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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问道红尘(六)


谢镜枯一双眼底如同含了红玉,绯红似血,他低下头,轻轻地在宁清梧的鼻尖上啄吻。

        宁清梧恍然间发觉一件事,谢镜枯对她举止亲密从不遮掩,却也不会过分亲近她,像是怕她拒绝,每次都尝试一点,便自若地收回去了。

        宁清梧望着观心台下的碌碌众生,想起前世谢镜枯的结局,她握紧了谢镜枯的手。

        其实,也许,她也可以试着保护谢镜枯?

        “清清,”谢镜枯唤了一声,叫回了小姑娘的注意力,他道:“只今日,先留在我身边。”

        许是开心,宁清梧听见谢楼主很轻地笑了一声,这声音微微弱弱,却有点闹耳朵,惹得她耳垂到脖颈处不受控制地发烫。

        宁清梧胡乱地想,两人这种状态留在台上,怕是不成功便成被拍碎的核桃仁了。

        庆晁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他同谢镜枯第三次对局,唯有这次剑身未碎,可他不如谢镜枯,宁清梧至始至终,甚至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他。

        庆晁神志不清一般低着脑袋,他单掌扶住额头,忍耐着脑海里嘈杂的呵斥,还要向他们这边过来。

        赵斜秋冷飕飕地扫他一眼,折扇一送,庆晁手中的剑被怼到台下,人还浑身是血,摔在一堆白衣侍从之间,瞬时间被捆缚在原地。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宁清梧听到有人大声喝问:“怎么将庆晁推下来了,老子压了他全胜!”

        江湖上不乏有初初闯荡之人,指着后登台的赵斜秋问身边人:“那人是谁啊,前辈们可有人清楚?”

        “你说赵斜秋?”有个断臂独眼的老怪嘿嘿一笑,对周围不知事的众人道:“赵氏那个后天的阉人,听说是被赵老爷的妾室毒坏了身体,赵斜秋杀那妾室报仇解恨,却反被赵老爷逐出家门,轮到赵夫人掌权时才又给请了回去,可这人坏了就是坏了……”

        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他上去,怎么还先赶庆府那少侠下台?岂非对他姐姐恩将仇报么!”

        断臂老头的另一条胳膊还在,只是手指头剩下三根,看着有些渗人,他遥遥指了一下赵斜秋,又指了一下谢镜枯:“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认为谢镜枯是一呼一吸之间便这么厉害了?”

        众人皆是摇头,谁都没听说过这种法子。

        “他在万碑楼蛰伏至今,忍受江湖猜忌也不现身,为了什么?”断臂老头见他们都聚精会神跟着自己的话思考,满意地咧嘴笑道:“换我可藏不了他那么多年!想来是这谢楼主发现了庆府和赵氏有什么隐秘,今年势必要借此机会拆穿了他们!”

        其实是歪理,但气氛恰到好处,烘托至此,一众旁听的人恍然大悟,偶尔几个觉得不对的人,也不好成了违逆大流的存在。

        断臂老头在这一片给一众侠士洗完脑,他身形一闪,挤出人群,待被遮掩的地方,摇身一变,又成了个脸上长麻子的龅牙公子哥。

        徐宿白在台下任劳任怨,按照他们楼主的吩咐,进行煽动群众,调转舆论的任务。虽然不是特别理解,但徐宿白办着事儿,熟练也就乐在其中了。

        没办法,谢老板捏了他的命,他还有调戏老板娘的前科,什么活儿都得咬牙捏鼻子冲上去,徐宿白悄然混进另一群人里,换汤不换药,再次挑起话题。

        观心台上。

        谢镜枯从腰间抽出飞刀,直直地打出去,阻止了赵斜秋身后想要登台的崔知微。

        崔知微怒目而视,“他庆晁的舅舅都上了,你舅舅我差什么了!?”

        宁清梧:“……”不是这么算的吧舅舅!

        赵斜秋飘然躲避,一身广袖交领如流云飞逸,黑白两色在他的胸襟□□叉,他手里承托一把折扇,在掌心悠然地掂了掂。

        “谢小友,百闻不如一见,你夫妻二人,当真非同一般。”

        谢镜枯的手掌在宁清梧的腰上悬着,少有人注意,他趁机张开五指,暗语正对台下的人。

        他微笑看了一眼赵斜秋,没应,反而贴近宁清梧道:“清清,我想了想,你留在台上也不要紧,已经到看戏的时间了。”

        宁清梧刚听完谢楼主的话,还没想通其中的关窍,视线里自台下慢吞吞地爬上来一个小少年,少年走到赵斜秋旁边,一抬头,正是那日辞别的楚陌。

        赵斜秋看着上来的楚陌微微一怔,接着眯眼道:“没个什么本事,你上来胡闹什么?”他显然并未对楚陌有丝毫疑心。

        “滚下去待着!”

        宁清梧心里突兀冒出一个想法,那日谢镜枯给她讲的故事,楚陌是那少年,那赴贤庄的小少主。

        收养楚陌的赵斜秋,又是故事里的谁,事到临头,显然很明显了。

        谢镜枯对台上对峙的气氛视若无睹,他在袖子的遮掩下,一边随意地握紧宁清梧的手指,一边贴心地开口:“这在场有几人想要你的命,不知赵前辈可说得清?”

