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51
关山越的温柔与细心让林絮感动不已，他想，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世间再没第二个了，万幸的是，被他遇见了。
回首过往，林絮感觉关山越前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生命，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期待，也惊艳了他一生，以至于关山越死后十几年，他只剩一口气都还在念念不忘他的好。
事实上，除了他还有很多人，譬如李可和赵毅。
林絮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至少，他和关山越相爱也相守过，不似李可，也不似徐若峤，尤其是徐若峤，明明是风光无量的大理寺卿却偏偏为一个年少不可得的人为之羁绊一生，成为一生的业障。
林絮庆幸自己不是徐若峤。
他也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徐若峤。
穿上红艳艳的喜服，戴上喜冠，点上在杂货铺买的龙凤喜烛，搬出日前在酒坊特意买的女儿红，打开酒坛塞子，将酒倒进一个青白瓷的执壶里，摆上合卺杯，再把剩下的女儿红酒坛收起。
之后，就是坐等关山越回来了。
头一回doi，关山越的心情也很激动，为了给林絮一个好印象，他洗头了，还专门兑换了香水，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才怀着激荡的心情往家里赶。
好巧不巧，路上遇见了赵毅。
他这一趟收成还不错，三只野鸡，七只兔子。
晚上七点多钟，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但今天是十五，月色正好，赵毅提着猎物从山上下来，正好在山脚下看到刚洗完澡从林子走出来的关山越。
月光下，关山越一袭红衣贵气巍然，哪怕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桶，赵毅也依旧觉得他隽秀无双，只是关山越这一身红衣，赵毅愈看愈觉得这身衣裳不太对，有点像是喜服。
“阿月，你怎么穿的跟个新郎官似的。”赵毅小心试探，“你，你这是纳妾了？”
“怎么可能。”关山越笑了。
“那你怎么穿成这样啊？”赵毅有点无语，“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和谁拜堂成亲呢。”
“说对了。”关山越毫不吝啬的肯定赵毅的猜测，他矜傲的整理了一下衣襟，笑吟吟的开口对赵毅说，“我今晚就是要和人拜堂去。”
“你……和谁啊？”
“阿絮。”
“啊？”赵毅傻眼，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是啊，但我们还没有拜过堂，所以，今晚我们要补回来。”关山越笑得眉飞色舞的，说话的语气也是喜气洋洋的，“行了不和你说了，阿絮还在等家我呢，改天有空来我家喝酒啊，走了。”
“哦……”
赵毅怔怔的应道。
看着关山越离去的背影，赵毅感觉心口莫名有些堵，伸手摁在心口上，却又觉得有些空洞洞的，这种感觉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闷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关家小院，关山越望着眼前紧闭的门扉，深呼吸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方才伸手推开院门。刚进院，关山越一抬眼，就看到林絮站在正屋门廊下，在他身后是正屋里明亮的烛光。
“我回来了。”
关山越放下木桶，笑着冲他打招呼。
林絮从台阶上走下来，关山越亦笑着朝他走过去。
两个人在院子中心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人，林絮表情羞郝的抿抿唇，而后将手中牵红的另一头递给关山越，关山越接过牵红，与他一起朝着正屋走去，系在牵红上的丝绸红花在他们二人中间晃晃悠悠。
没有高堂没有宾客和喜宴，只有身着喜服的两个人在满天星辰与清风明月的见证下，拜了天地。交拜过后，便是合卺酒，林絮早早就备好了。他拿起青白瓷执壶，往合卺杯里斟酒，许是太紧张了，他的手一直在抖，酒水都洒出来了，关山越见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四目相对，关山越笑得很温柔，林絮稍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们一起斟酒，又一起交杯喝合卺酒，将合卺酒杯放下的那一刻，林絮不等关山越表示，率先踮脚吻上了关山越。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林絮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拍拍关山越的肩头，要他停下来。关山越顺从的停下来，林絮在他怀里喘息了好一会，方才缓过劲来。
喝完合卺酒，林絮便打算和关山越进洞房了。
“等一下。”
可就在他拿起桌上的盖头，准备把自己盖起来的时候，关山越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为，并拿走了他的盖头，林絮不解的看向关山越，就见关山越冲他笑了笑，“想不想看我变戏法？”
‘想。’林絮颔首。
