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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绝地逃生


刚来到这里还是暖意融融的初夏,如今已是这身薄裳都扛不住霜寒的深秋了,南鸢已经被困在这大半年了。

        当初因为冠上偷盗罪名差点被下狱断手脚,最后被她一闹虽然洗脱了罪名,却因为她身份不明又得罪了宫正司,直接被罚没做了最下等的奴役,干着最苦最脏的活。

        半年间南鸢也弄明白了这里的情况,这里是大渊朝,已有百年历史,统治这这个朝代的皇族姓秦,根据她所学过的历史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个朝代,她想起来最后那个发着红光的黑洞,肯定的被卷入哪个不知名的时空了。

        “想什么呢?赶紧干活!”

        一竹条抽的她后背生疼,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继续跟随着众人搬运石块,半年下来她什么累活粗活都干过,这是一个刑法严苛君主□□中央高度集权的奴隶封建社会,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说起来她还算好运,被扯上的偷盗之物是当今大渊储君的贴身之物,得以上报直达天听,她又豁了出去,釜底抽薪的换得一丝生机,不然像她这种无名氏,怎么可能有幸活到现在。

        只是如今也是勉强挣扎着,每天吃不饱现如今也是穿不暖,还要整天没日没夜的□□体力活,一言不合就挨打,南鸢看着一双伤痕遍布的手,哪还有一点只顾读书的学生样,估计比搬砖工人的手都不如。

        她想过跑,之前也试过,但是光是这见方的小院都走不出去,看到四米高的重重宫墙,不知道要怎么跑,就是跑出去了之后呢?能回家么?回不去要怎么生存?这大半年她也打听明白了,在大渊想要立命得有户籍,盖房子买低级,务农买田分地,做买卖都离不开,出门也要有路引,不然不会放行,她一个黑户如今又被罚没奴籍哪来的这些手续,再说手里还一个钱都没有。

        有时候她熬不住了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就狠不下这个心,一天熬着一天,哪天真的熬不住了也不算是辜负父母了。

        南鸢半夜跟二十多人睡在大通铺上,肚子饿的不行,从枕头里面掏出一个饼饵,掰开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重复着每天被饿醒之后的操作,只是想单纯的欺骗大脑,她在进食。

        旁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吓得住了嘴。

        “能给我点么?”

        南鸢不动不出声。

        “就一点,我不告诉别人。”

        这是她平日里饿着肚子省下的,为的就是哪天肚子饿的实在忍不住拿出来咀嚼咀嚼,今天奴所的管事心情不好,随便找了由头罚了众人,不给午食,又牛马似的被使唤了一天,没几个人能抗住的。

        南鸢本不想给,一共就不到手心大小干巴巴的饼,一掰簌簌的掉渣,可饿疯了的时候总比没有强,她怕这人放声引来其他人注意,只能掰下一半摸索着塞到她手里。

        只听旁边狼吞虎咽的吞咽着。

        ‘哎,这么吃,能顶什么用。’南鸢又掰下一小块细细咀嚼着。

        第二天有人告发她藏食,‘大家都这么惨了,又何必互相伤害呢?再说她又不是偷的抢的,自己省下来的还有罪?’

        最后被监事翻出一块只剩两指宽的粗饼,监事看了一眼扔到了地上,直接让人把告发的那人拉出去打了十棍,最后那人连初冬都没熬过就被抬出去了。

        南鸢半夜听着寒风呼啸刮着窗纸哧啦哧啦的响,自己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

        都说人触到谷底就会绝地反弹,南鸢不知道她的谷底在哪,但反弹是真的来了。

        转机在深冬腊月初,监事说奉天神宫要主持年终和年初祭祀大典,需要人手搭祭台,做的好了有机会离开奴所,或被指派到各宫各当粗实奴婢,或留在神宫做洒扫侍奉神明,虽说都是做女婢但是哪一个不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做苦力强。

        自然整个奴所都抢破了头想去,监事说,就是干苦力,那也是给神宫干,不是人人都能去的,要挑模样周正的,身体强健的,别到时活没干完,人病了死了,那可真是晦气,大过年的冲撞天神。

        南鸢被选中,一行三十人被士兵像犯人一样押送到大渊的圣地——奉天神宫,据说神宫里面供养着大渊的圣物,代代守护着大渊朝子民,让大渊皇室代代相传。

        要说大渊最至高无上之所,除了太极殿,就是奉天神宫,前者是权利象征,后者是民之信仰。

        南鸢一行人还没被安排活计就被招待吃了一顿她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饱饭,说是给神主做事,太常卿大人吩咐下来,要给众人先吃饱,虽然不是什么好菜好饭,只是一些粗的掉渣的饼子,腌的齁咸的干菜,但是管饱,已经算不错的了,南鸢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往胸口藏了一个大饼。

        更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下来,不为别的除了能吃饱饭还有她认出了这里就是她醒来的地方,最有可能回去地方肯定也是这里。

        寒冬腊月,山上冰天雪地的,手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摸着冰冷寒凉的大石,南鸢觉得冰的她透心凉,手也冻得红肿不堪,伤口裂开后也瞬间凝固,她真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送到这来受这个罪。

        “公子允座驾!闲人避让!”

