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童晟本想退出这个软件，毕竟体验结果不尽人意，但想到这样有些一事无成，他就试着去回复那个找上自己的人。
童晟:“什么照片”
“自拍，想看你长什么样。”
童晟有些犹豫，如果他照着这个人说的去做，说不准能够了解到更多信息，但他又担心是否会有信息泄露的风险。
陈缙泽坐在椅子前，忽然注意到手机上面又多了条提示，举起来一看，是那个好久没登录过的软件。
“奶牛猫，有一名距离你01km的用户关注了你，请点击以查看详情”
原本陈缙泽不太想搭理这种信息，但01这个数字很有意思，他有些在意这条消息提示，就退出了游戏的排队序列。
虽然他比较动心童晟，但总得有个途径恰当地释放自我，人之常情，可以谅解。
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这位新关注用户的个人主页，但等陈缙泽看到信息栏填写的详细数据时，却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童晟吗
陈缙泽顿时有心里想法被看穿时的忏悔感，他的内心因此得到了升华，只想保持心中的尴尬情绪，直接退出软件。
但童晟给他发来了消息，陈缙泽看见一个红点出现在了软件上方。
童晟:“互换照片”
陈缙泽突然感到些不可思议，毕竟从童晟的外表上看，他绝对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但在软件上，他的身份也不是陈缙泽，而是“奶牛猫”。
对于“阿柴”先生的这个请求，他在所难辞。
陈缙泽:“你先发。”
陈缙泽收到了童晟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之前拍的，至少从穿衣风格上判断，那会应该是冬季。
不过，在互联网上随意发送自己照片，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吗
陈缙泽决定给童晟一个教训，他可不想让童晟知道，屏幕背后的“奶牛猫”就是陈缙泽。
陈缙泽突然有了主意，他将摄像头对准下方，又刻意地将裤子提下来一些，就这么拍了张照片发给童晟。
他对这个主意很满意，就是不知道童晟那边有什么反应。
童晟没有回复第一个理他的人，他大概想清楚了，如果他想深入了解一些信息，去问一个离的远的，还不如找近一点的“奶牛猫”。
如果对方真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童晟还能想办法在现实里找到他。
童晟就直接复制粘贴了“互换照片”这句话，然后试着将它发给了“奶牛猫”，没想到“奶牛猫”居然在线。
在发送自己照片之前，童晟犹豫过很久，他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位网友，但有失必有得，童晟也想赌一把。
然后，他收到了“奶牛猫”发来的照片，随着照片完全加载，童晟也看清了照片内容。
“!!”
童晟直接脸红了，他将手机往后一扔，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却忍不住地想起照片内容。
这软件原来还能这么用的吗
童晟的心跳开始加速，即便现在时间很晚了，他的情绪波动却丝毫没有因困倦而减弱。
但童晟也不敢再拿起手机继续陪“奶牛猫”聊天，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趴到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
脑袋止不住地发烫，童晟虽然主观上不想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却只能不断加重自己对于照片的记忆。
他已经忘却了一开始联系同学的目的，童晟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奶牛猫”从自己思维中赶出去。
随着呼吸不断加重，童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哪怕他还在想着照片的事情，最后也好不容易睡着了。
陈缙泽在自己房间等待许久，也没等到童晟的回应，他大概猜测童晟是被那张照片吓到了，但那样也解释不清他一开始为什么要找自己。
如果童晟真想利用这款软件的话，他应该还会联系“奶牛猫”，到时候再找机会跟童晟聊下去，这样的主意听起来不错。
陈缙泽再次点开了游戏界面，他本想再排一把游戏，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就有些期待明天早上童晟的反应了。
于是陈缙泽也躺到自己床上，他并没有很重的心理负担，又因为精神过于疲惫，盖上被子厚后很快就睡着了。
童晟记不太清那天晚上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只知道他起来时眼角是含着泪的，应该是在梦中哭过。
虽然那只是一场梦，但既然它值得童晟落泪，童晟就会有些怅然若失，毕竟他曾经历过梦中水月镜花。
惆怅过后，童晟也该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不过他得先把手机找回来。昨天晚上他应该把手机精准无误地扔到了床上，但随着睡觉时的翻来覆去，手机早就不知所踪了。
