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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33


“这案子怎么到市局来了?!”宋副局“啪”地将案情材料掷桌上,“幸福梅林交通肇事案是府南区分局的事,你的手倒是伸得够长,把别人地盘上的活儿都揽过来了,这是你的管辖范围吗?”

        姜北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完美的鼻唇线一路延伸进衬衣领口,眼皮轻微下耷,伸手拿过案情材料,语气淡漠:“郝林涛撞了我的罪犯,我为什么不能管?”

        “你的啥玩意儿?”宋副局火冒三丈地拍着桌面,“那就是个死刑犯!稳了,他要能上法庭绝对死刑。”

        “怎么判是法院的事,跟撞了我的罪犯是两码事,”姜北说,“温洪亮威胁报警人,紧接着出了车祸,郝林涛手里的火石轮,视侦查到的路网监控,都说明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您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查?宋叔。”

        从年满25岁后姜北就再没叫过叔,这一声“宋叔”一出口,宋副局登时愣在原地,支队长办公室里的气氛也莫名变得胶着。

        “其实我一直搞不明白,许叔为何要保江南出来,关键您还同意了,说是为了我,但许叔压根没想让我见到江南,把他藏在鸟不拉屎的疗养院,更搞不懂您为何要放温洪亮去医院,是不是有关江南和程野的事都不能查,为什么?”

        宋副局一脸涨红,半晌后以雷霆之势吼出一句:“因为你脑子还不够清醒!因为还不到时候!不要因小失大,到时你会明白的!”

        嘭——!

        宋副局骂骂咧咧出了支队长办公室,差点把门给拍烂,隔壁大办公室里刚来的天仙听到动静,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清了那位年轻俊朗的副支队长。

        林安没有因郁梓的到来改变原有的生活习惯,在一旁哧溜吸着酸辣牛肉面,一边还说:“别见外,这是正常现象,宋副局更年期,逮谁骂谁。”

        郁梓点点头,收回目光:“宋副局好像很生气。”

        林安:“毕竟老年组和青年组之间有代沟,不过你放心,他不怎么骂女的。”

        “是之前没得女警给他骂吧,”郁梓说了大实话,“话说回来,我们队长好年轻,我见过好多队长,不是谢顶就是满脸沧桑。”

        郁梓做正事时非常认真,可一旦放松下来,就跟个小姑娘无异,给盆栽浇浇水,给金鱼喂喂食,拿上小本本记好每位同事的习惯和喜好。这种人是很讨人喜欢的,但林安对她无感,可能是因为无意间瞥见郁梓给他的批注是“林安爱舔泡面盖”,导致好感度噔噔噔往下降。

        “姜哥啊,这年纪当队长的确算年轻,他是宋副局和许队一手带出来的,千里马遇上了伯乐。再说我们刑警支队没有谢顶这个基因,就算咱们七老八十了,也毛发浓密,要谢顶也是技术队的谢,看看痕检老王技侦老李法医老张,个个头顶锃亮,冬天一来都要长冻疮,”林安心不在焉地说,“但我事先给你打个招呼啊,你别看姜哥优秀就想……额……那啥,如果你不想躺icu或者被炸成几块的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以过来人的立场提醒下你。”

        “啊?为什么?”郁梓好奇地瞪大双眼。

        “怎么说呢?”林安放下泡面桶,刚想把边缘嗦一圈,又生生收住了,“姜哥家里有个未经驯化的碳基生物,护主,总之你别惹姜哥,上次我就以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形式给姜哥抛了个媚眼,打了俩月石膏,你是个姑娘——”

        郁梓心道姑娘应该没事。

        下一秒只听林安说:“你一个姑娘估计得半身不遂。”

        “……”郁梓悻悻点头,“姜队女朋友?”

        林安的表情瞬间莫测万变,显然被“女朋友”这个词儿给震住了:“算……弟弟吧,对,弟弟。”

        “他弟弟也是警察?”

        林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五分不屑和五分鄙视:“就他?不把牢底坐穿就该烧高香了。”

        哗——

        支队长办公室的百叶窗倏地被人卷起,姜北站在玻璃门后,眼神中带着五分不满和五分审视,以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形式向林安剜过来。

        林安:?这都能听见?

        “欸,姜哥您老出山要去哪儿?”狗腿林安上线,一看姜北手里的车钥匙就知道他要出去,很有眼力见地拿上公文包跟上去。

        姜北似乎还想问林安刚刚说了什么,一看郁梓也在,只得作罢:“带上询问记录本,跟我去锦欣医院走一趟,郝林涛他儿子在那儿。”

        “带了带了。”

        雨毫无征兆地落下来,秋风一阵阵地往市局大门里刮,地砖上全是杂乱无章的水脚印,姜北走到楼下,拿过伞架里仅剩的一把公用雨伞,不发一言地递给郁梓。

        “谢谢,”郁梓接过伞,腼腆一笑,“那你们呢?”

        姜北没回答,幽黑的眼珠落在雨幕里的一个人影身上。

        江南穿着邓女士精挑万选的新衣服,执着黑伞立在越野车旁边,明显是等了很久。他往那儿一站,脚下金黄的银杏叶和漫天的雨珠全成了背景板,乍一看像韩剧男主在雨中候人,放个bgm就能直接出片,可实际上江南换了三十六套姿势挠背,时不时掏掏耳朵里不存在的水,这略显滑稽的动作破坏了美感。

        林安拉过郁梓,小声提醒:“未经驯化的碳基生物来了,就是他。”

        姜北疾步走过去,开了车门,刚要拉江南上车,反被握住手腕。江南说:“背好痒,有东西扎我,帮我看看。”

        林安不爱看他俩拉拉扯扯,转身上车,郁梓也收了伞,在林安惊讶的目光中就近坐上了副驾。

        “欸!”

