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陈缙泽房间的床本来就是双人床，多躺一个童晟算不了什么，被子也能俩个人共同盖着。
可能是为了避嫌，陈缙泽将那只柴犬玩偶摆在他和童晟之间，无论谁想要趁着睡觉时触碰对方，都得绕过那个玩偶才行。
陈缙泽并不会做苟且之事，而且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现在还真有些疲惫，摆个玩偶只是为了让童晟安心。
童晟将手搭在自己脖颈上摸了一会，被陈缙泽咬过的地方呈现出独特的磨砂质感，虽然现在不怎么疼痛了，但他心里仍然有些不适。
幸好明天不用出门，但后天应该得带着牙印去跟胡成乐见面了。
童晟看不见陈缙泽现在的样子，否则他哪怕抱着陈缙泽啃，也得在他身上也落下一个牙印。
童晟决定不再思考有关于陈缙泽的那些事情，安心休息。可当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的却是陈缙泽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奶牛猫是陈缙泽，这算是好事，毕竟他不用担心那天的聊天内容被其他人知道。而且先前积攒下来的情绪也有了释放的对象，他要是以后和陈缙泽相处不下去了，还能拿这件事要挟。
不过最令童晟不理解的还是陈缙泽说的另外那些话，他亲过陈缙泽，那个时候陈缙泽明明一点反应没有，那是怎么知道亲吻这件事的
还有，陈缙泽也亲过他
可能是困惑太甚，童晟没休息太久，就忍不住睁开了眼，陈缙泽还躺在他身边，似乎是睡着了。
“陈缙泽”
童晟尝试性喊了声名字，陈缙泽听到以后翻过身，又将被子扯过去一点，再看向了童晟。
“你也没睡着”
陈缙泽现在比较困倦，眼皮也沉重得不愿意睁开，但他的精神还算清醒。刚才看恐怖片时陈缙泽也没被吓到，现在也能腾出精力去陪着童晟。
“睡不着，要不我们再聊会天”
童晟握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他没有将头转向陈缙泽那边，反正也看不清陈缙泽，他不如盯着别的地方。
“聊什么”
陈缙泽没什么好主意，以前跟他一起躺在床上的人都不会谈到这些，不然他肯定能够积攒下不少床上故事。
“你什么时候亲的我”
童晟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给过陈缙泽机会，他来陈缙泽房间的次数虽然挺多，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清醒的。
“刚才不是亲了你好几下，不满意”
陈缙泽当然清楚童晟在问什么，但他的想法也很简单，以后亲吻的机会还多，没必要讨论之前的事情。
“你说过你偷亲过我一次，但我没有印象。”
童晟有些不依不挠地纠结这件事情，陈缙泽也不愿意继续瞒着他，就将童晟刚来公寓那会发生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那天我看你睡着了，就往额头上亲了一口，没想到你都没有注意到。”
童晟还记得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在梦中，他正沉入海底，而虎鲸亲吻了他。
不过比起亲吻本身，童晟更看重的是它的意义，这件事情发生的越早，也就证明陈缙泽对他动情越深。
“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童晟提到了“喜欢”，他从懵懂无知走到现在，也算是把握住这种情绪。但陈缙泽听见他这么一说，倒是忍不住越过那只玩偶，将手搭在童晟的腰间。
就像那天看电影时一样，不过他们靠的没今天这么近，彼此也留有悬念。
“你可真自信，我是看你对心里的想法遮遮掩掩，才给你一个回应的。”
陈缙泽知道童晟不善于表达情感，他只好等他等到现在，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求仁得仁，没让他白等。
“我只是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清楚你怎么看待我。”
童晟自然得给自己辩解，哪怕到了现在，他也未必全盘接受陈缙泽的爱意，亲吻更像是各得所需，毕竟他和陈缙泽都需要对方。
“我也不喜欢一见钟情，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陈缙泽将眼睛闭上，又用另外一只手揉着眼眶，强撑着精神陪童晟聊下去并不是个好主意，他生怕聊到一半，自己先睡着了。
于是陈缙泽就用手缓慢拍着童晟的身体，嘴里也哼着音乐曲调，想要安抚着童晟入睡。
“早点睡吧，有事情可以明天再聊。”
童晟辨认着陈缙泽唱出来的每个音符，他忽然意识到这首歌的旋律很熟悉，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再配合上童晟那温润如玉的音色，估计他下次想起这段旋律时，应当是在梦里。
“你真要睡了”
童晟将手搭在陈缙泽的手背上方，突如其来的触感令陈缙泽猛地一清醒，嘴里的音符骤然停止。
陈缙泽只好叹了声气，拍了童晟几下，又继续说道:“还想聊下去的话，你先说事情。”
“刚才亲吻的时候，你的嘴里为什么会是甜的”
童晟找不到甜味的来源，但它显然真实存在。每当童晟回忆起和陈缙泽接吻的过程时，他会不自觉地想起那种味道。
“呃你还记得那三颗糖果吗，在你进来之前，我刚吃下去最后一颗糖果。”
