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许程收到陈缙泽消息时，他正站在一冉咖啡馆门口。
唐一冉又叫他过来帮忙，不过具体事情是什么她也没说，只是先给许程发了两百块钱，打算雇佣许程一整天。
许程也只能停下摩托车，收下唐一冉转来的钱，然后调转摩托车行驶的方向，朝着一冉咖啡馆驶去。
说来蹊跷，他和唐一冉认识没多久，结果许程却记下了一冉咖啡馆的具体位置，哪怕不靠定位，他也能找到通往这里的道路。
给陈缙泽发去回应后，许程就将手机收了起来，走近咖啡馆的正门，告示牌上显示的是“暂停营业”。
许程推开门时，唐一冉正站在咖啡馆中央，见许程来了，也朝他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
“是，下午好。”
许程走到唐一冉身边，又观察了一遍咖啡馆内部摆设，发现跟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比起来没有太大变化。
唐一冉靠着椅子坐了下来，就将今天要做的事情告诉给了许程。
“胡成乐他需要人手，所以我就想叫许程你过来帮忙。”
唐一冉看向窗外，那里路过的行人没有走进咖啡馆的意思，她就重新站了起来，走到音响旁边，将它先行关闭。
背景音乐一停，咖啡馆里寂静许多，在将灯光熄灭之前，唐一冉先从架子上找到了要带给胡成乐的杂物箱，并将它交给了许程。
“我们要怎么去胡成乐那边”
许程端着箱子，虽然不觉得吃力，但估计载到摩托车上也不平稳，而且让唐一冉和他坐一辆摩托车也不是个好主意。
“胡成乐会来接我们，原本他不想让我掺和他的事情，不过我跟他说许程你也要来，胡成乐就答应了。”
唐一冉将柜台附近的开关一并关上，咖啡馆内的灯光接连熄灭，室内昏暗，但玻璃方窗里还透着日光。
一辆轿车停在了咖啡馆门口，胡成乐握着方向盘，摇下车窗，见到许程那熟悉的背影，也没过多在意。
许程将杂物箱放到汽车后备箱，又把摩托车锁到咖啡馆门口，唐一冉早就坐到了副驾驶位上，现在她和胡成乐正等着许程上车。
车辆启动，咖啡馆前的尘埃被风吹动，飘在窗户面前，让映进咖啡馆里的光线闪烁几下，又因无人看守而归于静谧。
分公司设置在老城区内，这里房租和水电费都很便宜，而且和主公司也没差多远距离。
只不过当许程端着杂物箱走上楼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地是间公司，楼梯间墙壁上印刷着的油漆已经开始发黄褪色，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也不尽人意。
“胡先生，你以后真要在这里工作”
唐一冉走在许程前面，她捏着鼻子看着楼梯间的事物，又用另一只手抱着从后备箱带出来的扫把和扫帚。
“我倒觉得这里挺好的，没什么人，也省的午休时被噪声吵醒。”
胡成乐手里提着一串钥匙，将四楼紧闭着的玻璃门打开，积攒已久的灰尘从门沿上滚了下来，落到地上，又继续沿着楼梯不断向下翻滚。
“胡先生，你租这层楼花了多少钱”
唐一冉有些为难地看着门内的摆设，那些桌椅表面全都染上了尘埃的灰色，垃圾随意地洒在地面，连落脚的地方都被占去。
“不算太少。”
胡成乐面不改色地走进楼内，许程对环境也并不在意，绕过唐一冉，紧跟在胡成乐身后。
在租赁这层楼的时候，胡成乐就已经了解过这里的具体情况，虽然荒废已久，但打扫干净后就能立刻使用。
办公室是独立的房间，里面的环境要比胡成乐想的好上不少，木制家具基本没有损坏。在将桌上的浮尘抹去后，胡成乐示意许程将箱子摆在桌上。
随后，胡成乐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打开，好让室内空气流通。
“感谢你今天能过来，许程。”
“没什么好谢的。”
许程本想说出唐一冉的名字，又想到她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也就换了种说辞。
原本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唐一冉走进了办公室。
“找了你们好久，胡先生，这会是你以后的办公室吗”
唐一冉欣赏着周围的摆设，虽然房间显得破旧，但大体依然保持着办公室的样式。在胡成乐离开公司以前，她还没去拜访过胡成乐的办公室。
等公司真开始运作了，她也不用忌讳太多，反正管事情的也会是胡成乐本人。
“是的，唐小姐，请将你手里的工具交给我，我该开始打扫了。”
胡成乐打开杂物箱的盖子，他本以为唐一冉会在里面存放毛巾海绵之类的物件，没想到只有装饰性的摆件。
以及一台咖啡机，还是带包装盒的那种。
“许程，你能去楼下帮我把后备箱的东西都拿上来吗”
胡成乐将钥匙扔给了许程，许程接下钥匙后毫不犹豫地往楼下跑去，将吸尘器和垃圾袋都带了上来。
此时的胡成乐已经开始扫起办公室的地板，见许程回来了，就向他再次嘱咐道:“麻烦你和唐小姐去打扫外面的房间，办公室留我一个人负责。”
