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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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越的措辞多少有点牵强，林絮一听就觉得很假是借口，但偏偏赵毅信了，赵毅相信关山越，也是有原因的，而最大的原因就是关山越说的都是真的。
鸿运酒楼掌柜的确是林絮的姐夫，只是人家并不怎么认林家这门亲戚，毕竟林家女儿只是个妾，林家又是龙西村最穷的，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也不难怪人家不认林家这门亲事了。
鸿运酒楼掌柜不认林家这门亲戚，而关山越又恰好是林家女婿，鸿运酒楼掌柜要真不认林家人，关山越去了，岂不是惹人嫌，让人误以为关山越不是卖海错，而是攀亲戚去了。
想到这一层，赵毅也不乐意关山越去鸿运酒楼了，毕竟，这事儿要是弄不好，不仅生意没做成，自己作为牵线人搞不好还会惹来一身腥，实在是不得当。
“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了。”赵毅看着关山越说，“咱们去集市吧，我在镇上认识的人多，可以帮你要到一个很好的摊位。”
最后这句话，赵毅是抢在关山越开口之前说的，他怕关山越拒绝他的好意，也怕关山越赶他走，所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也是实话，他这些年在镇上确实认识不少人。
关山越不知道古代集市是如何运作的，但在现代乡镇集市上，只要不堵在路上，摊子能随便摆，但想要摆在那些人多热闹，客流量好的地方有点儿难了。
首先，得去得早，不然抢不到好位置。
其次就是，有些位置是集市上某些人的地盘，你贸然闯进去摆摊，不仅会被撵，严重还会被打。关山越在原主记忆里，就没看到过原主离开村子去对面镇上卖海货的场景。
没有记忆，关山越自然不知道古代集市到底是怎样一个玩法。赵毅此刻的毛遂自荐的确和他意，有赵毅带着自己玩儿，肯定是能走不少弯路的。
当然，就算没有赵毅，关山越也有信心拿下古代集市这个‘副本’，毕竟，他常年生活在乡下，对于乡镇集市上那些事儿，他也是门儿清的，不过就是会多费点时间罢了。
“谢谢你啊，赵毅。”
关山越真诚的向他道谢，毕竟，赵毅真的帮了他很多，无论是划船，还是帮他引荐到鸿运酒楼，以及现在又带他去集市里要摊位摆地摊，如此种种，关山越要真没一点触动，都不是人了。
“没事。小事一桩，走吧，我给你带路。”赵毅笑笑，没把关山越的道谢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到关山越，他就会很开心觉得自己很有用以及幸福。
早上七点多，集市里已经有很多小贩们摆好了摊子。
关山越注意到这些人的摊位都很简单，多数是在地上铺一块布，将海货倒在布上，任客人挑选，要么是把挑货的竹篓、亦或者是竹篮、竹筐往地上一放，就成了一个摊子。
关山越和林絮跟着赵毅在集市里，东拐西拐的来到一个豆腐摊跟前停下来，豆腐摊的生意不错，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关山越就看到好几个客人买好豆腐离开了。
等客人都离开了，关山越这时才发现豆腐摊主竟是徐若峤家的老嬷嬷，不过徐若峤和丫鬟不在，赵毅走过去和老嬷嬷说清楚原委后，老嬷嬷让关山越在豆腐摊边上，就地摆起了地摊。
看关山越什么也没带，老嬷嬷还主动借给他一个大箩筐和三张小板凳，关山越谢过老嬷嬷之后，将海参、鲍鱼，海蛎子等海货各自拿出几只，摆在箩筐里展示。
最后再把大龙虾摆上。
“你抓的这只鳌虾好大啊。”看到关山越摆在箩筐里的大龙虾，老嬷嬷人都傻眼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这么鲜活的巨鳌大虾！
“还行吧。”关山越满不在意的笑笑。
“还行什么还行。”赵毅却十分不认同关山越的这种低调，他一屁股坐在关山越边上的板凳上，大大咧咧的凑到关山越面前又说，“你知道你捡的这些东西有多少见吗？”
关山越笑笑，“一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赵毅有点无语。
正巧有大妈过来问大龙虾怎么卖，赵毅赶紧转移注意力，笑着向大妈介绍，“一两银子一只。”
“哦。”大妈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海参又问，“那这个呢？”
“两文钱一斤。”赵毅说，“刚捞上来没多久，很新鲜的。”
“这个呢？”大妈指着一只拳头大的螃蟹问。
“十文一个，就这三个了，您要二十文给您好了。”赵毅嘴皮子利索，说话也甜滋滋，带着笑，一看就知道他经常摆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车熟路会讲话了。
