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两月来褚绪连夜赶路，极少休息。加上一路颠簸，新旧伤口反复折磨着褚绪，寒月劝他休息他也不听，只摇摇头默不作声的接着赶路。

        快到王城时，经过河边，湍急的水流随着夜风裹起褚绪，褚绪发现虽是夏天，可自己却感到了透骨的寒意。

        褚绪刚裹紧身上的衣服，一只利箭就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透到了胳膊上。

        “有刺客！保护太子！”

        褚绪又头晕了，耳边的刀枪相撞仿佛远在天边。四周的箭雨好像把自己回到了断崖关那天。

        四周有人倒下，是自己人？还是刺客。褚绪分不清，眼前的事物逐渐发虚模糊。一片天旋地转中，褚绪好像看到寒月掏出匕首狠狠的扎在马的屁股上。马受了惊，一路跑得飞快。

        褚绪回头时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寒月身上插满了箭，左手好像没了。寒月披头散发的用匕首凌乱的刺着。另一个刺客从身后一剑刺穿寒月的胸膛，寒月挣扎着起身又用匕首隔开了他的喉咙。

        “太子殿下，你快。。。。。。快走！”

        寒月抱着最后一个刺客，戳瞎了他的双眼，和他一起坠入了湍急的河流。只溅起了一朵小小的鲜红的水花。

        “寒月。。。。。。”

        马儿疾驰到了王城前，哼唧着倒下，褚绪看到马儿身上也布满了弓箭，那双充血的眼睛看着前方，不多时也没了声音。

        悄悄摸进城，褚绪意识更加模糊，胳膊还在滴血，右手忍痛把贯穿了手掌和胳膊的箭拔下。钻心的痛带来了一瞬短暂的清明。

        不知多久，褚绪翻进了夏府。夜色已深，府内一片安静。褚绪甚至能听到从自己身上滴到地上的滴滴答答的血迹声。

        天旋地转，褚绪摸索到夏寒的卧房外，低低的喘息着。不知怎么，他又打开了窗，像上次那样，蹲在窗前。身形有些摇晃，褚绪只得一手扶着墙，稳住身形，看向床上的人。

        夏寒在梦中闻到了浓烈的鲜血味，这种味道真实的好像不是梦。

        夏寒猛地睁眼看向窗边。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蹲在窗沿上，和以前的许多次一样，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阿绪？”夏寒试探性地开口。窗沿上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喘着粗气一动不动。

        是血的味道，从窗边飘向床边。

        夏寒一怔，快步走到窗边点上一只蜡烛。

        血，许多的血。褚绪像在血池中洗了个澡。夏寒从头到尾细细的看，他看到褚绪手上的伤，也看到了胳膊上的伤，墨色锦衣变得破败，到处都是兵器划过留下的痕迹。

        “阿寒，我好痛。这里好痛。”褚绪意识涣散的指着自己的手，那只手的手心已变的血肉模糊。伤口还未结痂，仍旧滴着血。

        夏寒心里一惊，想摸一摸那只手又不敢，怕他会更痛。

        “没事，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阿寒，寒月跟了我那么久，他死了。我这里更痛。”褚绪颤抖的指着胸口“阿寒，我真的好痛。”

        话刚说完，褚绪便晕了过去，夏寒一把拉过褚绪的肩膀，让他倒在了自己怀里。

        褚绪的下巴顶着夏寒的肩膀，昏迷过去的褚绪咳了几口血。

        夏寒大声喊道“管家！管家！快叫大夫！”

        夏寒有些慌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褚绪这样，第一次听到褚绪和他喊疼。夏寒听到褚绪说的这些话，心里尤如针扎。

        跪坐在地上抱着褚绪，眼泪落在褚绪的衣服上，融进了褚绪的血里“阿绪，不要怕，你现在没事了，你现在没事了，我帮你叫了大夫，你很快就会没事的。阿绪，不要怕。”

        这些话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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