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当街冲撞
淮南王妃并没有她以前看剧中那么吓人，十分温柔貌美，可能是受了不少苦，看起来有些消瘦虚弱。
但这样看来，淮南王妃倒比辰晔好相处得多。
淮南王妃很是喜欢这一家人在的感觉，与秦音聊了许多辰晔小时候的事情。
秦音从一开始的有些尴尬，到后来听得十分投入，两人甚至还留下来陪淮南王妃一起用了午膳。
淮南王妃说是来谢封和参加大婚，但秦音本意就是留王妃在京城，和辰晔在一起，让辰晔不再因为母亲黑化。
因此长公主府王妃的起居用度备得很齐，甚至给王妃调养身子的大夫也找好了。
两人离开之前，秦音便顺道说了这事；
“母妃，音儿今日与母妃相见，与母妃十分投缘，音儿自小生活在京城，父皇不愿让我远嫁，如今音儿与世子都在京城，不如母妃便随我们住在长公主府，不再骨肉分离。”
“偌大的公主府，母妃权做是陪陪我们也行……”
淮南王妃被一路护送离开淮南封地，途中与这府中安排，她如何看不出来长公主的用心。
如今亲眼看到辰晔结婚，算是圆了她身为人母的一桩心事，更何况她已是这个年纪，此番若是回到淮南，恐怕今生，都无法再见儿子一面。
她又怎会拒绝？
淮南王妃愿意主动留下，这是最好的结果。
秦音松了一口气，用过膳，欢欢喜喜的准备回寝殿，辰晔也在她身后跟着……
踏进寝殿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秦音转过身，恰好面对离得极近的辰晔。
秦音皱着眉轻推了他一把，拉开两人的距离，小声嘟囔，“离得这么近干什么，吓死个人……”
“咳咳……是这样，”秦音装作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我不习惯与人同榻而眠，让春红收拾了另一间寝殿，我今日便搬过去。”
“世子府那边，我让春红安排于管家和其他下人们都来长公主府当值，你日常的用物，他们会尽数带过来，从前服侍你的下人都在，不会教你不习惯。
于总管日后便是长公主府的副总管，日后你有什么事，照样可以尽数找他……”
“辰世子你看，还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我让春红安排着手去办？”
辰晔早就看到了长公主后续改动的府邸改造图，对长公主分居的提议早有准备，但是没想到亲耳听到之时，心口还是如同压了块沉重的巨石。
“长公主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在屏风外的软塌上休息，不会惊扰长公主……”
“那怎么行……”
软塌那么小，她睡倒行，辰晔这个身量，怎么睡得下？这不是虐待反派吗？
何况，她就是不想和反派呆在同一个屋子里呀！
像昨天那样，沐浴、更衣、睡觉什么的，殿内都有个大男人，她怎么能睡得着？
当然昨天不算，昨天那是太累了！
辰晔见她一口回绝，也不再惹她厌烦，“那便这样吧，长公主安排得很好，辰晔没有什么不习惯。”
秦音感觉到他情绪有些消沉，但是要她说出‘别难过我还是和你一起住’这种话也是不可能的。
“那……我先回去了，辰世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辰晔点头，目送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抬步进殿。
两个寝殿其实隔得不远，就在隔壁院子。
秦音想着要找到辰晔放弃身世仇恨的发力点，因此每日都会陪辰晔的母妃用午膳。
辰晔也十分配合，每日到了时辰出门，和秦音同进同出，除了伺候两人的下人知晓，辰晔的母妃倒也没发现异常。
大婚到现在，几人都窝在府中没有出门。
秦音本身比较宅倒不要紧，但是淮南王妃初到京城，又是进宫谢封，又是参加大婚，来了这么些日子，都没能出门看看。
如今天气暖和，倒不如带人出去走走。
“母妃，今日天气不错，我与辰晔带您出去逛逛吧，你应当还没逛过京城呢。”
有两人陪着，王妃自然同意。
秦音也不小气，毕竟这里的财富又带不走，当即领着王妃和辰晔大花特花。
钱嘛，只有花了的才是自己的。
秦音给淮南王妃添置了不少东西，又给辰晔添了一些东西。
辰晔现在已经是驸马，日后父皇定然也会安排个一官半职，总不可能除了驸马，什么名号也没有。因此官场要有的东西，也得先备着。
三人出行，秦音辰晔一左一右的扶着淮南王妃，倒真有一家子出行的模样。
中午派人定了阳春楼的雅间，秦音也担心王妃累着，便乘着马车去酒楼。不过一条路转个弯的事，都快到了，却突然出了事故。
秦音与王妃正笑着聊春日踏春的去处，马车陡然一冲一顿，好在辰晔反应快，立马护住了两人，才没撞到马车上。
窝在辰晔怀里的秦音惊魂未定，方才这要是没有辰晔，她定然当场头破血流，非要破相不可。
稳了稳神，见王妃脸色也有些苍白，秦音立马从辰晔怀里出来，怒气冲冲掀开了马车帘。
“怎么回事？驾车都驾不好，养你们有何用！”
驱车和随行的侍卫见此，立马下跪，“属下护卫不利，还请长公主恕罪。”
“这白日阔路，赶车也能赶出乱子，本宫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长公主，是不知哪里来的乞丐突然冒出来冲到马车下，才惊扰了长公主，属下不是故意的，还请长公主恕罪呀！”
车夫胆战心惊，在大街上就连连磕头求饶，额头都叫路面的砂砾磕破了。
这一条街都是大大小小的酒楼，此时又是用饭时间，不少行人见到此景，都纷纷观望，小声讨论。
“原来是长公主的车架……”
