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势在必行

将我们从沉痛中暂时拉出来的，是联盟成员们从瑞博法庭的归来。绿灯侠与夜翼取得了联络，说他们会到正义山去找我们。

        ——不过正义山已经毁了来着。

        为了及时向大人们解释清楚现状，我们赶往了快乐港，除了独来独往的军火库和那四个少年以外，只有阿尔忒弥斯没有同行，她还要把噩耗转告给沃利的家人。

        联盟是与小队前后脚在正义山的废墟降落的，或许是眼前的场景已经过于惊人了，他们甚至没有对卡尔德与我们在一起表现出更多的惊讶，蝙蝠侠扫视我们一遍，直接向最前列的他询问：“海少侠，这里发生了什么？”

        卡尔德从超级机车上跳下来，向缺席许久的联盟成员报告：“别担心，危机已经过去了……不过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从卡尔德的卧底开始，两位小队长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全盘托出，包括驱逐致远族和对抗光明会的所有重要举措。神奇女侠对夜翼他们隐瞒卧底计划所带来的巨大风险表示了不满，但看在这个计划的确帮我们挫败了敌人的份上，联盟也没有在这个解决了致远族侵略危机的节骨眼多说什么。

        “这真是……令人惊叹。”鹰女沉寂许久，发出一声感慨。

        “我们需要进一步了解相关信息，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置致远族。”蝙蝠侠看了看其他人，总结般说道。

        “我们会向守护者报告地球上发生的事。”一个绿灯侠接话。“之后就可以合规地押送他们离开地球去接受审判了。”

        随着其他联盟成员点头，绿灯侠的承诺就像是宣布了解散许可，小队里的各位有的动身回基地或自家，有的在各自的导师身边扎堆，交代起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情报。

        我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蝙蝠家人，跟随夜翼他们一起来到了蝙蝠侠身边。蝙蝠侠默默接受了自己的徒弟凭空多了一个的事实，让我旁听了他们的家族小会议。

        “今天就到这里吧，夜翼和芬奇跟我来一下。”

        汇报告一段落，蝙蝠侠示意我们跟他走，另一个绿灯侠带另外几个联盟成员一起去往还没有修好的正义大厅查看损坏程度，把我们也捎了过去。抵达现场后，超人和神奇女侠留在大厅外侧和绿灯侠商量修缮的事，蝙蝠侠和火星猎人一起把我们领进了已经做了清理的大厅地下室。

        “精神链接已经建立。”

        火星猎人把我拉入了脑内聊天室，紧接着，蝙蝠侠波澜不惊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终于走出来了，辛张。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们该对那位‘漂移女’进行处置了？”

        “处置？”我因他的直入主题愣了一下。“请问这指的是……具体怎样的处置？”

        “她必须为自己的故意伤人与杀人未遂付出代价，你是最主要的当事人，所以你要参与到其中。还是说，你认为放任她继续享受现在的身份与所有的一切也没关系？”

        ——其实我没仔细思考过是不是真的没关系。

        蝙蝠侠似乎是从我的沉默中读出了我的想法，他严肃地加重了语气：“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她的角色扮演很成功，就选择性地忘记她对你做过的事。无论她是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做出违法犯罪行为了。”

        “抱歉，是我没有正视这个问题。”在蝙蝠侠面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幼稚得不行。我庆幸于他看不到我在护目镜下躲闪的目光，却在将视线扫到火星猎人身上时，忍不住转向他问道：“但是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琼恩先生在这五年间对我隐瞒了这么多信息？我明明有着对小队现状的知情权，就算不提漂移女相关的信息，为什么你从没向我认真介绍过新加入小队的成员，连海少侠转变阵营这么重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是我考虑不周。”火星猎人稍微欠了欠身。“在你刚刚离开维生装置的那些天里，你展现的状态让我认为，把你从过去的生活中剥离出来或许会对你更好。我在最一开始认识你时没能对你记忆中不对劲的地方及时作出调查，后来又发现这些都起源于另一个世界的我对漂移女的疏忽，我不想再让你有哪怕一丝想不通或自灭的可能，所以才减弱了你与小队的直接联系。”

        ——的确。我想起来，刚刚搬到芝加哥的那段时间，是火星猎人最少和我深入聊小队的时候。

        “我也有同样的顾虑。”夜翼承认。“当火猎把你的情况告诉我时，我觉得你当时的生活很安全。只要你不主动接触更多信息，我就不该打破那份平衡。”

