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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同行


“确实最快。”许澍的声音低哑,就像是陈年的酒酿般醇厚。

        明明许澍说的就是方才刻意引开宫人的事儿,可林荞却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不过他说完这句话却没有再开口了,就静静地抱臂靠在树旁,看着林荞整理仪容。

        林荞把身上刻意扯乱的衣服穿好,抬手把额间的乱发拨到耳后,慢条斯理地整好了才抬起头来。

        “你怎么在这?”林荞问。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下子愣住了,还是许澍率先开口了。

        “我母亲在这里。”

        许澍面不改色地说,不过林荞却不能这般坦然,毕竟她可是偷偷跟来的,只能欲盖弥彰:“我随便走走。”

        索性许澍也没有再多问,笑着沉默地看了看林荞,没再停留就要转身离开。

        如今夜色已晚了,宴会上的人都差不多散了,现下她独自一人出宫实在可疑,更难办的是,她跟过来的时候没仔细瞧着路,这弯弯绕绕地出去恐怕不晓得是什么时辰了。

        林荞快步追了几步,下意识拉住许澍的手臂,明明隔着布匹,可常年练武之人的灼灼热度还是顺着指尖往上爬。

        许澍转过身来,低头看了看被她抓住的手臂,微偏了偏头,明明因为喝了酒动作都慢悠悠的,就像卸了爪的慵懒野狼,可当许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犯了点怵。

        “公主如今身体如何了?”林荞抬起头来,笑着说,“可有好些了。”

        若是林荞想要装,她一向都可以装成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因为她笑得实在灿烂。

        许澍提了提唇角,抬起另一个手臂把林荞的手拨开:“母亲身体还是老样子。”

        林荞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有些讶然地抬起头:“?”

        许澍把眼底的笑意藏了起来,换了个探究的神色,“倒是我有个问题。”

        “小姐见过我母亲吗?”

        林荞合拢被许澍拨开的手心,抿了抿唇,准备编个话来搪塞过去。

        见过,怎么没见过……许澍那位丞相父亲到江南来退婚的时候,长公主也跟着来了。

        “公主来过江南。”

        “是为退婚的事儿吗?”许澍轻笑一声,接了话茬。

        林荞没有回话,避开了视线,这件事始终都是横在二人之间绕不开的话题,就像个手心的倒刺,说不上多疼,就是怎么也不得劲。

        “走吧。”

        林荞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许澍的背影。

        “怎么了?”听林荞没有动静,许澍微扭过头,脸色一哂说,“要我抱你吗?”

        “不……不用!”

        林荞赶紧提着裙角跟上去,一黑一白的身影在月色下穿梭着,见着身后的影子有些远了,那个黑色的身影慢了步子。

        月色满地的夜里,两个影子愈来愈近,最后融在了一起。

        ……

        “你确定我们只能骑这个?”林荞看着面前的高足骏马问,现下只有一匹马,那就意味着自己如果要出宫,就不得不和这个“前夫”同骑。。

        那马儿也好似通人性,听了林荞的话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两颗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林荞。

        林荞:“……”

        “我进宫只骑了一匹马。”许澍不愧是少年成名的将军,身上带着杀伐气儿,此时骑在马上更是仿佛拒人千里之外,他耸了耸肩膀,“我去找个人给你领路?”

        说着就要扯着缰绳掉转马头离开,林荞出声:“算了!”

        “?”许澍低下头看着林荞。

        “走吧。”林荞有些不大情愿地低垂着眼眸,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揽住肩膀。

        “!”林荞有些惊恐地睁大眼睛,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双手就腾地一下把她抱了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马上,许澍的呼吸忽近忽远地在她光着的脖颈缠绕。

        “坐稳了。”许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两人并没有靠在一起,可那故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亲昵的耳语。

        今儿不是挺冷的吗?怎么……怎么还有点热!

