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陈神婆的信
陈神婆的骨灰隔天火化完成，陈天慢慢的已经能接受陈神婆离开的事实了。
回家的路上，王之麟不准备问她什么准备海葬的事，本想着给她多一点时间做好心里准备的，却没想到开着开着，陈天淡然地开口：“今天天气不错，现在可以去海边吗？”
王之麟看了她一眼，见她穿了身陈神婆以前给她的裙子，慢慢的了然一笑，应了声：“好。”
看来早就准备好了。
车开到海边，陈天抱着骨灰盒下来，王之麟从车里拿了木架和花圈，默默跟在她身边。
布置什么都是她一个人做好的，陈天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一个表情也没有，就像无声的最后告别。
王之麟没有安慰她也不去打扰她，他了解陈天，相信她比一般人都坚强，是陈神婆可以相信的小大人。
木架被她逐渐推到海里，陈天松了手，目光一直淡然地紧跟木架，她一步步后退着回到岸上。海水带着木架远去，也一步步浸不到她的脚边。
这无声的距离感直到一望无际，陈天终于再也忍不住，难过地蹲下身抱住自己……
陈神婆：小天，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婆婆肯定不在了。婆婆有些话在生前没好意思说，作为大人，始终老脸放不下。但现在我走了，就不怕什么脸皮薄的事了，婆婆主要想告诉你，婆婆很爱你，很爱你我的宝贝。
婆婆在捡到你的时候，很多人都劝我不要养你，因为凶辰的你出现在雷电暴雨里，雨下得那么大你都没事，当时知道你的人都怕了，说你是命硬不好，养了会克死人，但婆婆不怕，你在婆婆眼里是福大命大的福星，捡到你的时候天气慢慢变好，我坚信这是绝对的吉祥之兆，所以给你取名为天，希望你同天一样强大，当然，你做到了，我的宝贝从小就比别人都坚强。
婆婆经常放任你一个人很孤单吧？对不起啊，确实是婆婆的不对，我明明知道的，但是还是贪心的想多赚点钱。我也知道你一个人可以，所以就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婆婆有时候甚至累了，我也承认确实有那么一次两次不想回去，故意放着你一个人，跑去和别人喝酒。对不起小天，婆婆是人，婆婆也有自私的时候。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么，善良的你都会原谅我。
看到那个镯子了吧，那是婆婆年轻时候自己买的，本来要嫁人的，却因为一些原因嫁不了，但是这镯子绝对没有白买，它现在属于你了，要是小天嫁人了，这镯子就当婆婆送你的礼物，还有那个戒指看到了吧，告诉你可贵了，那该死的店员还坑了我一把，不过没关系，骂也狠狠地骂回去了，买给你的再贵也无妨吧，只要婆婆买得起。
小天，婆婆知道我走的时候你还小，大概才20左右，所以婆婆拼命赚钱，打算在我不在的时光里给你留点东西，婆婆尽力了，那本存折你知道密码的，钱不多，记得省着花，也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特别是那几个爱喝酒的老太婆，他们都是大嘴巴子，这事知道了肯定会引起别人打你的主意。
家里的房子留给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给你有个家。你要乖，要好好的吃饭睡觉，我在时你可以照顾自己，婆婆走了，你一定也可以做好的，对吧？
哎，婆婆一生什么都放下了，唯独放不下你，我的小天。小天，婆婆最后还是自私的只希望你过得好，开心，可以做到吧？一定要答应婆婆。
最后祝我的小天，一生美好一生平安。我很爱你，我的宝贝。
——
“我也爱你，婆婆。”陈天呢喃着，等她真的很久再也找不到木架了，她才慢慢站起，主动去拉王之麟的手。
“走吧，回家。”陈天对王之麟笑笑。
王之麟呼出一口气，握紧她的手走在她前面。
晚上，麻叔在沙发直接弹起，惊讶地冲王之麟确认：“80万？你说是80万对吧？”
陈天被吓了一跳，对钱没什么概念的她，有点不明白这80万到底代表什么，能导致麻叔这么激动。
王之麟掏着耳朵，嘴角勾着：“我就知道神婆有点问题，这么多年没供小天上学也没花什么，怎么可能存不到钱。”
“厉害啊……”麻叔坐下，看着陈天时就像看个宝贝，眼睛一直发着光。他转头问王之麟：“诶，那你怎么个打算？”
王之麟皱眉，一副有病的样子看着麻叔：“是我的钱吗？我还能怎么打算？再说了80万很多吗？多到花不完？”
“这不……小天不是还欠你……”麻叔支支吾吾的，看着陈天在也不好意思说。
陈天担心了，捏着衣角无奈地问：“婆婆住院费80万还不够是吗？”