        郁梓不知所以然:“怎么了?”

        “没什么,”林安见她安稳落座,也不再多说,提醒她,“你旁边有个小型保温箱,里面有喝的,渴了自己拿,我怕你以后喝不到了。”

        “不用。”郁梓将车窗升上,透过玻璃打量着雨伞下的两人,不禁感叹姜队家的基因真好,弟弟也长得好看,但仔细观察又觉得他俩不像。姜队更硬朗,五官贴近于西方中世纪的雕像,也就是现在年轻女孩口中的浓颜系建模脸,弟弟面部线条饱满柔和,说漂亮更贴切。

        车外,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江南背对着姜北,埋着头,露出一段瓷白的后颈:“就是后面,有东西扎我背心。”

        “蹲下来一点。”随着江南俯身,包裹在衣料里的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展露在姜北眼前,恰到好处的肌肉附着在骨骼上,肩胛骨像两片正欲展开的翅膀,美中不足的是,左侧横卧着一条骇人的刀疤。

        姜北的呼吸停了一瞬。

        “好了没有?”江南伸手要挠,“是什么东西?”

        姜北回过神,掏出新衣服上未剪的吊牌,一看牌子,心道邓女士真是舍得:“是吊牌,别动,我用打火机给你烧了。”

        “哦,”江南一动不动,“阿姨说下雨了,非要我穿外套。”

        “下雨你来干什么?好了,看看还扎吗。”

        “来找你一起回家,”江南执着伞送姜北进驾驶座,看到副驾有人,乖乖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我看别人家的宝贝都有人接,你也要有。”

        就姜北的眼神来看,若不是有外人在,当这句骚话一出口时,江南就该躺地上了。

        黑色越野在雨中平稳行驶,车厢内无人说话,姜北专心开车,林安已打起了呼噜,郁梓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用棉签挖耳朵的江南,很想问他是耳朵进水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挖了一路了。而且车里半点缝隙没留,就靠个新风系统换气,郁梓胸口闷闷的,想开窗透气,刚开一条缝,就听姜北道:“别开窗,别让雨飘进来,马上就到了。”

        江南把外套一裹,脸埋进衣领里,瓮声瓮气道:“没关系,开吧。”

        弟弟说话不顶用,郁梓听老大的,默默升上车窗。

        傍晚时雨仍未停,湿透的马路倒映出城市的灯红酒绿,姜北将车开进锦欣医院地下停车场,以精湛的技术挤赢了五菱宏光,成功夺取最后一个车位,把对方赶到楼上的露天停车场。

        “不愧是我姜哥,倒车入库绝了!”林安毫无灵魂的闭眼吹完,揣上郁梓去电梯间。

        姜北从车上下来,打开后排车门,似老父亲般地将手盖在江南头顶:“你在这儿等我?”

        江南瘫在后座,眨巴着眼,不答反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才能如此自然的把手放在我头顶?”

        姜北想了想,说:“你猜。”

        “我一直想做你的亲密爱人,”江南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在下巴磨蹭,又对他说,“但你总想当我爸爸。”

        换作旁人,早就“哎!”地回应江南了,姜北教养好,不占这种便宜,迂回婉转地说:“你终于感受到我如山般的父爱了。”

        江南:“…………”

        江南这辈子没给人当过儿子,“爸”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此刻面对沉甸甸的父爱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利落地在姜北手上咬一口,留下一圈齿印:“警察哥哥去忙吧。”

        姜北关上车门转身离开,车窗上映出他百年难得一见的浅笑,微微上扬的嘴角驱散了眉宇间的冷冽,一下变得明朗起来,虽转瞬即逝,却也足以。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你说郝浩川转院了?!”林安趴在咨询台,问,“什么时候走的,转哪家医院了?”

        医护人员翻看记录:“9月10号下午走的,我们不建议他转院,但患者家属坚持要转,都没通知主治医生就走了,至于去了哪家医院,这个我不清楚。”

        “9月10号是郝林涛出事的第二天,郝浩川患的是尿毒症,不可能随便转院,”姜北把工作证拍在台面,“麻烦把患者家属的联系电话给我。”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对后再拨。”

        “对不起……”

        医院走廊,姜北一连拨出数个电话,得到的全是机械女音冰冷的提示。

        咨询台的医护人员一看姜北的工作证,市局刑警,心道怕是出了大事,一个电话呼来了郝浩川的主治医生,就连院长也来了,这会儿全盯着姜北看。

        “那个警官,是出什么事了吗?”院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我们医院可没有非法集资私吞医保贩卖假药啊。”

        “那是经侦的事,我问你,郝浩川转院前有说过他要去哪儿,干什么,或者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这……”院长看向一旁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还不明白自己治个病咋把刑警招来了,认真答道:“郝浩川患者纠正血糖清醒后,问我能不能洗澡算反常行为吗?”

        众人:“……”

        “那真没有反常行为了,”主治医生说,“人浑身插满管子,想行为也行为不了啊。”

        姜北问:“患者家属呢?走之前什么也没说?”

        “没有,他妈就是一乡下妇女,这病得花大钱,还不一定治得好,他妈整天哭,估计是放弃了吧。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一个重症患者拖垮的是一个家,甚至几代,有些自个儿都不想治了。”

        “这个人来过医院没有?”姜北翻出郝林涛的工作照让医生辨认。

        主治医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孩子他爸嘛,来过,问我郝浩川的情况,之后也每天来看他,但是从三四……还是一星期前他就没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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