许程便拿着吸尘器走到了外边，他先给吸尘器插上插头，在确认通电以后，就开始着手清理桌椅之间的灰尘。
风力会扬起不少落灰，许程不那么在意衣服干净与否，就直接置身于灰尘中央。而唐一冉比较介意衣服的洁净程度，就拿着在房间里找到的抹布擦拭着吸尘器够不着的地方。
等俩个人忙活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小半部分地方看起来跟剩下区域有了明显差异，唐一冉拉着许程坐下来休息，许程也顺便清理吸尘器的集尘盒。
“许程，今天麻烦你了。”
唐一冉坐在俩人整理出来的椅子上，面前是一片落地窗，刚好能从这个方向看到远处的新城区。
窗户还没被擦拭过，尤其是玻璃的外表面，早已蒙上一层浅灰色的落灰，唐一冉眼中的新城区也成了灰尘的背景板，显得虚无而飘渺。
如果这里是新城区，估计这栋楼的所有者早就找清洁队将玻璃擦拭干净，也不会让它搁置这么多年。
“我得继续工作了。”
许程将集尘盒重新搭在吸尘器上面，又提着吸尘器走到还未清理的地方，投入到清洁工作当中。
唐一冉将目光从窗户上移开，拿着抹布跟到许程身后，帮着他继续打扫剩下的办公区域。
办公室里的垃圾并不多，柜子生锈的情况也不严重，胡成乐并不觉得有更换家具的必要。
在将房间内的灰尘和杂物整理出来后，他提着垃圾袋走出办公室，又看了眼经许程和唐一冉打扫过的地方，这才走进另外一个隔间。
胡成乐很满意他们的打扫成果，自从他了解许程开始，他对许程的观感就一直很不错。
等整层楼都被打扫得差不多了，许程的腿也因为长期站立而有些酸痛，不过看着崭然一新的房间，他心中难免有些自豪感。
唐一冉还在处理着最后一些细微的灰尘，许程提着垃圾袋站在她身旁，等着她将灰尘扫落。
随后，许程看着摆在地上的四大袋垃圾，忽然有了主意，就去敲了几下胡成乐所在隔间的门。
“胡成乐先生，有需要我帮你扔的垃圾吗”
胡成乐开门的同时，将手里的垃圾袋递给了许程，他注意到许程比起刚来这里那会整个人都脏了不少，只能再度表示自己对他的感谢。
“辛苦了。”
看着许程提着几大袋垃圾跑下楼，唐一冉不禁有些惊讶，她听见胡成乐的脚步声，就转头朝他说道:“许程他可真是个勤奋的人，你或许可以把他招进公司。”
“他有自己的工作，没必要在我手下受气。不过假使他有一天需要帮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拉他一把。”
胡成乐拒绝许程的理由不只是明面上这么简单，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他心里一直在衡量着许程对于公司的价值。
一个外卖员，甚至可能高中没毕业，体力岗位做的再好，对于公司来说也照样一无是处。
“你不一定有资格站到高处，胡先生，我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比方说，为了公司愿意把车卖了。”
现在还不是最缺钱的时候，但唐一冉记得胡成乐跟自己说过的那些“可能”，她愿意陪胡成乐尝试，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就一定光明。
胡成乐最清楚目前的状况，虽然公司能够报销大部分费用，但最近公司的运作报告并不明朗，理事会不会同意一直填补分公司的窟窿。
他得为以后着想，哪怕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够抓住未来，那胡成乐就有成功的可能性。
“唐一冉唐小姐，你那台咖啡机是作为礼物赠予我个人，还是留给我们公司”
许程回来的时候，胡成乐正守在公司门口等着他，他似乎已经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话语变得生硬许多。
“下午还会有卡车将货物送过来，待会还需要许程你多出力气。”
“没问题。”
许程站在门口散着热气，上楼下楼的过程重复几遍，他的身体也冒出不少汗水。他看见唐一冉站在胡成乐背后，又用手掩着笑容。
“唐小姐让我询问你，今天晚上是否有空她想请你和我聚一顿餐，也算是犒劳我们三个。”
等胡成乐话音刚落，唐一冉就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补充道:“是胡先生提出这个建议的，但他有些不好意思直说。”
许程并不想让胡成乐和唐一冉失望，但他已经答应过陈缙泽今晚回家，就不可能再参与他俩的聚会了。
想清楚自己的内心想法，拒绝就不再那么令人为难。
“今晚我已经答应过室友要和他们吃晚饭，没办法陪着二位。”
“这不是问题。”
胡成乐也不想让许程自责，刚想请他坐下来休息，唐一冉却先用惊叹的语气说道:“许程跟室友的关系听起来很好呢。”
应该是吧，许程也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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