她刚问完，王之麟就赶紧开口：“别多想，神婆住院费哪里用这么多？不过一点钱而已。”
麻叔又要开口插嘴，立即就被王之麟盯了一眼。
王之麟沉默一瞬，继续说：“这是神婆留给你的，你自己存起来，谁都不能给，至于住院费我会在你工资里面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麻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直觉得王之麟所作所为他越来越不懂了，这似乎不是一个老父亲的角色，这绝对是一个慈爱的老母亲角色了……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麻叔看向王之麟问他：“我今晚过来就是问你，还记得那个老卢不？”
“老卢？卢警官卢爷？”王之麟记得，对他印象却不太好。
“对，就是很多年抓你进去过一次的那位。”麻叔笑笑，想起当年的事，王之麟少有被拿捏得死死的。
王之麟冷不丁地瞥向麻叔，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麻叔接收到，开始聊正事：“卢爷办案遇到怪事了，想让你去看看。”
“……”王之麟不是想和警方打交道，但是想到那年确实欠了个人情，至今还没还上……
麻叔知道他在想什么，让他放心：“这事卢爷说了，只要你办好了他不亏待你，能算价钱最好，钱不是问题，他就是觉得事玄，查了几天没线索，所以只能想到你了。”
王之麟：“和你说了什么事没有？”
“当然说了，我也觉得事情奇怪，所以就接了。”麻叔招陈天过来，坐近了说：“他说他最近查案遇到怪事，就是有人的尸体不翼而飞，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人为的证据。更为奇怪的是在场出现了动物的爪印，来来去去只有一只动物，当晚他们准备好摄像头拍摄了，结果几个摄像头偏偏都坏了，尸体又跑了一个。”
麻叔拍着腿，问王之麟：“你就说怪不怪？”
王之麟托腮琢磨，问：“第二个还是一只动物？”
麻叔：“嗯，同个爪子嘛，你说要是一只，它能搬走吗？再说了拖走也有痕迹不是？没有拖行痕迹也没有在附近发现遗骸，等他们发现摄像头不见的时候，埋伏的人赶到地方只不过1分钟，到了居然连毛都看不见。”
“是挺怪的。”王之麟顾虑到一点，他看向陈天，然后对麻叔说：“卢爷身份特殊，小天这次过去就说是麻叔你的亲戚，到你这待几天。”
麻叔也觉得考虑得对，点头：“好。”
“小天，你这次别插手，不要让卢爷查到你。”他想起上次的事，心里实在还有阴影，于是叹气还是不放心，像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哄人：“知道了吗？”
“嗯。”陈天点头。
“有事和我商量先，万一非要到动手的地步，也要避开其他人。”他话一说完，看着麻叔突然来气：“还有你！每次让你看好她你都在干什么？实在不行就绑着！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麻叔尴尬笑着，挠挠头：“小天动手得老快，她上次招来个鬼，我吓得靠都不敢靠近，我和你们又不一样，万一有什么差错谁保护我。”
王之麟把眉拧得快打结，把头一偏：“没用。”
陈天想来想去，随即把手里的红绳摘下来，递给王之麟：“你要是不放心，这个你先收着。”
王之麟看着红绳沉默，还没想好，红绳就被麻叔抢走：“先放在我这吧，万一情况急我再还给小天，反正小天我看着。”
王之麟犹豫着犹豫不出结果，索性这事就先算了：“时间不早了，你去和卢爷联系，什么消息再通知。”
“那我先睡了。”陈天起身，打了个哈欠上楼。
等陈天一走，麻叔小声问：“哎，小天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心情还可以吧？”
“和平时差不多。”王之麟也起身，准备回房。
——
夜里，草丛一阵骚动，大概一会后，草丛里跑出一只眼睛发红光的大狗，大狗慢慢地在地上仔细嗅着，最后停在一个坟墓前。
它咧着嘴，口水从舌头上低落在地，大概等一会，它慢慢匍匐外地，脑袋在地上轻轻一磕，一下两下三下，地上突然开裂，接着飘出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红光自大狗的眼睛里飘到尸体上，再将尸体包裹住至全身，接着尸体被抬起慢慢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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