        “——而你终于摆脱了‘死’这个念头后，我只注意到了你对安宁生活的向往，却没有发现你心底埋藏有足够强烈的希望。”火星猎人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望向我的眼睛。“是我用了错误的方法对你进行了过度的保护，希恩，请原谅我。”

        本来我问出口时还感觉心有怨气，但我得同意，火星猎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我该谢谢你，琼恩先生……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你能站在这里，我就默认你做好准备了。”蝙蝠侠打断了我的回忆，把他的话题继续下去：“夜翼已经共享所有情报了吧？现在的知情者都有谁？”

        “除了我们四个以外……还有火星少女、超级小子、和湖少侠。”我一一数了出来。

        夜翼补充道：“我打算明后天也转告海少侠，作为队长，他需要知道这个。”

        ——很好，我因为开始期待卡尔德会有什么反应而分神了几秒钟。

        “这个由你们决定。”蝙蝠侠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那么我们还要讨论一件事——什么时候对漂移女进行制裁。”

        “我想……等到绿灯侠正式把致远族押离地球。”我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一方面，驱逐致远族是目前对联盟和小队来说最重要的事，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大家分心，而且万一出了什么变故，漂移女的力量还能派上用场。另一方面，现在小队里的成员与她有感情基础，却没有几个人认识我，我希望在这段时间继续了解小队里的人，并让他们知道……我是值得信任的。”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再等上一段时间也可以。”蝙蝠侠略点了一下头。“你也不要忘记考虑如何说明、或者到底要不要完全对你的父母说明情况。”

        这几天在小队里提心吊胆的行动已经让我把家人的事抛到了脑后，蝙蝠侠这么一提，我才意识到，爸爸和妈妈与梅根、康纳他们一样，都被隐瞒了整整五年。我顿时生出一股不同于害怕漂移女的恐惧——我想不出，他们真的能接受这个事实吗？我还能和他们在一起像以前那样生活吗？漂移女的事真的不会在我们之间留下隔阂吗？

        “这个决定也必须由你来做。”蝙蝠侠仿佛看出我的动摇，给了我喘息的空间。“你回去想想吧，这关乎你的未来。”

        我在面罩下咬住嘴唇，向他们告别，又向蝙蝠侠鞠了一躬。“也谢谢你，蝙蝠侠……能够为我准备这件制服，也谢谢你认为我总有一天能够走出来。”

        “多准备一点总没有坏处。”蝙蝠侠轻描淡写地说。尽管我从来没觉得他准备的只是“一点”而已。

        火星猎人断开了精神链接，夜翼带着我前往附近的泽塔通道，他在路上发给我一条信息。

        “这是漂移女曾提到过的她的日程安排，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看。如果有什么事是你不想让她做的，可以酌情考虑介入。”

        我点开信息，六月份的待办事项只有两项，但它们足以把我从对父母的忧虑中拽出来，投入新的震惊。

        ——毕业典礼？毕设展示？

        夜翼迅速打了一大串字发过来：“去年年底，漂移女就提过，她身边有个认识的人好像察觉了她的体质不同寻常，我们得打消这个人的怀疑。但这个人主动邀请漂移女去看她的毕设展示，似乎是想用什么打动漂移女，让她说出自己的秘密。”

        “梅根和我提过有这么一个人。但我想不出漂移女怎么会露出破绽……”我也用打字的方式告诉夜翼，但一回想起来，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处与这个情况相符的事实，犹豫片刻，我又问道：“这个人的名字该不会是叫詹美琼斯吧？”

        夜翼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头。

        ——该死的，居然是她。那么泄露身份就是我的锅了。

        我和詹美琼斯最后一次正面相对的时候，我可是在她眼前用脑袋撞坏了水龙头。虽然我在头上割出伤口来掩饰了，但因为那时突发校园恐怖袭击，我没来得及让她看到这点伪装。

        至于毕设，应该就是大都会遭到双重攻击的那天，詹美把我搞错成漂移女时说的那个。我连她在哪儿上学都不知道，自然也猜不出她要给漂移女展示什么。

        “如果你好奇，可以和梅根一起潜行到附近参观。”夜翼提议。

        “还是不了，离漂移女太近太危险了……而且詹美由她来对付就好了。”

        虽然最先引起詹美琼斯怀疑的是我，但是漂移女先向詹美琼斯说出心里话、表达了不满，也是她与詹美琼斯达成了去看她毕设展示的协议。漂移女也有不能由我代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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