        赵斜秋深深地看着谢镜枯,此人的聪慧过人之处,他早有体会,这几句话断然不是平白无故添上的。

        赵斜秋在武林精心经营多年,蛰伏的年限甚至远比谢镜枯要久,他筹划自身,将昔日的仇敌尽数送去了地狱,即便如此……

        谢镜枯也是这么多年来,他遇到的第一个看不透的对手。

        今日正好借此机会,留他不得,否则也不会是赵斜秋亲自登台了。

        赵斜秋道:“若为利益,谁都想要我的命,谢楼主何必多问呢?”

        话音未落,折扇飞刺而来,赵斜秋和庆晁的风格截然不同,他下手极其阴狠,内劲浑厚,谢镜枯与他稍一对掌,两人都将彼此的底细摸了个透彻。

        这结果在谢镜枯预料之中,可却让赵斜秋暗惊了一把。谢镜枯未出世时,他武功已是不俗,谢镜枯如今及冠之龄,二人内劲相差无几。

        再放任谢岚活下去,必成祸患。

        众目睽睽之下平白杀人,到底会惹了一身的腥臊,赵斜秋如今势力培养正直关键,不容有差,他嘴角一勾,在高台之上放声大笑:“谢岚,我欣赏你这后辈,未免胜之不武,你今日若赢了我,我可允你一个条件。”

        谢镜枯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赵前辈想如此,晚辈奉陪便是。”

        宁清梧一听,就把心落回肚子里了,她家谢楼主这是稳操胜券的语气啊!对面这人到底什么把柄落在谢岚手里了?

        赵斜秋知道谢镜枯身边有一个明晃晃的弱点——宁清梧。这小子实在狂妄,也叫女人冲昏了头脑,留人在台上,和给他递把柄有什么区别。

        赵斜秋手中的折扇向前一刺,扇叶如同飞铁暗器,直直地冲向宁清梧的面门。

        宁清梧根本没来及反应,便被谢镜枯揽住腰带了起来,两人身姿如蜻蜓点水,在观心台的四角飘然而动。

        赵斜秋紧随其后,笑道:“谢岚,你只会避战了吗?”

        “前辈,为何不是谢岚有礼相赠,不愿粗暴呢。”谢镜枯最后一次落点,是在观心台莲纹的正中间,他扶着宁清梧原地错身,露出身后执剑的楚陌。

        赵斜秋微微错愕,心思如电急转,他第一反应上前去夺剑,却没想到楚陌的本事远比他预想的厉害一些。

        赵斜秋去抓人,抓了个空。

        他低头看着自己留有一道划痕的手掌,又冷眼盯向楚陌:“你年纪小,现在把剑放下,我不追究你一个贱仆犯事。”

        楚陌横剑在身前,两指擦过剑身,一点泛着乌黑的鲜血润开剑锋,“我没指望能一剑杀你的。”

        少年脸上的表情寡淡,“我只是想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罢了。”

        赵斜秋瞬间明白,怕是谁和楚陌透露了什么,但他并不认为过去的事情算什么,他好心收留楚陌,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你现在是想不自量力,找我送死?”

        楚陌转过身,没管身后的赵斜秋是否会杀他,跪在地上,对着谢镜枯和宁清梧的方向俯下身,他的头磕出一道红印。

        “谢楼主助我探明真相,葬我阿妹,大恩大德,楚陌来世再报。”

        宁清梧被谢镜枯锁在臂弯里,只感觉在场的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到她这里只剩下茫然无措了。

        不过有一点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可以确认,楚陌的剑上必定有毒,还是非同一般的剧毒。

        楚陌功夫不好,此刻面向他们,面色阴白,嘴唇乌黑,他唇边溢出一道血痕,深吸一口气,道:“台下诸君,赵斜秋杀我赴贤庄全庄,杀他亲生娇女,枉顾人伦,禽畜不如,多年来行事无端,罪证我已寄送武林盟。”

        “……你说什么?”赵斜秋内力远比楚陌要强悍,他此刻也显出毒发之兆,却并不在意自身安危,反而一字一顿质问道:“我杀亲生娇女,是什么意思?!”

        剩下的话是挤出来的,赵斜秋在楚陌开口时便一剑穿透了楚陌的腹腔,不是要害,却也偏差不远。

        楚陌偏头看了一眼赵斜秋,他的眼神很平淡。

        乌黑的血,明朗的天,无边的冷意。

        楚陌眼前一片昏暗,从幼时知事起,到蛛丝马迹发觉身世,潜伏在赵斜秋身边。

        他手上漠视流过的人命,也不比赵斜秋要少,更何况他当日犯下的错,他无法原谅自身错失了唯一亲近幼时留念之人的机会。

        到了他该死的时候了。

        楚陌责问自己,也在逼问赵斜秋:“你去清泉村杀了一个姑娘……亲手拧断了她的脖子,断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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