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突然冒出来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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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侄？这个称呼太过亲近，李平旭的笑意变冷，用脸色的变化表明自己并不想多出个“贤叔”或是“贤大爷”来。

        莫正青的神色也不好看。他心想老季你啥意思呀，我称李老师为兄弟，你却叫他贤侄，这是要强行当我长辈占便宜吗？

        季掌柜经商多年，自然能猜到两个人心中所想，于是赶紧解释。

        听了他的解释，李平旭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称呼自己——原来，李平旭的父亲生前跟季掌柜是朋友，后来李父过逝，李平旭的消息也随之断绝，直到今天莫掌柜提起，季掌柜才得以跟朋友之子相聚。

        所以，季掌柜要叫李平旭为“贤侄”。

        不过因为不是实在亲戚，所以跟别人不发生关系，大家各论各地，不存在自己非要装长辈的意思。

        听到季掌柜的解释，李平旭搜索记忆，隐隐约约对季掌柜有些印象，他说的并非虚言。

        不过季掌柜的话也不能全信。以他的人脉与财力，想到找李平旭并不难。可是自李父去世之后，李平旭再没看见过他的身影，也没吃过他半粒米，说明季掌柜从来就没想着帮助老友之子。

        至于今天为什么变得热络起来，不问元芳，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莫正青将双方介绍完毕，午宴正式开始。

        虽然李平旭得到莫掌柜的推崇，不过眼下只是个普通的老师，桌上几个掌柜都是天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刻意放下身段去跟李平旭套交情。

        至于季掌柜，他虽然比别人热情些，可是发现李平旭对自己这位“叔叔”的态度居然如此平淡，心中有些羞恼，所以也不像开始时那样热忱。

        对这种情况，身为东道主的莫正青有些尴尬——他今天原本没想让李平旭当客人，只不过季掌柜强烈要求，所以才会请李平旭过来。

        没有共同语言很难聊得投机，所以可以预料，李平旭很有可能被有意无意地冷落。

        还好，看平旭兄弟的表情自然，没有将被冷落的事情放在心上，等事后自己再跟他解释明白就好。

        商人聚在一起，谈论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商贾之事。

        这些天来，因为要给城主虎大千祝寿，天景城外来众人员很多，商业要比以往更加繁华，几个掌柜的都很高兴。

        唯有珍宝阁的许掌柜兴致不高。

        姓宋的老板跟许掌柜颇熟，跟他碰杯后问道：“老许，怎么不高兴？我听说你的珍宝阁最近生意也不错呀。”

        许掌柜仰头喝完杯里的酒，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生意好与不好，跟我关系不太大了。”

        众掌柜俱惊，纷纷询问原因，许掌柜微露苦笑着道：“我得到消息，东家准备派别人来接替我，而我则会被调回京城养老。”

        听到这话，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珍宝阁跟天香楼类似，都是京城大家族的产业，掌柜的去留，只在幕后东家的一念之间，根本不能自主。

        许掌柜今年不到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如果从外派的一把手变成无足轻重的闲人，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许掌柜，你先不要担心，毕竟没有正式的任命，也许你听到的消息有误呢。”同为外派掌柜的莫正青劝慰着，然后张罗一口酒，转移了话题。

        许掌柜苦笑着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清楚，虽然东家没有正式任命，但是已经对别人透露过这个意思，等到虎大千寿辰结束之后，就会将替换他的人派来。

        众人继续饮酒畅谈，只是因为得知老朋友要走，所以气氛没有开始的时候热烈。

        李平旭始终始终保持低调。

        身为老师，他得准备一下明天的课程，好让学生们更好地掌握点穴截脉的知识。

        所以他的心思没放在社交上，只是季掌柜跟他说话之时，他才会小声回应一两句。

        季掌柜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之前跟大家说的基本上是真的，只不过夸大了他跟李父之间的关系——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李父死后，市侩的季掌柜再没去关注李平旭这个孤儿，直到今天听莫正青提起这个名字，他才想起来这层关系。

        从莫正青的言语中，季掌柜听出了其对李平旭真心推崇之意，再加上他之前得到的消息：天景城提司的女儿、教师协会的秘书长胡晓依被人所救，那个人就叫李平旭。

        因为以上两点，所以季掌柜才竭力主张将李平旭请来，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用以前的关系跟李平旭重新取得联系。

        在季掌柜想来，像李平旭这样的无钱无势的小吊丝，骤然跟自己这样的成功人士搭上关系，那还不得巴巴地跑到自己身边奉承讨好。

        可是万万没想到，现在的情形正好反了过来，自己主动在关心他，而这小子却对自己带搭不稀理！

        这个时候，万家米行的万掌柜给许掌柜出主意道：“我说老许，现在正赶上虎城主的百岁寿辰，你想办法把珍宝阁的销售额度提上去，这样传到你们东家那里，兴许就会打消调换你的主意。”

        其他掌柜纷纷附和，表示这个办法可行，如果许掌柜有这个想法，他们几个可以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多买些珍宝阁的商品，帮助许掌柜度过难关。

        许掌柜再次苦笑摇头。

        得到消息之后，他曾想了各种办法，其中自然包括提高业绩。可是天景城毕竟太小，再怎么努力也多赚不了多少钱。

        至于请别人帮忙，也没什么用，东家又不是傻子，销售额度猛然提高很多，自然会调查清楚。到时候结果出来后，东家会笑眯眯地拿着偏得的收益，调离的决定却不会改变。

        “谢谢诸位好友关心，想要引起东家的注意，至少要让销售额度达到原来的三倍。我大致算过，在天景城里，就算赶上虎城主寿辰的机会，也难以实现。”许掌柜叹气说道。

        要三倍呀！几个掌柜的互相看看，没再说帮忙的话。

        事实上，如果在座的四个掌柜联合起来，耗尽家产，确实能达到这个目标——只是，他们跟许掌柜又不是生死相依的好基友，犯不上拼着全家天天吃咸菜也要把他留下来。

        饭桌上暂时陷入静默状态。这个时候，季掌柜忽然笑了，然后开口说道：“平旭贤侄，莫掌柜总夸你是经商奇才，你想个办法帮许掌柜度过难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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