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有妖魔处斩妖魔

“当然没有说完。”慕白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方涂双手撑面，饶有趣味地看着慕白，像是在看一只不知量力的虫豸。所谓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更不知死之将至也。

“有。我还想说斩妖司的诸位，眼前有僵斩不得，冤！迟家二十三头僵尸，有官包庇也被斩，冤！大楚天下，太平盛世，竟有妖物作祟，冤冤冤！”

“以身饲僵，冤！亲朋死别，冤！仗妖抗僵，冤！此十一载奇冤，亦十一载奇辱！在座诸位，口口声声太平天下，口口声声为民做主，你们的良心不痛吗?你们还有良心否?堂前牌匾，明镜高悬，你县令心明镜安在?僵尸是妖魔，你等更是妖魔！”

慕白大口喘着粗气，怒发冲冠。

大堂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诸位官吏像是冥狱里的鬼差，脸色阴沉到发绿，仿佛将要择人而噬。

“你说了这么多，看来僵尸是你除的?”李负山柱刀于地，右手撑在刀柄上。

“是我杀的又如何?”慕白反诘。这是在探自己的底，看自己有无帮手。青阳官府，让人心寒。

“胡说！你只有三境，昨夜剑气，分明是四境剑修所有。”李负山喝道。

“那是你等有眼无珠。”慕白讥讽道。

“本官不管僵尸是不是你杀的，也不管你身后有没有人。青阳县的事情，就此收手，本官尚能饶你一命。”方涂泰然自若，完全没把慕白放在心上。

“饶我一命?怕不是放我离去，你等一路尾随，看我有无同伙吧?若没有，在下怕是便要死于非命了。就是不知道若我身后当真有四境剑修，又当如何?”慕白一语拆穿了方涂的如意算盘。

“所以说，人太聪明才让人讨厌。小子，你这么聪明，会死的。”方涂捻着嘴角的胡须，露出森然的牙齿，“就算有四境剑修又如何，在方家面前，还是蝼蚁。”

李负山在听到方涂说出方家二字的时候，心头也是一沉，暗道一声果然。“还好自己没有与这厮撕破脸皮，不然斩妖司也怕是保不住自己。”

慕白想起了阮晦说过的话，“方家?方休那个方家?”

之前的诛魔相中，方休崩于太陵。

“哦?你倒是知道得不少，没错，就是太陵方家。小子，话说到这，你不死也得死了。”

时间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寻常药物毒的是肉体，时间腐蚀的是灵魂。诛魔相的后代，竟也不乏方涂这种草菅人命、纵魔为恶之徒。

衙役们将慕白包围了起来，斩妖司的众人在李负山的示意下也缓缓抽刀。

慕白运转起罪裔演武，全身血气蒸腾，金边赤鳞从覆盖住慕白全身。慕白仿佛是身着重甲的铁浮屠。

“打坏了公堂，怕是不好吧。”慕白甩了甩手腕，“出去再打如何?”

方涂冷哼一声，想借百姓让自己束手束脚?那你怕是找错人了。方涂起身“就依……”

“你”字还没说出口，慕白一拳递出。

慕白骤然发难，方涂来不及运功抵抗，便被慕白一拳钉在了墙上，慕白竟是一拳打穿了方涂的肩胛骨。

说时迟，那时快，慕白又是一拳递出，砸碎了方涂满口牙齿，牙齿混着血水、口水溅了一地，洒了一墙。

慕白随后躬身后掠，躲过了袭来的刀剑，撞门而出。

大街上还围着等着看热闹的街坊，见到慕白模样都是惊叫出声。

“青阳县衙，捉拿妖人，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主薄从大堂内跑出来，喝道。随后他又钻进了大堂。他可没修为傍身，叫他趋炎附势、狐假虎威尚可，叫他上阵杀敌那可能是强人所难了。

百姓闻言纷纷四散奔逃，各回各家，紧闭门窗。却又留下一丝缝隙，观察着场内状况。

“兀那妖人，竟敢偷袭本官，今日本官定将你斩首于此，防你再度害人。”方涂大步跨出，而此时他身上的伤口竟已接近痊愈，肉眼看上去全然没有受伤之状。

慕白眼神微凝，在破障的观察下，方涂筋骨之中隐藏着金色脉络，正是那金色脉络散发的气息在修补他的伤口，转眼间就连皮肤都光滑如新。

“谁是妖魔，大人心知肚明，何必多言。”

慕白左脚蹬地，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一拳轰碎了一名衙役的心脏。

旁边的衙役见此情形，提刀便斩，谁知慕白却不躲不闪，任凭衙役砍在他身上，反而是一拳直击衙役下颚。

刀砍在慕白肩上，便被赤鳞挡住，再难寸进，该衙役反而是被慕白一拳穿头而过。

另有三名衙役合力杀来，尚未到慕白身前，便被细微的红线阻挡、缠绕、绞杀，原地只剩下破碎的肢体。

剩下的衙役们都胆战心惊，再不敢抢先出手。

“负山兄?”方涂提醒道。

李负山自然知晓方涂是叫自己去试探慕白，不过此时箭在弦上，自然容不得他不出手。

李负山抽刀而立，身上岩铠凝结，转眼间便化作了三米有余的岩铠巨人。

岩铠龙首龙纹，却又有大地般的古朴承重之感，岩铠附身之时，周围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李负山持刀而劈，刀落如山，将慕白劈得节节败退。

方涂大笑道:“闻说李兄之负赑衍山诀，乃古时大能剖解大妖赑屃所创，今日一看果真不凡。”

李负山却没有他表面上这么轻松，慕白看似节节败退，却分毫未伤，反倒是自己被刀上传来的反震，震得虎口发麻。

“到此为止了。”慕白止住身形，左手捏住刀刃，右拳直击李负山面门。

李负山抽刀不得，便欲弃刀而退，但却有细微丝线拦在其身后。一时间李负山进退两难，只好交叉双臂准备硬接慕白一拳。

方涂见形势瞬间逆转，李负山转眼便岌岌可危，急忙出手。

只见数百根树藤破土而出，迎向慕白的拳庚，剩下一根木藤卷向李负山，将其自空中抛了回来。

木藤并没有挡住慕白的拳头，慕白冲将出来的一刹那，见李负山已被方涂所救，便调转身形，鹊起鹘落之间，便锤杀斩妖司三人。

“你这是与整个大楚作对。”方涂怒道。他到底是想不明白只一个区区三境修士，怎有如此杀力?

“与整个大楚作对?”慕白仰天大笑，“大人好大的口气，白不过是有妖魔处斩妖魔。何谈与大楚作对?你方涂有几个胆子敢代表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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