“听闻长公主暴戾成性，这车夫定要没命了！”
……
秦音扫过一眼车旁讨论的路人，立马声音熄了大半。
“哪里有乞丐？太平长街怎么会有乞丐冲撞马车？”
侍卫从马车车底揪出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长公主，确实是有乞丐冲撞了马车。”
那两个乞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立马也趴在地上磕头求；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贱民只是想捡个馒头，不是故意冲撞贵人马车，求贵人高抬贵手……饶贱民一条贱命，贱民定然年年给贵人烧香，保佑贵人平安健康……”
这会见到辰晔扶着王妃出了马车，又追加了两句，“保佑贵人阖家欢乐，早生贵子……”
秦音：“……”
大可不必！
两个乞丐相依为命，为一口吃食担惊受怕的场景，也许是让淮南王妃想起了什么，竟忍不住出言为两个乞丐说话。
“长公主，这两个乞儿相依为命也是可怜，我们三人也没什么事，不如算了，放他们走吧？”
系统：“温馨提示，注意ooc哦~”
秦音：“……”
想了想，秦音摆着不怒自威的冷脸，看向两个乞丐。
“母妃受惊，岂能轻易算了？……城外给乞丐都拨了房地，京中内街又都有禁令，你们不好好呆着，混进内街惊扰本宫车架，本宫看你们也并不珍惜你们这条贱命！”
“回长公主……贱民之前确实是在城外，但这几天涌进来好多外地来的，城外实在难讨到东西了，贱民兄弟二人饿了两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斗胆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我们不是有意要冲撞长公主的马车……长公主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满口胡言！”
“京兆尹奉旨在城外划拨房地，定时施粮，怎会没有吃食的乞丐越来越多，还叫你们混入了太平长街？刘军，你去替本宫传荣参将过来，本宫倒要问问，这内街治安，他是如何管治的！”
公主亲卫领命离开。
长公主又看向地上蜷着发抖的两个孩子，“至于你们……若是你们说的是否属实也罢，若有半句假话，仔细你们的贱命！”
稍大的那个乞丐吓得发抖，立马按着小的那个给秦音磕头，“长公主饶命，贱民句句属实，没有半点欺瞒，求求长公主大恩大德，放过我们吧……”
秦音瞥眼看到，小的那个乞丐手里还握着小半个脏兮兮的馒头，也不知这样的食物怎么下嘴。
“母妃，我们先进去用膳吧”，见到王妃眼中还有不忍之意，命令跟着的下人。
“把这两个乞丐带下去，安排些吃食，等本宫与王妃、驸马用完膳，再与他们二人还有荣参将对质今日惊驾之事。”
荣参将到后，等到长公主用完饭，才见到人。等的时候，公主亲卫倒是将事都同他讲了。
“末将参见长公主，末将巡街治理不力，还请长公主恕罪。”
秦音悠悠喝茶：“恐怕荣参将的罪还不止这一条，将那两个乞丐带上来。”
两个乞丐毕竟是要见长公主的人，这会来不及做其他的处理，倒是洗了手脸，只是身上还有一些异味，难闻的紧。
长公主命人给两人安排了吃食，饿了两天，又冲撞了贵人，还不知道今日小命能不能保住，因此两人都不要命的吃，连盘子都舔了干净，竟然都吃得有些撑了，好在精神看着比方才好了许多。
荣参将看了两眼乞丐：“长公主有所不知，青河口前段时间溃堤发了洪水，不少流民四处逃窜，城外原做的房屋根本住不下这些人，流民听闻这里有房屋又有施粮，一股脑全往这里窜，才发生今日冲撞长公主鸾架之事，还请长公主明察……”
秦音闻言皱眉，“流民多，难道不知道多建一些房屋多施一些粮吗？”
“长公主，朝廷拨款不是件小事，更何况，若是增建房屋增发粮食，流民只会越来越多，恐对京城治安不利啊！”
“荒唐！那流民乞丐，无处安身，你身为京城参将，便不管了吗？”
“末将曾上报京兆尹，但未得到回复，便只能那个按旧例行事。”荣参将一脸无奈。
“若是朝廷的钱粮还未下来，你这便派人去长公主府取钱买粮。”秦音倒十分阔气。
“但本宫倒是想问问荣参将，京兆尹未回复你，你身为京官，知道事情要害，就该上奏父皇或是知会太子，像你这般不行其事，难道不该论处其罪吗？”
荣参将不是没有见过长公主，但长公主的传闻，与今日对话来看，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原本他来时在路上想着，长公主定是找人撒气，自己免不了蜕层皮，却不想一通话下来，他却是惭愧得紧，这比叫他蜕层皮还难受！
他自请罚了五十军杖，当街受刑，承诺次日便上奏此事。秦音自然同意。
荣参将当街受刑，算是让长公主“撒气”，ooc的风险解除。
两个乞丐捡回一条命，千恩万谢的走了。今日冲撞之事至此得以了结。
回府路上，秦音看了一眼辰晔，今日之事他一直没有表态，倒让她想到些什么。
除了车上受惊之时辰晔有一丝紧张，淮南王妃心存不忍给乞丐求情时，辰晔都没有什么反应。
好像那两个乞丐死不死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更不要说产生什么身世共情之感。
真是冷酷的不行。
这样的反派，放弃与男主对抗及屠城还好说，但要成为百姓称颂的人，这不是为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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