        林荞把后颈的头发拨开,免得发丝被气息吹拂着难受。

        “啧。”许澍伸手把林荞的一头长发一点一点握在在手里,往旁边拂去,“怎么总不把头发束好。”

        许澍的手不可不免地碰到了林荞的手背,可马上就离开了,又接着去拨开她的头发。

        许澍的语气带着淡淡的不耐,可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像是抚着上好的锦缎,全然不似林荞那个粗神经的父亲。

        “不喜欢。”林荞不喜欢盘发,就喜欢这么垂在腰上用佩环箍着,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说过她,今天竟然被许澍嫌弃了,她颇有几分不满,“束高了头疼。”

        许澍动作顿了一下,答:“成。”

        “我这样会不会被看到……”

        话音才刚落下,一件厚重的兜帽就盖在了头上,遮挡住了视线,许澍见着还不满意,又把帽子又往下扯了扯,彻底把林荞的脸都挡得严严实实,整个人除了一双手再没有裸露在外边的。

        “可以了。”许澍满意地打量着身前披着黑色兜帽的林荞,剑眉带着喜色,用力扯了一下缰绳。

        马儿抬起蹄子,往前奔去。

        许澍一路上都没再和她搭话,一声不吭地御马。

        林荞不知道许澍为什么没有接着往下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退婚,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能再等一等他。

        不过幸好他没问。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二娘说她这是倦了,是桃花煞捣的鬼,是命格避不开的槛。

        那便是吧。

        她在兜帽之下什么都看不分明,只能随着马儿的跑起来的动静,看着那双抓着缰绳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分明是本该是养尊处优的手,可现下却带着数不清的疤痕,有些已经长成了一块粉色新肉,有些已经在岁月流淌之下隐在骨肉里了。

        林荞视线往下移,突然停滞住了。

        许澍的腕口的内侧长着一个疤痕,先前因为一直藏在袖子下,她一直都没有察觉,今天因为用力抓绳子,袖子才不可避免地上移了一下,让她看到了。

        那一个疤痕,不对……或许不能说是“一个”,更像是重叠着的,这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伤,分明就是一次又一次,反复重叠,所以才能变成如此。

        疤痕不是一道,而是断续的,就像是……牙齿咬的。

        想到这儿林荞被吓了一跳,呼吸都停住了,浑然不查马已经骑到了宫门口,许澍翻身下马走向宫门,那个伤疤又再次消失在袖子里,他又变成了那个大晋最年轻的将军侯爷。

        “公公。”许澍负手在身后。

        “侯爷,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宫里头。”守门的太监讨好的哈腰。

        “去看了看母亲。”

        “啊……啊,原来如此!哈哈哈。”

        许澍含着笑看着太监陡然变色的脸,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

        他的母亲是整个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整个皇宫最不能见人的隐晦,他自小都是指导的。

        太监想着赶紧绕开话题,眼珠滴流着正好瞧见了后边那匹马上的人,换上了奴颜媚骨的讨好:“侯爷是陪着美人啊……”

        尾音粘腻,带着让人厌恶的讨好。

        许澍故意没有说话,安静地负着手。

        马上的“美人”终于等不住了,软着嗓子唤了一声:“侯爷……”

        那句话恨不得在嗓子里绕好上好几圈,沾满了蜜糖才出口。

        多少有些过了……饶是他这个宫里头见惯了活春宫的太监也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面前的许澍却没什么反感,反倒是被逗笑了,朗声应道:“是啊。”

        这口味换得有点多啊,太监咽了一口口水,想起那个一脸倨傲的林家大小姐,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痴情人啊……为情所伤,口味都转了个大弯。这情一字,就是战功赫赫的远明侯也逃不脱啊。

        许澍自然不知道这太监脑子里想的什么,只是听着林荞的刻意恶心他的声音,颇有几分神清气爽,撇下人,迈开步子就往马走。

        许澍脚踩着马镫,使了个巧劲就坐在了马上。

        “公公。”

        许澍扯了一下马头准备策马离开,骏马前足抬起,身前的人不可避免地顺着力往后退,稳稳当当撞上了他的怀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远明侯艺高人胆大,还腾了一只手把人往怀里又揽了揽,美人的人彻底贴上了他的胸膛,闷闷的笑声传到耳边,“我就不多留了。”

        说罢,马蹄带着尘土在月色下慢慢离开了。

        等到出了皇宫,马上的美人才出了声。

        “春宵一刻……”

        “恩?”许澍听到林荞乍然出声,有些疑惑。

        林荞伸手抓住了身前的缰绳,使了个劲儿往前坐好了,离开许澍的胸膛。转过头去轻描淡写地掀了一下眼皮,不喜不怒地瞪了许澍一眼。

        “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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