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颗巧克力
“每次和齐瑄一起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呢，真奇妙！”——《小月亮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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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比赛前夕，迟悦和齐瑄都没有再见面。
为了备战，战队的训练日益紧张，基本没有休息日。
而迟悦因着新学期开学课程和摄影工作安排调整也整天忙的很。
原本说战队提前去南城时迟悦就跟着一起去，结果专业课临时有安排没法请假，耽搁了好几天。
好在战队进了决赛，迟悦在决赛前一晚赶到了南城。
战队经理给了她工作人员的挂牌，她能和他们一起进到比赛场里。
小时候迟悦还对换装之类的小游戏感兴趣，长大了之后就几乎完全对游戏无感，尤其是这种大型游戏，她几乎完全不懂。
但是无论如何，她能看出每一个人的坚持与不易。
竞技场上的人心中都有梦想，他们都是逐梦人。
迟悦远远看着齐瑄专注的侧脸，一瞬间感觉到了心动。
很奇妙的，心脏的跳跃。
比赛结束，战队夺冠，齐瑄很准确地，一下找到了迟悦所在的方向。
尽管她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面容。
颁奖结束采访时，主要问题还是让小七和易天回答，他站在旁边，比起以往更加心不在焉。
最后就连主持人都发现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到台下，开玩笑让灯光师把灯光打过去看看有什么比奖杯更吸引他。
光束一闪而过，一片欢呼声里，帽檐下，迟悦弯了眉眼。
齐瑄接过话筒简单说了几句，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开，末了正色道：“大家以后就叫我‘moon’就好了，像‘哥哥’什么的称呼就免了，不太合适。”
战队成员们闻言眉来眼去一番，当即齐齐起哄：“就是就是，不太合适。”
采访结束，回到休息室，大家收拾好东西回酒店，战队经理故意又问了齐瑄一次：“其他称呼真的谁都不能叫吗？”
小七补了一句：“迟悦也不能吗？”
自从上次迟悦去了一次基地，大家和她熟稔了些，偶尔也会直接叫她的名字，不像刚开始只叫“小姐姐”。
迟悦对自己的名字敏感，闻言和大家一起看向齐瑄。
说实话，她也有些好奇。
齐瑄却只弯了下嘴角，并没说话。
可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人叫不合适，迟悦当然可以。
对齐瑄而言，迟悦可是特别得很。
谁能和迟悦比呢？
之前就有人这么叫，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更别说专门说这个事儿了。
现在迟悦一出现，拍照上镜了，休息日没人影了，平时爱看手机了，微博主动经营了，这种小事也上心了。
啧啧啧。
他们还记得去年来江城比赛时，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女解说向齐瑄告白。
女解说含羞带怯地述说着心意，齐瑄只是面色冷冷地听着，末了无动于衷地说了句“谢谢”后转身就走，连多看一眼佳人的心思都没有。
那会大家私底下还讨论，不知道他以后会对怎样的女孩子动心。
万万没想到，齐瑄是心里一直有喜欢的女孩子，所以对其他人毫不在意。
说起来，其实他们都很佩服这份喜欢。
毕竟能够在漫漫时光里从年少一直延续到现在，又在乍然相逢后被坦然承认的，太少了。
他们都希望，齐瑄和迟悦能够终成眷属。
可他们都没想过，自己会承受些什么。
比赛结束后，战队的训练相对宽松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紧迫。
只要不出去参加活动，休息日都照常。
除了回家，齐瑄基本都会和迟悦约。
如果迟悦有空，就会带齐瑄在江城探索各种好玩的放松心情。
如果迟悦工作室有事，他就去工作室当她的助理。
如果迟悦学校有安排，他就去学校找她，陪她自习，陪她在图书馆查资料，陪她完成实践作业。
然后他总会多少带一些小礼物回基地，再发一条文案是月亮表情的微博去做记录。
至于战队成员们的捣乱和粉丝的各种猜测他是不会理会的，有那些时间他更愿意多和迟悦说说话。
人与人不管怎么样，都需要时间相处。
在相处的分秒里，去遇见彼此的更多面，去了解彼此的价值观，去适应彼此的点滴变化。
齐瑄和迟悦有着年少时光里的相处记忆，彼此不算陌生，可人在时间里总是不断变化的，中间分离的空白是真实存在的。
算得上频繁联系的几个月里，他们一点点给对方展示着立体的自己，和以前很像又没那么像的自己。
他们是相似的人，即使心中情意一直在，却不会轻易说出。
除非自己能够确定以后。
幸运的是，对于彼此，他们的接受标准只有一个。
只要是那个人，什么样子都好。
所以齐瑄在基地冷冷地训人，凶巴巴地要加练时迟悦也没觉得难以接受，反而新奇地打量他的表情动作，再回想时还觉得有点好玩。
所以迟悦完成大作业时进程不顺几欲抓狂时齐瑄也没觉得不可思议，反而觉得她苦巴巴的小脸和几欲抓狂的状态有点别样的可爱，和她胸有成竹的自信淡然一样令他移不开眼。
在这样日益和谐的相处中，他和她愈加坦然，周围的人日渐习惯。
和迟悦相熟的同学对于有戴棒球帽的男生隔段时间就会出现在她身边这件事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
毕竟见过的次数并不算少。
迟悦时间调不开时也并不排斥齐瑄来找她，只要条件允许，她对于他进入她的学习和工作没有什么意见。
而且，她有感觉，齐瑄是对大学生活有一些似有若无的向往的。
她第一次带他来校园里逛他就问了好些专业、上课、作业之类的问题，后来谈及自己放弃上大学时语气里也透露出一丝遗憾。
每个人的人生里都不可避免地会有很多遗憾，如果可以的话，迟悦希望齐瑄的遗憾少一些。
她带他去教室听课，去操场跑步，去做课外实践，去看社团活动，去完成课程报告，尽量让他体验到大学生活的节奏和感觉。
平时的摄影活儿和工作室的工作也一样，这对于齐瑄来说是全新的领域，她并不介意让他多了解，因为这也是她的一部分。
器材、角度、取景等等同样包含着她的喜怒哀乐努力辛苦，他了解摄影更多，便能理解她更多。
尽管这世上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完全感同身受，但相互理解是可能的，也是沟通和信任的基础。
就像她也开始抽时间打游戏了一样。
