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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褚绪看到夏寒站在那口棺材边,满脸懊悔。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那口棺材,嘴唇微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褚绪读出了那句口型。

        “阿月,对不起。”

        褚绪就这么站在树后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走上前,出了夏府。

        惨白的灯笼被夜风带着微微摇晃,褚绪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独的身影被映在地上。

        不知不觉间,褚绪又走到了清承楼外。楼里丝竹声乐不断,女人娇媚的笑声伴着丝竹声传进了褚绪的耳朵。褚绪也不知怎么,脚就迈进了大门。

        刚进门,就有两个姑娘扭着腰迎过来,一人挽住褚绪的一条胳膊,笑着把褚绪引到了雅间。褚绪也不拒绝,随着她们把他带入房里。

        “先上酒。”说罢,掏出一袋银子丢到桌上,两个姑娘抢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最后被粉衣女子抢到,笑盈盈的福了福身子便转头出门去拿酒。剩下的那个姑娘也不脑,坐到桌子对面,含情脉脉的看着褚绪。

        桌下的小脚褪去乳白色的袜子,沿着褚绪的脚踝想往上蹭。褚绪一把捉住,惹得姑娘一阵娇呼。

        “我只想喝酒,别的你就不要想了。若愿意陪我喝,少不了你的,若不愿意你就出去。”

        “公子,你真的不。。。”姑娘还想试试,露出半个白皙的肩头,想要靠到褚绪怀里。褚绪有些烦躁,捏住她的下巴,沉声警告“出去。”

        闻言,那姑娘只得整好衣衫,撇了褚绪一眼,冷哼着出了房门。

        “这人可真怪,来了只要酒,竟然都不看我,我呸!”

        门外那姑娘还在发着牢骚,褚绪并不理会,只等着酒来。

        门被推开,刚刚抢到了钱袋的女子端着一盘的酒壶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这一盘酒壶的分量不轻,女子轻喘一口气,坐在褚绪身边,乖巧的倒了两杯酒。

        “公子,请用。”褚绪沉默着点点头,看着手中的酒杯,犹豫了片刻,还是一饮而尽。

        “再倒。”

        “再倒。”

        一壶接一壶,一杯接一杯。

        直至夜深。门外的丝竹声已经渐渐歇了,褚绪喝的头晕,看什么都觉得眼花缭乱。可这种感觉很好,能让自己忘记所有的烦心事。什么都不想。就像回到了幼时。

        酒壶已经空了,对着杯子怎么摇都倒不出一滴。褚绪拿起酒壶放到眼前,又摇了两下,扔到一边。叫醒一旁已经睡着的女子,“再拿几壶来。”

        就这样喝到清晨,才昏沉沉的睡过去。

        “公子,公子。”睡得昏昏沉沉间,褚绪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身边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已经午时了。”

        一听到午时,褚绪酒醒了一半,匆忙的整好衣裳出了门。

        一夜醉酒,正午的阳光照得褚绪有些睁不开眼。今日是夏寒埋葬亡妻的日子。褚绪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虽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夏寒,可是自己还是得去的。

        褚绪走到夏府门前,里面只有哭声和僧人念经的声音。

        褚绪站在门前许久,不敢踏进夏府大门,他怕看到夏寒那双失望的眼,和眼中的盛怒。

        褚绪在战场上未曾怕过,被刺杀时也未曾怕过。可现在。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夏寒。他怕夏寒说出那些刺心的话。

        踌躇许久,褚绪还是进了门。

        夏家的兄弟姐妹都穿着丧服站在厅前,夏寒跪在棺材前,周围是闭眼念经的僧人。

        最先看到褚绪的是夏雨。夏雨低声对着身边的兄妹说了些什么,身边的人回头都看到了褚绪。褚绪站在原地,再不敢上前。

        夏雨走近,先行了礼,而后才旁敲侧击的暗示褚绪今日苏响月下葬,夏寒心情很差,若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请褚绪多多包涵。

        褚绪点点头,他明白夏雨的意思,今日既然自己敢来,就做好了承受夏寒怒气的准备。

        夏雨低声叫了其他人出来,把位置留给了褚绪。

        堂内只剩夏寒和褚绪。夏寒跪在棺材前,沉默的朝着火盆里撒纸钱。额上系了白色的带子。整个人被浓的抹不开的悲伤笼罩。

        褚绪什么也没说,跪在夏寒身边,安静沉默的陪着他。

        “你来做什么?太子殿下不会连亡妻的葬礼都不放过吧?还是又想利用亡妻来助太子殿下的大业一臂之力?”