童晟将被子整齐叠好，检查了靠桌子的这一侧，没能找到手机的踪迹。他就直接走到床的另一边，将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捡起，不过它并非完好无损——手机的保护膜上多出来一道裂痕。
回忆再一次涌上心尖，童晟怀疑酒精侵蚀了自己的神经，他开始对昨日的自我感到厌恶。
所幸这样的反思没有持续太久，在查询完目前时间后，童晟将手机揣进兜里，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童晟注意到许程房间的门敞开着，但许程不在房间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许程应该已经出门工作去了。
抛去个人仇怨，童晟很敬佩那些自律的人，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对许程的观感。
走进卫生间之前，童晟忽然想起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收拾，就先蹲下来把洗衣机舱门打开，将衣服全都搬到干衣机里，按下启动键。
童晟以为自己能够坚持晾干每一件衣服，但一旦体会到干衣机的便捷，他似乎就不有空将衣服一件件挂在阳台上了。
“醒了”
陈缙泽碰见童晟后，也照例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进了卫生间。童晟本想回应，见此情景，立刻就从干衣机前站了起来。
洗手盆被陈缙泽占用，他正在刷牙，童晟不太好意思跟他抢位置，只能先去马桶前面放水。
当童晟低下头时，他忽然想起“奶牛猫”，随着水声响起，这种联想反倒加重不少，童晟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又将头抬了起来。
陈缙泽听见童晟的咳嗽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看向童晟那边。他大概能猜到童晟咳嗽的原因，但陈缙泽还是向童晟问道:“怎么咳嗽了”
“呛到了。”
童晟按下了马桶的冲水键，走回到洗手盆旁边，又遇到刚才那个问题，陈缙泽一直占用着洗手盆。
他只好在一旁等着陈缙泽将杯子从水龙头下移开，再将手伸到水流下方，开始冲洗起来。
等洗完手后，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再看到陈缙泽，童晟莫名有些不悦。虽然他并不知道“奶牛猫”是谁，但他觉得今天的陈缙泽有些欠揍。
于是他就拿起自己的牙刷和杯子，跟陈缙泽交替着接水和刷牙，虽然效率不高，但由于陈缙泽一直让着童晟，所以他也能正常地洗漱完。
在走出卫生间后，童晟就准备出门一趟，给自己买份早餐，顺带着找个地方给手机贴膜，这两件小事没必要分开做。
但就在临出门前，陈缙泽却突然向童晟提了一嘴:“帮我带份早餐。”
童晟也只能点头答应，在心里记下这一件事。
大部分手机营业厅虽然也有贴膜服务，但溢价会很严重，童晟只能去找私营手机店。那种店面的装修风格几近相同，只要看到玻璃门上贴满了好几个大字，那么童晟就找对了店铺。
童晟走进手机店时，店主正坐在柜台前吃着早饭，见有客人来了，就将手中的碗放下，招呼童晟道:“您好，需要什么”
“手机贴膜。”
童晟将手机递给了店主，在确认手机型号后，店主就打开了摆在一旁的柜子，翻找着对应大小的钢化膜。
就在店主站在柜台前小心翼翼地为手机更换钢化膜时，童晟开始观察起店内的装修，比方说那陈列着各种手机壳和数据线的墙面，以及被存放在玻璃展柜里的新款手机。
他并不需要那些东西，除非工作需要，否则原来那部手机足够他使用好久。
童晟忽然意识到店铺里虽然亮着灯，但并没有相应的背景音乐，如果细心注意的话，还能听见店主使用工具时发出的声响。
这座城市很少有如此宁静的地方，童晟还能在这里待一会，也算是忙里偷闲。
墙上贴着三张不同宽幅的海报，由于氧化，海报的表面都呈现出淡黄色，但童晟能从内容上判断出海报的大致年代。
最老的那张海报，估计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产物，画中的女性穿着墨绿金丝绒旗袍，手中捧着一盒褐色包装的“神仙膏”，应该是那个时代的广告画。
童晟很喜欢这样的绘画风格，他同样对那个时代感到好奇。这座城市不乏有这样的老画与老建筑，只是行走在路上的人和物却日新月异。
第二张海报的主要内容是一张照片，摄影师记录下来摊口附近的建筑物，又由印刷厂添加上“朝闻新事，xx日报”这样的宣传话语。
不过童晟没听说过这报纸的名称，看来是在历史进程中的某一时刻，报社突然倒闭了，所以就没流传到后世。
至于第三张海报
“先生，手机膜贴好了。”
童晟听到店主的声音，就回到柜台附近，将手机从桌上拿起，检查过后，他将钱付给了店主。
总计二十块钱。
刚要从店内离开，童晟忽然想起海报的事情，就转头朝店主问道:“为什么你店里会有那些海报”
“你说那三张海报我店租过来就有了，也没取下来的必要，就当个装饰。”
店主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转头看向童晟，又继续说道:“好看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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