已熄了,这夫妻像是已睡着。

        四人悄悄回到屋子里,他们屋里的灯却还是亮着的,只是灯芯也已将燃尽。

        胡铁花将灯芯挑大了些,叹道:"咱们穷追了半夜,却连人家的影子也末见着,再不快喝杯酒,我简直就要被活活气死了。"桌上有一只茶壶,一只酒壶,胡铁花却嫌酒杯太小,一面说着话,一面已在茶杯里倒满了酒。

        楚留香摇了摇头,笑道:"你迟些喝酒也一定死不了的,咱们还是先到院子里瞧瞧那些"暴雨梨花钉"是否还在那里。"他拿起了灯,拉着蓝枫倾走出去、一点红跟了出去,胡铁花放下了杯子背手走了出去。

        屋子里有只小虫,也随着灯光向外飞出,但飞过酒杯上面时,竟忽然掉了下来,掉进酒杯里。

        这小虫难道是被酒气醺醉,才飞不动了。但酒气又怎会有如此强烈?

        他们此刻若还没有走出去,就可发现小虫掉进酒杯後,酒杯里竟发出"嗤"的一响,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再看那小虫已无影无踪,就在这一霎眼的功夫,竟已完全溶化在酒里,变成一片泡沫。

        再一霎眼,连泡沫都瞧不见了,一杯酒还是一杯酒,而且看来也还是那么清冽,连一点渣滓都没有。

        这杯酒若是喝到胡铁花的肚子里去,胡铁花约五脏六腑岂非立刻就要被它腐蚀得稀烂。

        开封城并不常下雨,院子里的土地又乾又硬,简直和石头差不多,就算用铁锤敲,也要敲半天才能将钉子敲下去。但此刻在灯光映照下,四人却发现这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钉",竟全都入地下,连一点头都没有露出来。

        楚留香道:"你们看他发射暗器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一点红打量了一会道:"怕有四五丈。"

        楚留香叹道:"这些梨花钉在四五丈外射过来,居然还能直没入土,这种暗器的力量是何等强猛"胡铁花道:"我真想将这匣于拆开来看看,看看里面的机簧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匣子简直就好像有二十七个小表在拉着弓弦似的。"

        胡铁花嘴里说着话,已用一柄小刀将地上的"暴雨梨花钉"挖出了两枚,只见这梨花钉名虽是"钉",其实却和绣花针差不的,只不过尾端比较粗些,但放在手里还是轻飘瓢的,似乎连风都吹得走。

        胡铁花骇然道:"这么小的一根针也能钉入地下,我若非亲眼瞧见,随便怎么我也不会相信。"一点红道:"就因为它的速度快,所以力量才大。"

        胡铁花叹道:"这小小一根钉打在地上,便直没入土,若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我一定要将它们装回去,试试它们射出来时究竟有多快?"。胡铁花正打算将挖出来的暴雨梨花针放到手里时,却被蓝枫出手打掉了,胡铁花疑惑的看向蓝枫倾道:“枫叶,怎么了”。蓝枫倾不语用方帕将暴雨梨花钉都捡到了帕子里道:“我们回屋再说”。

        楚留香、一点红、胡铁花三人疑惑的跟着蓝枫倾回屋了,蓝枫倾将方帕摊开放到桌子上道:“它上面沁了毒”。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看来这位仁兄却还生怕我死得不够快,所以又在无毒的暴雨梨花钉上淬了剧毒。”

        一点红用剑尖挑起一个暴雨梨花钉道:“醋坛子,是“画眉鸟”做的吗?那为何当初要在山洞里救我们呢!”楚留香思索道:“总会知道的”。

        蓝枫倾让胡铁花坐下为他把脉,眉头皱起道:“醉蝴蝶,你已经中毒了,只不过这毒很缓慢,至少明天才会出现状况”。说着拿出一颗药丸又道:“先吃下去吧!明天你的手指会有变化但不会伤及其他,我抓紧时间将解药配出来,没解毒之前不可以喝酒”。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道:“什么,那…我…啊!”。楚留香、一点红出手极快的将胡铁花的酒没收了,胡铁花愤恨的盯着暴雨梨花钉,

