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12
龙西村，所在的龙西岛是一个不跟任何陆地接触的岛屿，岛上山多地少，船只是唯一出行工具。龙西村平均每个大家族里都会有渔船，平日村里人出行要么划自家的船，要么去码头坐船。
关家只有一艘船，二伯两口子划去出海了，关山越只能上码头坐船去对岸，不过要花上一文钱，关山越没钱，他打算用小珍珠抵船费，但还没等他拿出珍珠，林絮就给了船夫两文钱。
付了钱就能上船了，只是上船前，林絮站在码头上，看着停海里的船，表情怯生生的，似害怕。关山越拍拍他的肩，笑着鼓励他，“别怕。大胆跳，摔了也没事，摔了顶多掉海里，没事儿的。”
林絮：“……”
木桩搭起来木板码头距离船尾并不远，就是有点高，林絮倒也不是真的害怕，他就是想装一下，结果听到关山越这句话，他是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好了。
偷摸捏了一把关山越腰上的软肉，林絮就趁着关山越嗷的一声惨叫里，跳到了船尾巴上偷着乐，关山越揉揉腰上的痛楚，看着船上偷着乐那人，也跟着跳上船。
上了船，关山越才发现船篷里坐了不少人，船篷两边设有两排长板凳，看到关山越和林絮上来，船上的人热情的给他们让出了一块空位，一个大妈还热情的招手要他们赶紧坐下来。
“谢谢。”关山越拉着林絮走过去，放下竹篓，坐了下来。
许是船夫这一趟就差两人了，关山越和林絮刚坐好，船夫就吆喝了一声‘开船喽’，摇动船桨，将船朝大海划去，海上有风，风向正好朝向对岸，风力也很足，平日船夫要划一炷香时间才到对岸，今天才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对岸。
从船上下来，关山越根据原主记忆得知卖珍珠要去当铺，所以下船之后，他带着林絮直奔当铺，平阳镇只有一家当铺，关山越走在街上，远远就看到了当铺的招牌，还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抱着一摞东西急匆匆走进当铺里，随后当铺里走出来一个小厮，拿着扫帚开始在门口打扫。
早上七点，阳光是浅桔色的，虽然温暖却也带着四月春天的微凉，平阳镇靠海，所以在镇子里，不仅可以听到外海的涛声，还可以闻到海鲜的腥味……
当铺小厮正埋头扫地，突然两双破草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停下扫地的动作，抬眼看向来人，就看到，皮肤黝黑的十九岁少年，带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正打算走进当铺。
“站住。”小厮开口叫住关山越。
关山越停下脚步，疑狐地偏头看向小厮，用手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就是你。”小厮气焰乖张，他拿着扫帚气嘟嘟走到关山越面前，本想教训关山越一番，结果，却发现眼前这个乡巴佬竟然比自己高出整整半个头，让他的气焰也瞬间消失了大半截。
“有事？”关山越蹙眉，不太明白当铺的小厮为什么要将自己拦下来。
小厮因为身高矮了关山越半截，自认为气场弱了几分，他便后退半步拉开和关山越的距离之后，方才伸手指着西门当铺的门匾质问关山越，“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就乱闯？”
“知道啊，当铺嘛。”关山越看着眼前的小矮子，感觉有些不爽了，同样是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同样比他矮一截，他家林絮真是哪哪都好，不似眼前这个小家伙这么咄咄逼人的惹人嫌。
“知道你还来？”小厮嫌恶地看着关山越背后背着的竹篓，又说，“臭打渔的，我们这里可不收你们这些渔夫打来的臭鱼烂虾，识相就赶紧到集市摆摊去，别在这里碍眼。”
“瞎吗你？”关山越眉头紧蹙，看着眼前的小厮，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竹篓，态度很是不悦，语气自然也没好到哪去，“你他妈看到我竹篓里有东西了吗？”
“这里没有，谁知道你船里有没有，快走快走。”
小厮挥手赶人。
关山越见状不爽到了极点，可毕竟他今天是来做生意的，闹事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和气才能生财，为此，关山越忍了。
深吸一口，关山越心平气和的问小厮，“为什么刚刚那个人能进，我不能？”
“刚刚进去那个是李可李秀才！”小厮特意加重了‘秀才’两个字的读音，还故意用左手背拍在右手心里，一脸挑衅的看着关山越，“知道秀才是什么意思吗？你个臭打渔的乡巴佬。”
“小子，给我放尊重点，我忍你很久了。”小厮一口一个臭打渔的，让关山越有些上头了，但这里毕竟是闹市，又是当铺门口，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成为平阳镇今日的头条新闻。
“哎，我就是不放。”小厮挑眉，很是嘚瑟，“我就是玩儿。”
“……”
关山越拳头硬了，想锤人。
林絮毕竟前世和关山越生活了许多年，他对关山越的性子实在是太了解，所以看到关山越攥拳，林絮就知道他这小暴脾气快压不住了，所以他赶紧拉住关山越的胳膊，要他冷静。
