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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姜北的生物钟在早七点准时响起,又让条胳膊压了十来分钟,年轻人早间斗志昂扬的家伙抵在他后边又顶又磨,半晌后说:“你走吧,一个小时不够,我让你飞,伤痛我背。”

        姜北:“……”

        江南翻个身,直接卷走被子,裹了个卷儿,下半张脸躲进棉被里,轻轻唱:“再见了阿北,今晚我就要远航。来,抱我一下你就能走了。”

        江南是个优秀演员,撒娇哭泣强硬随机切换。姜北在猜打开惊喜盲盒后会得到一个什么模式的江南,手却不自觉地抱了下半死不活的卷儿,说:“你目前是禁止外出状态,最远也就能溜达到宁安市收费站,老实点。”

        被安抚的江南一秒切换到咸鱼模式,躺平了:“再,见。”

        姜北收拾好出门,上班高峰期,汽车尾气与雾霾来了次完美融合。汽油味儿混在霾里静止不动,挑战视力的同时也在挑战肺过滤功能。

        车堵在了二环高架,姜北进退两难,前面的车不动,后面的车主狂催。

        “搞啥子,前面的走不走?上班要迟到了!”

        “怕迟到你咋不开飞机?晓得堵你还开二环来干啥,五环外容不下你吗?”

        ……

        这是每天早上都会上演的辩论赛,人们被汲汲营营的生活磨掉了耐性,嘴巴成为最好的利器。

        姜北在骂声中升上车窗,算着时间,想在9点前赶到清河区分局已是不可能了。

        林安显然是坐的地铁,5块钱一趟的千万豪车载着他绕了安宁市大半圈,电话打来时还能听见地铁站广播温柔地说——列车即将进站,请不要拥挤,有秩序地上车。thetrainisabouttoenterthestation……

        “卧槽!踩我脚了!”林安口吐芬芳开了场,骂骂咧咧,“挤地铁穿什么高跟鞋,还是粗跟,我五根脚趾无一幸免!姜哥,我去了趟薮春中学,孙一航以前的同事说,他任教还没满仨月就被关进去了,相处时间太短,同事也不了解他。我又去了趟孙一航家,问他邻居,邻居说孙一航是单亲家庭,当年他爸他妈离婚闹得人尽皆知,两人都想要抚养权。最后孙一航被他爸带去了外省,那时他才十几岁,上初中,走了就没回来,直到前些年他妈生病才回的宁安,对,就是王雨琦出事那年。邻居还说孙一航回来没几个月又不在了,他妈对外宣称孙一航是去外省工作了。”

        车外的辩论赛吸引了大批吃瓜群众,一条二哈头伸出车窗外,鼓着眼睛左瞅右瞅,时不时嚎两声助个兴。

        姜北把车窗关严了,才道:“这么说孙一航可能不认识温妤和徐银莲。”

        林安:“他回宁安后就待了几个月,估计地盘还没混熟就进去了,而且那时温妤还在读小学,不认识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王雨琦,事隔经年,只能查当年的侦查卷了。这是巧合吗?孙一航刚出来就出事了,要是孙一航说的是真的,那真正的凶手肯定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狱。卧槽,这么一想,杀温妤和徐银莲岂不是计划了好几年?!就等孙一航那个二百五出来顶锅。”

        “温妤和徐银莲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资金往来、去了哪儿吃了什么这些全部重查,缺失的部分找技侦恢复。涉及到的相关人员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全审一遍。”姜北吩咐完,挂了电话,又回想起昨晚江南说的话。

        ——孙一航说,少了一样能证明他无罪的物证。

        巧合?姜北想,这也太巧了。六年前程野作为证人指认了孙一航,六年后这个“证人”由程野变成了江南。一对双胞胎在不同的时间遇上同一个“嫌疑人”,且都选择了报警。

        案发现场提取不到有用的生物检材,这时只要江南像程野那样,咬定孙一航行凶,那么凭孙一航跟踪的监控视频,再加上有前科,把孙一航变成重大嫌疑人似乎是件很简单的事。

        可凶手真的在陷害孙一航吗?

        假如六年前案发当晚孙一航没有回画室拿东西,见到王雨琦尸体的便是程野。温妤死的那晚,要是江南没有坐在小卖部门口等他,监控没拍到江南,那江南就是第一嫌疑人,孙一航倒像个误入凶案现场的铁憨憨。

        孙一航从始至终就是个“备胎”。

        但凶手怎么确定江南和程野就一定会去案发现场?

        姜北在二哈的凝视中揉着额角,突然想通,不禁出了身白毛汗。没错,江南讨厌下雨天,这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给他留下了阴影,就更不会让没伞的小姑娘冒雨回家,所以送了温妤,可程野不怕雨,只能说明这对双胞胎其实早就让人摸清了底。

        可程野那晚为什么要去画室?