“那你可看好了。”关山越拿起红盖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林絮看得很认真，但他万万没想到，关山越拿着红盖头的手猛地一挥，下一刻红盖头就变成了一大束蔷薇花束。
看着突然出现的99朵红蔷薇花束，林絮眼睛都瞪圆了，他抬起头，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关山越，关山越把花束递到他面前，浅笑着对他说，“拿着，送你的。”
林絮接过来，抱在怀里，眼里满是惊喜。
“喜欢吗？”关山越笑着又问。
‘嗯。’林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无声又说，‘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还想要吗？”关山越问他。
‘还有吗？’林絮显得有些意外。
“当然。”关山越笑吟吟的把手背在身后，从系统空间里将红盖头拿出来，而后展示给林絮看，同时笑着开口提醒林絮，“注意看，我要开始变了哦……”
林絮双眼定定的看着关山越手里的红盖头。
他确定红盖头里什么也没有，关山越也让他看了他的左手和右手，让他确定他手里什么也没有，林絮确定了，关山越把手伸到红盖头里，“见证奇迹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一二……”
“三。”
关山越说着将红盖头拿开，林絮惊奇的看到他伸到红盖头下面的手里竟拿着一个雕花的木盒子，关山越将木盒递给他，林絮被他的戏法唬得一愣一愣的，有种反应不过来的呆萌感。
将怀里的花束放在桌上，林絮接过木盒子，表情还是有点呆呆的。关山越觉得他可爱到了极点，他笑着提醒林絮，“不打开看看吗？”
林絮闻言才打开了盒子。
盒子底部垫着一块红丝绸，红绸上面是两支发簪。
看着这两支发簪，林絮怔愣了一下，随即赶忙抬眸看向关山越，目光无比灼热，他想要说什么，但因为太激动，他说不了话，就连眼眶也在这一刻红了起来。
“你这么看我干嘛？”关山越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看发簪呐，喜不喜欢？我第一次做这个，可能没那么好看，你不要嫌弃啊。”
‘这……’林絮静默了几秒，笑着无声开口问关山越，‘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
“算。”关山越点头。
身为现代人，关山越知道发簪是古代三大定情信物之一，他选择做发簪给林絮，最初的确是单纯想要给林絮做一个挽发用的簪子，但后来他觉得用这个做定情信物也不错，所以就做了一对情侣款。
只是他没讲，他甚至以为林絮不会往这方面想，没想到，林絮心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腻很多，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他的用意。其实也不怪林絮一猜就中，实在是他送发簪的含义除了定情没别的了。林絮会激动到不能言语，主要还是，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关山越送的发簪，还是定情发簪。
这一世终究是和前世不一样了。
看着盒子里的发簪，林絮鼻酸酸的想哭，他忍着，含泪笑着拿起其中一只发簪递到关山越面前，无声开口对他说，‘帮我戴。’
“好。”关山越接过发簪，伸手抽掉林絮喜冠里的玉簪，换上他的黄杨木发簪。刚为林絮戴好，林絮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盒子里的另一支发簪，想要为他也换上了。
为关山越戴好发簪，林絮拿起红盖头把自己盖上，又执起牵红，关山越无师自通的拿起了另一头牵红，牵着林絮，一步一步走进他们的新房……
掀开林絮的红盖头之后，关山越便以为可以到下一步了，结果林絮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龙凤剪，分别剪下彼此的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收进一个镂空雕花的木匣子里。
看到这一幕，关山越才真切意识到，他和林絮，他们和寻常夫妻一样结发为夫妻了。从今往后，他们两个人就要生同枕死共眠，一生一世一起走了。
而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关山越心情激荡，他凑过去想要亲一亲林絮，却被林絮给躲开了。关山越不解，眼神还带着伤，林絮却沉默着伸手从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底下掏出一捆麻绳，递到他面前。
关山越：？？？
关山越脑子打结了几秒，而后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不好吧？”关山越舔舔唇，他是说过要把林絮绑起来，但他只是说说，根本没想过要实现，林絮这么主动，倒是让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林絮沉默着又从枕头下掏出一条铁链，关山越对这条铁链印象特别深刻，林絮之前就拿这个铐过他。上一次，林絮铐关山越右手，这一次他自己铐自己的右手，如当初拴关山越一样拴着自己。
看到这一幕，关山越有点傻眼，林絮却一把拉开他的衣襟，把钥匙丢进关山越衣襟里，而后施施然的躺下来，侧躺着单手撑头，邪气满满地朝关山越勾勾手指，抛媚眼。
‘来。’
林絮无声说，‘淦我。’
关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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