被林絮扯了一下，关山越这才没和人干起来。
秉持着不闹事不惹事的想法，关山越决定再忍一把，所以他避开小厮，拉着林絮，朝当铺走去，不曾想，小厮提着扫帚跟狗皮膏药似的跟着他，态度也愈来愈恶劣，“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这不收海货吗？你怎么还巴巴往里走，怎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小厮说着就要上手将林絮扒拉到一边去，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林絮，就被关山越一把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小厮抬眼看向关山越，就见关山越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干嘛？当然是赶你们这两个臭打渔出去啊。”
小厮不知死活的继续叫嚣。
关山越双眼眯了眯，“小子，识相就把嘴巴给我闭上，乖乖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别他妈瞎嚷嚷，我这人脾气可不怎么好，惹急了，老子弄死你。”
小厮怂了，但还是有些不怕死，“你个臭打渔的莽夫，我都跟你说了，我们西门当铺不收海货，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快放开我你个莽夫……哎哟疼、疼疼……”
小厮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疼痛，这感觉就好似手腕随时要被人捏断了一样，专心的痛，让小厮顾不得颜面，连忙开口求饶，“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出息。”关山越轻蔑的扫了小厮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小厮眼眶红红的，揉着吃痛的手腕，委屈巴巴的垂着眼，连看都不敢看关山越一眼，怂唧唧的，简直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关山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拉起林絮的手准备再次走进当铺。
不想，小厮却再一次伸手将他们拦下，关山越蹙眉，目光冷冷地看向小厮，“怎么，刚刚那一下还没让你长记性，还想再来一次，是吧？”
“别别别，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厮怂归怂，但还是很敬业的问关山越，“我只是想问您，您今天过来是来当东西的还是赎东西，您要是个小物件的话，我就可以给您做主，这要是大物件的话就得请我们家掌柜的为你掌眼，所以您要是小物件，小弟这边可以……稍微给您内个内个一下。”
小厮说到最后用大拇指捻捻了食指。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关山越挑挑眉，心说这小厮还挺上道的，知道给他提价，不过他今天要当的个这东西，可不是他一个小厮能够做得了主的，不过还是可以拿出来给他瞧瞧顺道打探一下价格。
为此，关山越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金珠，招手让小厮靠近一点，小厮立马过来，关山越将金珠展现在他面前，“这玩意，你们这儿最高能要到什么价？”
“这，这是金珠。”小厮惊呆了。
“什么价？”关山越懒得理会小厮的小题大做，直接开门见山。
小厮在他和关山越之间伸出一只手，并将五指全部张开。
“五两？”关山越问。
小厮颔首。
“那这个呢？”关山越收起小金珠，转而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颗有人拇指大的金珠，小厮一看，眼睛都直了，同时连忙朝关山越伸出三个手指。
关山越盲猜，“三十两？”
小厮摇头。
“哦~”关山越了然。
小厮不说话，只是一脸的‘你懂得’。
金珠在阳光下闪耀着如同黄金一般迷人的色彩，小厮瞧着入迷了，就想要上手去摸一摸，不想，关山越手一收，将金珠收了起来，小厮愣一下，随之回过神来，冲关山越尴尬的笑笑，但心中还是因为没摸着，觉得惋惜，毕竟，这么大的金珠，他跟着师傅这么久了，总共也才见过两颗。
“我们现在能进去了吗？”关山越神情倨傲的问小厮。
“当然。”小厮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贵客，里边请。”小厮狗腿一般笑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态度比起之前那叫一个卑微，关山越哼了一声，也不和他客气，牵起林絮的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当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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