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敌友
从当年去不老阁之时，她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以这一刻，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自己乱了心境。
当今天下八大绝顶，她叶徽是公认的最强，道心空明，仙人之姿。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师姐。
独孤丹云的武学天赋绝对强于她，明明没有得到完整的功法传承，却是能凭自己的领悟练到如今这般境界，当世罕见。
所以叶徽不敢有半点大意。
这些日子，她努力推演过很多次，心里有九成把握能达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那一成，其实也只是叶徽的习惯罢了。
修道之人，无论做什么事儿，都不会说绝对有把握。
因为一丝天机，是天定的命数。
沐月白摇摇头，“师父从不强求我要做什么，她对我一直都很纵容，她总说这世间诸多条条框框，人不该自己给自己增加那些所谓的负担，应该活得随心一些。”
“别说笑了，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有时候我倒是羡慕你，可以没心没肺，疯疯傻傻，像你这样活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沐月白此时那豁达的神情。
“我不知道，师父让我来，我肯定要来，她也许是担心出事之后，无人执掌龙渊宫？”
“记得有一年师父染病，昏沉之际我守在床边半个月，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嘴里喊的却是阿素，不过我还是想得很明白的，也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不满，管她师父是为什么对我好呢，她对我好，我便对她好，这样便足够了。”
“呵，你这就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能真切的感受到师父对我的疼爱，但我也明白，她对我的疼爱都是因为她想要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当然了，我不会没良心的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师父是真心待我，哪怕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你的愧疚。”
“几时了。”
……
二人从一开始的亦敌亦友，到今日的惺惺相惜。
沐月白说是此行前来为了和韩素一较高下，但实际上做的却都是论道之举。
“我还得再想想。”
“那你之前为何要与我说联手之事？你应该是隐约感觉到什么吧？”
“回娘娘，今日秋分，午时。”
所以韩素也并未吝啬，这段时间时常来与她交流心得。
“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面子。”韩素神情凝重。
“你可知，连隐居多年的淮水姬老爷子都已经在来京都的路上？如今陛下北伐，北蛮国师也在这个时候只身赶来大楚，西凉王陆文通似乎也亲自度过边境，潜入大楚，凌云观玉灵真人同样在来的路上，这四人，是当年太行山之乱的参与者，你就没想过其中有什么问题？”
这几个月来，两人虽然没有真正拉开架势打一架，但明里暗里的交锋却是不少。
“可我却认为，阿娘自创一法，补齐了残缺心诀，这才是真正匪夷所思。”
“小素素，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好像这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在乎你。”
“人都进京了吗？”
“阴阳相济，道法自然，小素素，能跟我讲讲太上寒渊经吗？”
韩素微微失神，“阿娘她，会感到愧疚吗？”
又是一场论道结束，韩素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div class="contentadv"> “沐月白，你现在能聊聊你到京都的目的吗？”
“传旨，七日后不老阁山门，传承大典，广邀天下高手入不老阁观礼！”
韩素有些恍惚，“是吗，她从来都不限制你？”
沐月白笑了笑，“你大可放心，我觉得现在的大楚就很好，虽然皇帝好战，但百姓至少能活得下去，而且皇帝好战也谈不上穷兵黩武，毕竟他也是为了这天下嘛，所以联手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沐月白对韩素不再那般藏着掖着，她一脸平静的说道：
沐月白轻声感慨。
“当然，龙渊宫的名声本就不好，所以你并不像接受龙渊宫那所谓的使命对吧？”
此时，沐月白突然神情落寞，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意。
君府别院内，韩素一袭白衣与沐月白对坐亭中。
二人以指作剑，争锋相对。
“那龙渊宫呢？说到底，光复承德一脉，只是阿娘自己的执念。”
沐月白两手一摊，“随便你咯，反正我不着急，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次传承大典千万要当心那几个绝顶高手。”
韩素渐渐皱起眉头，“我现在开始怀疑江湖上对你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了，都说你疯疯癫癫，以杀人为乐，现在看来，怎么也不像是个残忍好杀之辈。”
沐月白思量片刻，“说不清楚，师父总是那般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我认为，她一定很认真思量过，所以无论将面临怎样的结局，我都会欣然接受。”
也就只有沐月白，敢这么去窥探不老阁功法。
“十二剑侍，已在城外不老阁新址待命，两大长老携三千阁中子弟，也已经就位。”
两人手里都有对方感兴趣的东西，但这个东西对双方而言，都只能作为一个让功力更进一步的参考。
“什么意思？”
说到这儿，沐月白咧嘴一笑，“小素素，别误会了，我杀人，和我是否残忍好杀人，是两回事儿，我在龙渊宫长大，身边接触的都是亡命徒，不狠毒一些，容易没命，你早年也流落江湖，应该能理解。”
但她也不是白打探，毕竟这段时间，她已经将自己从独孤丹云那儿得来的传承都一一教给了韩素。
“太上寒渊经的内力和太清纯阳功的内力能如此契合，不愧是不老阁正统。”
韩素追问道。
隐约有了几分和睦的迹象。
“皇后也没这么大的面子啊，所以我认为他们来这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说不定就是皇后娘娘亲自抛出的饵。”
韩素深吸一口气，“这么想来，那就一定是和太行山那件事有关了。”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之前我就说过，我想弄明白那背后的秘密，这件事上，我希望咱们能达成共识，你我同舟共济！”
沐月白拔剑割掌，聚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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