她自然是对加入电竞没什么意愿，可是她想多理解他，至少能够看得懂他的操作是在干什么，是为了什么，由此才能明白他的高超之处在哪里，他日夜的付出体现在哪里。
因为一直没怎么玩过游戏，所以迟悦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即使新手指引完成了她也没怎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操纵人物，那些各式各样的技能和附加，界面上花花绿绿的显示更是让她感觉头都晕了。
不过迟悦到底好学，学习能力又一直很强，对于人物的操纵和界面的显示她很快就摸索清楚了，可技能组合和附加什么的她实在搞不懂，索性放弃，单靠自己的理解摸索。
花了功夫的事情总是能够有收获，没多长时间，迟悦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角色——辅助。
不管是上路、中路还是下路，单打独斗她是不太行的，基本都在送人头。
至于打野就更不用说了，她试了几次，都是东跑跑西跑跑还一事无成，在团队中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只有做辅助时她跟在队友身后，不仅能掩护着自己还能帮到忙，好歹能感受到一点玩游戏的意义。
由于刚开始她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准备实在适应不了就换个方式，所以并没有和齐瑄说。
后来是有一次去基地给战队拍日常照的时候才告诉他。
那段时间她有些忙，都没怎么再碰游戏，拍了一些照片后看他们在排位练习，她想着反正没事干还不如熟悉下游戏就玩了一局，结果刚好排到一个队友，不仅让兵线给她还给她加蓝，顺顺利利带她升星。
这还是迟悦第一次在游戏里遇到这么善良大方的队友，所以在看到下一局的游戏邀请时她果断同意了。
几局下来，迟悦既升了段位又获得了好几个“金牌辅助”“银牌辅助”的称号，在游戏里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她分外开心，以至于连齐瑄走到身后都没察觉。
她高高兴兴地和齐瑄分享自己的游戏探索之路和自己的感悟体会。
可是齐瑄表现得很反常，不似以往那样听的认真，尤其是在她说起刚刚遇到的好队友时，他很明显地，有些烦躁。
迟悦疑惑地看着齐瑄敷衍几声就离开的背影，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怎么了？
本着有问题就解决的心态，原地思考了会儿，迟悦趁着他们休息磨蹭到了齐瑄身旁，蹲下身拽他的衣角，小小声地问道：“你怎么不高兴了呀？”
齐瑄一开始假装没听到，纹丝不动，可在她锲而不舍地拽衣角动作下，他终究没绷住，低头看向她。
眉头微蹙，眸色沉沉，罕见地对她使脸色。
迟悦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怎么惹着他了，身子蹲的更矮，声音也更小了：“是我的原因吗？”
齐瑄情绪上头也见不得她露出哪怕一点委屈，否认道：“不是。”
“你骗我”，迟悦才不信，“明明你在对我生气。”
被迟悦充满控诉的眼神看一眼，齐瑄觉得自己也委屈，索性不管不顾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你开始玩游戏为什么不和我说？”
“……”迟悦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弱弱地反驳，“我刚刚不是都和你说了吗……”
“刚刚是你主动和我说的吗？明明是我先看到你才说的”，齐瑄越说情绪起伏越大，“而且你还让别人带你玩，难道在你心里，我比不得别人吗？”
看着因为他最后一句话而睁大眼睛的迟悦，齐瑄抿抿嘴角，抬头看向电脑。
他不小心，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迟悦是个优秀的女孩子，他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她。
但他并不因此觉得难受，她越出色，未来的路会越开阔。
可同时，她也会遇到更多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出色的人。
他们能够陪她同行，给她帮助，不像他，大学没读不说，很多东西都得她教他，像个累赘。
以前一起读书的时候并没有太明显，毕竟大家都没迟悦厉害，别人能和她讨论问题，他也不遑多让。
可现在不同，他们的世界不一样，她身边的很多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
了解她的生活越多，这种感觉越强烈。
只不过一直以来，在他因为一些小事被触及情绪时迟悦都能很好地给他化解，让他觉得这些没什么，她并不在意。
但是今天看到别人带她玩游戏他就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明明他现在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游戏技术，她却宁可让别人带她也不和自己说。
这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齐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在牛角尖里越钻越深，怎么也想不明白。
耳边安静许久，却传来“扑哧”的笑声。
他皱眉看去，却见身旁蹲着的小蘑菇笑得眉眼弯弯：“原来你是吃醋了呀！”
神色一滞，原来他是吃醋了吗？
心里的燥郁被羞恼取代，齐瑄耳廓一瞬变红，却强自撑着表情，斥她：“不要转移话题。”
“明明就是”，看出他的心情变化，迟悦知道自己说对了，故意仔细打量他的表情，“你看你被我说中都不生气了呢。”
他刚刚不愿意沟通，现在她偏要不依不饶，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直到齐瑄再也做不出生气的表情。
然而玩笑归玩笑，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迟悦知道齐瑄那样说一定不是无心之言，他八成是自己有那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觉得她那样想他。
“可以再占用一会儿你的时间吗？”迟悦起身，拽他的胳膊，“我们去那边聊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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