至少比关山越和林絮好太多。
“不要。”大妈十分果断的摇摇头，挎着空空的菜篮子走了。看着大妈的背影，赵毅直接懵了，他还以为对方问这么多是要买呢，结果就这？
玩呢？
“大婶儿……”不甘心白高兴一场的赵毅起身想追上大妈，接着推销。但被关山越一把拦住了，关山越抓着他的手对他说，“别去了，她不会买的。”
“行吧。”
赵毅叹了一口气，重新在板凳上坐下。可他刚坐下，就看到大妈提着篮子到他们斜对面摊位上，一口气买了三只螃蟹，并且痛痛快快的付钱了。
看到这一幕，赵毅直接就不淡定了，“几个意思啊她？咱家的价格这么低，货又这么新鲜水灵，她凭啥不买啊，是嫌我长得丑，还是嫌我这张嘴不够甜啊她？”
关山越也看到那一幕了，不过他心态比较好，并没有赵毅这么急躁，他甚至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还能怼一把赵毅，“这事和你没关系，别没事老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毅：“……”
林絮闻言在心底偷笑，他就知道论嘴皮子，没人比得过他夫君。
“哎，小哥，你这鳌虾怎么卖啊？”
就在赵毅被关山越噎够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有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过来问龙虾价格，赵毅认识这个人，只是这个被赵毅称为王掌柜的男人，一开口就是二十文钱。
“这么大一只鳌虾，二十文钱，太少了吧，王掌柜，我兄弟三个出海弄点海错不容易，您看看，要不再涨点？”赵毅看着王掌柜陪笑道，“就当是给个吃酒钱了，王掌柜。”
“行，那就给你个吃酒钱。”王掌柜满口答应，态度亦高高在上，“这样，一口价二十五文钱，这只鳌虾，我要了。”
“二……二十五文钱！”对于王掌柜这个报价，赵毅惊呆了，他知道眼前这个死胖子是扒皮王，镇上出了名的铁公鸡，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得亏关山越没答应去鸿运酒楼，要不然，就冲王掌柜这损出，估计得把关山越和林絮往泥里碾。
“怎么？嫌多？”王掌柜神情高傲的撵着自己的胡须边，他身后带着的两个跟班见状更是嚣张，其中一个跟班甚至不等赵毅和关山越点头，就已经动手想要把箩筐里的大龙虾收为己有了。
但他才刚伸手，就被关山越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我说卖了吗？你就动手拿？”
“还懂不懂江湖规矩了？”
关山越单手捏着跟班的手腕，在跟班疼得嗷嗷叫的呼声中，缓缓起身，目光傲然的看着王掌柜。王掌柜咋一看到关山越，眼睛都直了，活了一把年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
好看归好看，这脾气是不是太爆了？
看着关山越姣好的面容，王掌柜双眼微微眯起，嗓音阴恻恻的，“小哥，不懂规矩的人是你吧，天底下哪有人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关山越冷嗤一笑，“天底下也没有强买强卖这一说吧？”说罢，关山越一把甩开了跟班的手腕，态度依旧桀骜，甚至比之前还更加有恃无恐。
王掌柜冷笑，“小子，你胆挺大啊。”
“姐夫的胆子也不小嘛。”
听到关山越这句话，不止是王掌柜表情一怔，就连赵毅和林絮对此也是狠狠一怔，尤其是赵毅，他完全没料到关山越会认出王掌柜的身份。
“你是……”王掌柜眯眼，开始重新审视关山越。
“你爹。”
关山越薄唇轻启，语气缓慢且字正腔圆地说出这两个字，顿时惊呆了在场众人，尤其是王掌柜，他就没见过有哪个漂亮美人像关山越这样欠打，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关山越竟然看着他，慢悠悠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是你爹，听明白了吗？”
王掌柜这下可气坏了，当即就让自己的两个跟班去揍关山越，结果他的人连关山越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就被关山越一脚一个踢到路中央，捂着肚子，嗷嗷叫个不停了。
看着这样凶残的关山越，王掌柜后怕地咽了咽口水，虽然感觉面子挂不住，但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边靠拢，一贯十分看重面子的王掌柜只能落荒而逃。
跑之前，他还死要面子的丢下一句，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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