        楚留香笑着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到了一杯茶,忽然皱眉停顿住了端起茶杯的手,蓝枫倾似乎也觉得那里不对,伸手去拿茶壶下意识的换到了左手,眼中光芒闪过看向楚留香,楚留香也正看着蓝枫倾,一点红、胡铁花看着两人,一点红看着茶壶道:“枫儿,怎么了又什么不对吗?”。胡铁花点头道:“你们又发现什么了啊!”。

        楚留香道:"你们瞧见这茶壶吗?"胡铁花道:"我当然瞧见了。"

        楚留香道:"你们再瞧瞧我的手。"

        胡铁花坐起来,道:"你究竟有什么毛病,为什么叫我们瞧你的手,你这只手上难道忽然长出一朵喇叭花来不成?"。

        一点红倚在门上,疑惑的看着楚留香的手,楚留香道:"我这只手,本来是来拿茶壶的,但你可留意到,现在茶壶的把子却已不在我的手这一边。"胡铁花道:"不在你手这边又怎样?"

        楚留香道:"我方就坐在这里,倒过一杯茶,又将茶壶放在原来的地方,但现在茶壶的把子却不在我的手这边了。"胡铁花笑道:"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你也许换了只手去拿茶壶。"楚留香道:"我倒茶一向是用左手的,人已成了习惯,绝不会改变。"胡铁花道:"这……这又怎样呢?"。

        蓝枫倾轻声道:"这就是说,倒过茶後,这茶壶一定有人动过,而你除了生大病的时候外,是绝不会动茶壶的。我和留香一样用的都是左手,而冰块也没有喝茶的习惯"

        胡铁花道:"我就算生大病时,也绝不会碰茶壶的,只因别人喝酒醉,饮茶解酒,我却一嗅到茶的味道就更醉了。",一点红了然道:“我除了枫儿烹的茶,其余的茶我是不会喝的”。

        楚留香笑了笑,转而道:"既然末动茶壶,这茶壶自己也不会动,却又怎会变了位置呢?"胡铁花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的。"蓝枫倾沉声道:"这就是说我们方出去时,一定有人进来动过茶壶,他无缘无故的进来动这茶壶干什么呢?"

        胡铁花动容道:"他莫非是在茶壶里下了毒?"楚留香道:"不错,他算准我们回来时一定会口渴,一定会喝茶,所以就在茶壶里下了毒,但他却末想到我和枫儿一向都是用左手倒茶的,所以下过毒後,随手将茶壶放回了去,茶壶的把子才会换了个方向。"

        胡铁花听得呆住了,一点红说道:"他既在茶里下了毒,酒里自然少不了也有毒了。楚留香、蓝枫倾点了点头,他将半壶茶都倒入酒壶里,只听"嗤"的一声,青烟骤起,就好像将冷水倒入热油锅里一样。

        胡铁花倒抽了口凉气,道:"好厉害的毒,看来竟和石观音使的毒差不多。"楚留香、蓝枫倾都沉住脸没有说话。

        一点红道:"如此看来,放暗器的人和下毒的人必然是一路的,是么?"楚留香道:"嗯!"

        胡铁花默然半晌的忽又笑了,道:"我实在也没有留意你们是用左手倒茶的,你们做别的事都用右手,为什么要用左手倒茶呢?"楚留香道:"因为这许多年来,一直住在船上,船舱里的地方很小,所以每样东西都一定要放置在最合适的地方,尤其是茶壶这种东西,若是放的地方不对,就常常会被打翻,所以枫儿就在我常坐的那张椅子左边,做了个放茶壶的架子,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笑了笑道:"经过这许久,我就养成了用左手倒茶的习惯。",胡铁花摸了摸鼻子道:“我怎么没注意到”。蓝枫倾笑着道:“因为你从来都不喝茶,也从来不去观察”。蓝枫倾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着什么,而且特别叮嘱了胡铁花……

        胡铁花忽似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失声道:"李玉函的屋子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莫非已遭了他们的毒手?"楚留香笑道:"不会的,无论谁要害死这夫妇两人,都不是件容易事。"

        胡铁花道:"但他们来的时候,柳无眉正在发着病,怕已没有抵抗之力……无论如何,我都得瞧瞧他们去。"楚留香沉吟道:"去瞧瞧也好,也许他们会听见什么声息……"胡铁花不等他话说完,已冲了出去,看着追出去的胡铁花,蓝枫倾、楚留香、一点红三人又说了些什么才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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