        这个问题在分局得到了答案。

        姜北到清河区分局已是9点过,停好车后他没有立马下车,而是给江南发了条消息,嘱咐他注意周围的人,以及去哪儿都要留下证明,带时间水印的照片、超市小票诸如此类的都不能丢。

        他以为江南会敷衍地回句“哦”,没想到回了一段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1。

        底下附了张图,是早年姜北买的那本《善恶的彼岸》。江南说他今天心情好,想看本书装个b,还问这书好不好看。

        搞半天在对牛弹琴,姜北只好把消息复制了重发一遍,如愿以偿得了江南一个“哦”。

        姜北觉得江南正常了。

        清河区分局的负责人听说市局刑警支队副队长“下乡”了,热情接待了姜北,边扯淡边把人往办公室里带。姜北先说明了来意,又同这老狐狸虚以委蛇好一会儿,把狐狸肚子里的阿谀之词全榨干了,负责人才悻悻站起身干正事儿。

        “上头跟我说了,姜副队要借阅当年的侦查卷是吧?等着,我去拿。”

        清河区分局在各区分局中受理案件量常年保持第一,原因无他,只因这地方是老城区。刚发展起来时吸引了大批外来务工人员,挣到钱安了家,东南西北方的人往这儿一扎堆,成了锅“大杂烩”。风土民俗不同,拌嘴打架那是常有的事,一不小心就成了故意伤害,为清河区分局狠狠冲了波量。

        负责人拿了侦查卷回来,笑着说:“姜副队要是想看案卷,说一声在内网查不就完了吗,还辛苦跑这一趟。”

        姜北接过牛皮纸袋,也不隐瞒:“我来是想见这案子的经办人。”

        负责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滞了片刻,那是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小动作,旋即又笑烂了脸,说:“这案子是老刘办的,赶的不巧,老刘出外勤了。我们这地方没一天安生的,事儿一大堆,天天往外头跑,姜副队恐怕要多等会儿了。”

        “没事。”

        听了这话,负责人立马换上副关心家国大事的表情,旁敲侧击:“怎么,是出了什么大案子需要参考以前的案件?”

        姜北使出废话文学神功打发这老狐狸:“只做参考。”

        说了等于没说,负责人自觉问不出东西,但面子还是做足了:“行,你坐会儿,我出去调人把老刘换回来,有什么事叫隔壁内勤的小王。”

        负责人一走,姜北先是检查了牛皮纸袋的封条,确认没拆封过才打开袋子。厚厚的一叠侦查卷有股淡淡的霉味,抛开不重要的,姜北找出证人证言以及现场勘验报告。

        程野作为报警人,当晚被带回了分局,第一次询问时程野说回画室是因为王雨琦找他,不停地消息轰炸,王雨琦还藏了他的学生卡,没办法才去的。程野提供了相关聊天记录,证实他说的是真的。结果到画室后便看见孙一航拎着画画时用的陶瓷罐站在赤裸的王雨琦旁边,孙一航哆哆嗦嗦告诉他人死了,随及报了警。

        证言页右下角是程野的签名,名字后面落了个小点。

        第二次询问地点在薮春中学,这次程野说得更详细,说到画室外便听见有争吵声,走到门口一看,孙一航拿着作案工具,而王雨琦已经没了。

        看完这些,姜北只想到两个字——情杀。

        我的“维纳斯”招惹其他人,我要杀了她,让她成为我一个人的“维纳斯”,至于那个小白脸,也得接受惩罚!

        这种情况存在吗?姜北想如果江南半夜约了个富婆去酒店,他大概会亲自去扫黄,把江南拘个十天半个月,再扔出去喂狗。莫名的,他和臆想出来的凶手共情了。

        姜北赶紧把跑偏的思路拉回正轨,接着看现场勘验报告,单是勘查照片就有一小叠。带有数字的标牌放在疑似线索处,再拍照留存,有半只脚印、打翻的颜料等等。姜北逐一数过去,1到103号没有漏掉的,那是什么物证不见了?

        来回看了几遍,又对比王雨琦的照片,姜北找到了那处极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王雨琦的照片是个远镜头,身后是堵雪白的墙,没有多余的东西,窗也没有,衬得沙发旁的27号标牌有些多余。但27号拍的是一滩碎玻璃,从溅落痕迹看,是从高处垂直落下的,不少玻璃渣还卡在地脚线里。

        一堵干干净净的墙能有什么东西掉落?

        姜北抬眼看见对面墙上挂了幅万马奔腾图,玻璃画框正折射出细碎的光。

        ——是画,墙上的画不见了。

        “你好,”这时有人进了办公室,来者是个中年男人,鬓染银霜,双目炯炯,生了张国字脸,说话也是一板一眼。

        “我是清河区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刘霆风,也是薮春中学案的经办人。”

        撇开警衔不谈,无论是资历还是年龄,眼前这位大队长都是长辈。姜北起身同他握手:“市局刑警支队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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