比起把糖果放到过期了，陈缙泽更想找机会将它们吃完，现在时候不早，补充点热量是个好主意。
但没想到童晟进来了，陈缙泽就陪着童晟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亲吻自然而然地染上糖果的甜味。
“我现在喜欢这份礼物没有骗你。”
糖果起到了增色的效果，童晟明白与陈缙泽接吻是件甜蜜的事情，假如他以后还记得今夜的初吻，那么记忆也会是甜到发腻的。
谈到亲吻，陈缙泽就想起一直没能实现的念头，和童晟相处久了，不办正事，那也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他压低了声音，趁着夜深无人，有些喃喃自语的意味，却恰好能让童晟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陈缙泽，你还记得我下午怎么评价那个男人的吗”
童晟自然明白陈缙泽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有些为时尚早。
童晟有些后悔聊到这里，但他也不介意按着陈缙泽的想法思考下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在期待未来。
“让我想想等我们真在一起了，再那么做。”
童晟说的真在一起，不只是指他俩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地躺在床上，但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为了陈缙泽走到哪一步。
如果只是在公寓里，他和陈缙泽可以要多亲密有多亲密，但只要暴露在公寓外的阳光底下，他俩可能就得形同路人。
童晟比任何人都清楚，普通人会如何看待他和陈缙泽，他害怕遭受指责。哪怕陈缙泽答应会与他一起面对街谈巷议，童晟也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和陈缙泽并非门当户对，即便他是个姑娘，陈缙泽家里人也不会轻易接纳自己。
而且感情会不断生疏，等热恋期一结束，陈缙泽对待童晟并不会比其他人好太多，假如他找到了新的心动对象，那童晟又算的了什么
心绪飘落，童晟始终不曾放下杂念，他虽没有动静，心里却惶恐不安。
“陈缙泽，我爱你，你也爱我吗”
童晟看向陈缙泽，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在黑暗当中，他很清楚对方闭着眼睛，不知是否清醒。
过了一会，大概是陈缙泽想明白该说些什么，也没睁眼，就张口对童晟说道:“这是什么问题”
嘟囔过后，陈缙泽也总算给了童晟答案:“我当然爱你。”
“但是，该睡觉了，晟宝。”
童晟听着陈缙泽对自己的称呼，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将手搭在自己额头上方，正准备安稳地入睡。
但他忽然觉得房间内实在有些寂静，就朝陈缙泽说道:“我想听你哼刚才那首歌。”
“好，都听你的。”
陈缙泽仍然靠着枕头，但乐曲开始了它的前调，童晟听着歌声婉转，一放下心中愁绪，也就安然入眠。
陈缙泽哼唱的旋律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只留下响在空中的余韵。
童晟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手机不在身边，他也确认不了现在时间。
陈缙泽的床铺跟他的床质感不同，他睡得其实不太舒服，但主要醒来的原因倒不在于这些。
他身上没盖着被子，手臂和脚踝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童晟觉得自己鼻子又是一痒，但总归没有打出喷嚏来。
他看着抢走自己被子的陈缙泽，恨不得把他叫起来，但想到现在的时间，只能含着恨意将被子搬回来一点。
然后童晟换了个姿势，用身侧将被子的一头压住，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子再被陈缙泽挪走。
陈缙泽睡眠质量并不好，他还不太习惯跟人一起睡觉，特别是童晟扯被子那会，他直接迷迷糊糊地被他弄醒了。
等陈缙泽稍微清醒一些，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童晟还睡在他的身旁，只是他俩没再接触彼此。
陈缙泽宁可不合法理，也得将手搭在童晟腰上，等他再次感受到熟悉的触感以后，他又用力抱住童晟。
他的身体就往童晟那边靠过去一些，这也引发不少连锁反应。
陈缙泽撞到了那个柴犬玩偶，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好歹陈缙泽答应过童晟，他不能越过这个玩偶。
在将玩偶摆回原位后，陈缙泽躺在自己位置上，没再继续抱着童晟，只是手还倔强地搭在童晟腰上。
窗户外面的高楼还亮着灯，这座城市的夜晚格外漫长，度过夜晚的方式不只是熄灯与否，守在夜里的人往往会在入睡和醒来之间进行交接。
等到云霞出海曙，太阳彻底升在东方天空上时，墨黑色的天空全然被光芒照耀成蓝粉色。
再过一会，日光透过窗帘与窗户，浅浅映在墙上时，陈缙泽和童晟仍然沉浸在各自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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