        “阿寒,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或者你的夫人。”褚绪垂眸轻声辩解。

        可这话有什么用呢?

        “婚宴之前你就知道了,却未向我透露半个字。”夏寒撒着手中的纸钱,脸被火光映的透出暖色,可说出的话依旧冷冰冰。

        “我未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烦忧,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完成婚宴。”

        “那我多谢太子殿下。。。为我劳心。”

        “阿寒!”褚绪有些着急,侧头看着夏寒,脸上急切的神色带着慌乱“阿寒,我永远不会利用你,你相信我。”

        夏寒闻言却微微皱眉,他闻到了褚绪嘴里的浓重的酒味。

        “你喝酒了?”

        褚绪低头哈气,嘴中的酒味确实有些明显。

        “嗯。”

        夏寒本来想问褚绪为何喝酒,想了想猜到了原因,还是没说出口。

        “阿寒,喝酒是我不对。可我真的未曾想过利用你,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利用你的。你对我有多重要难道你不明白吗?这天底下我谁都可以利用!可是唯独你!我永远不会利用!”

        “阿寒,你信我,我永远不会利用你的,阿月死了我也很难受,可是逝者已逝。阿寒,我做什么才能弥补你分毫?”

        夏寒抬头起身,快步走到桌前拔出剑回身看着褚绪“就算你未想过利用我,可是阿月已经死了!阿月的爹为我而死,如今阿月也为我而死!这其中还有你的参与!阿绪,你到底要我怎样?”

        “阿绪,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我答应阿月的爹会好好照顾阿月,可是阿月成亲之日确是她的丧命之日,日后我去了,我怎么面对阿月和她爹?”

        “阿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我这两日夜夜睡不着,闭眼全是阿月死在我怀里的样子,阿绪,我闭眼就能看到我满手的血,都是阿月的。”

        夏寒声音都有些哽咽。垂着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拿着剑颤抖的手,褚绪看到夏寒这个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过苏响月在夏寒的心里这么重要,也没想过夏寒会为此受尽折磨。

        夏寒提着剑指着褚绪,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亡妻,一边是与自己自幼一起长大的对自己从来无微不至的至亲。

        夏寒夹在中间,他想用手中的剑为亡妻报仇,可是他实在下不去手,就算眼前人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亡妻,可若是真要下手,夏寒是真的做不到。

        “当啷”一声,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夏寒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怔在原地。

        褚绪看着夏寒万般难受的模样,仿佛切身体会到了夏寒心中的痛。

        “阿寒。”褚绪缓缓走近,俯身捡起地上的剑,又交到夏寒手中。夏寒呆呆地仿佛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接住褚绪递过来的剑。

        “噗呲。”褚绪握着夏寒拿剑的手,将剑戳入自己的肩膀,稍一用力,剑从背后刺出。褚绪忍痛往前挪动,伸手轻轻抱住夏寒“阿寒,我知你心痛,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没有告诉你。我本想保护你,可我终究没做到。”

        剑上的血浓郁鲜红,在一片纯白的灵堂里格外刺眼。

        “阿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能够保护好你,阿寒,对不起。”

        这一句话包含了许多的对不起,夏寒原本微颤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回神看到褚绪满是痛苦和歉意的脸,又看向手中穿透了褚绪肩膀的剑,终于忍不住,所有积累已久的情绪顷刻间全部发泄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边是对我有恩的亡妻,一边是你,你知道我夹在中间有多难受吗!褚绪!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这样是想让我可怜你吗!是想弥补对我的亏欠吗!”

        “阿寒,对不起,我知道你心痛,我来陪你一起痛,好不好?”褚绪还是闻声安抚着夏寒,抱着夏寒轻轻的拍他因为情绪剧烈起伏的背“阿寒,我陪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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