        一阵呼和声让搬大石的的众人忙停下动作,一个挨一个的跪在雪地上,低着头。

        南鸢看着声势浩大的队伍从面前走过,高头骏马,宝马香车,周围跪着的人一声不敢吭,等人群散去才听三三两两的人说到小心点,公子允最是残暴,仗着南安王什么都不怕,想活命离得远点,千万别碍着人眼。

        可是有句话说什么来着,怕什么来什么。

        下午几个兵士打扮的人叫他们所有人去山下,管事弓着腰一脸讨好小心的问传话人什么事,这里干着活耽误不得,还没说两句就被一鞭子抽了回来,其他人见状自然不敢再啰嗦。

        等到人群被驱赶到了林边,前面一个木盆堆放着煮熟的肉,让她们赶紧吃,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拿,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肉,传话人看他们不动,又是一鞭子,众人这才试着去拿,攥到手里没看到有人喝止便大着胆子开始上嘴,众人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的尝试到后面的狼吞虎咽,南鸢知道这怎么可能是好心,手里握着油腻凉透的肉不敢下嘴。在她那个开明的时代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是这么个没有人性的朝代。

        南鸢一直警觉,还没等人吃完,就又被人呼喝赶到林边,有人发话叫他们想活命就拼命地跑,如果能最后活下来就可免除奴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南鸢就已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想拿人当猎物取乐。

        南鸢不敢多想第一个跑起来,边跑边想怎么办怎么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现实版的绝地逃生,不会存档重来,是真的会没命的!

        有一人带着其他人见状也跑了起来,但是好多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盲从着别人。

        几息的功夫就听到后面嗖嗖的声音,南鸢知道这是开始了,树林枝丫横生草木遍布外加一尺高的雪,根本跑不动的,南鸢知道这么下去一定会没命的。

        见后面追兵马上追来,突然灵光乍现手脚并用的爬到一颗十几米高的大树上,可能天不绝她,这颗树针叶茂盛很多,她爬上最上面,浓密的枝干正好能掩映住她的身体。

        她手脚紧紧扒着树干,连松枝上的雪抖落在她的脖颈里面她都不敢动,心噗通噗通跳着,大气都不敢喘,手指死死扒着枝干,听着树下马蹄奔腾而过,又听到马蹄往返在附近来回踏步,之后又离去,南鸢脑中那根弦死死绷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的日头都变成红的,又听到一队人马进了林子,分头指示着去那里去这里,搜,领头的说人数对不上。

        一直到天黑,南鸢用麻布包着的脚早就冻的没了知觉,草鞋也早就不知所踪,手因为用力扒着枝干扒了一天早就不听使唤僵硬无比,她口中哈着气,抓了一把枝头上的雪双手尽力合十使劲搓,直待搓热,缓缓贴上耳朵还有冻木的脸。

        也不管脚有没有知觉。只知道再不能在这呆着了,否则这一晚指定是要冻死在这。

        下去的时候,看着这高度南鸢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爬上来的,她几乎是抱着树滑下来的。

        南鸢想起白天在树上看到的,马上的人追着四处逃窜的人像对打畜生猎物一样毫不留情的斩杀,鲜红的血喷在雪地里形成鲜明的对比,无一不在控诉着这个时代的残忍,她无时无刻的不想回家,这种迫切感达到顶峰,当下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甚。

        她摸着怀里的大饼,指望这一块饼就算逃出去也未必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回到那个奉天神宫,只有那里才有回家的希望,下定决心之后便深一脚浅一脚的蹚着一尺多厚的雪走出了林子。

        清冷的月光比不上南鸢的身体冷,她感觉自己好似都要灵魂出窍从这具僵直的身体里脱离,游魂一般只记得自己要回奉天神宫,可最后还是倒在了回去的路上,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了远处那轮清冷的明月向自己飘来。

        “大人前面有一昏死之人挡住去路,看衣着应该是宫中奴所派来修缮祭台之人。”

        车队因突然出现的意外停了下来了,如果是平常之人拉倒一旁即可,可是这有关今天大人进宫面圣之事,不得不请示。

        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素手轻轻推开车门,只见一位身着银灰狐裘头梳玉冠之人踏着皑皑白雪背着清冷月光缓缓走来,江淮止看着浑身破烂犹如一团乱麻的南鸢,也不知是死是活,今天他进宫正是回禀这事,朝局如何,他们是一向不参与的,只是事关奉天神宫,让他不得不趟这趟浑水。

        “如果还有气就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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