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何谓青山孙策年
“我需要付出什么?”慕白看着沈老爷子，认真道。
少年知道现在的自己实力、地位、身份，一无所有。但他并不认为这些东西他以后依然没有。慕白不是傻子，当所有人都说一个人天赋高的时候，那个人天赋自然不会差。换句话说，慕白的未来或许能有无限可能。
“付出什么?”沈老爷子哑然失笑，“小子，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能否成长起来也是两说。老夫说要教你拳不过是看你天赋不错而我赋正好闲在家罢了。真要说付出，就等你有那个本事的时候再说。”
沈老爷子一生见过太多少年天才，但他们大多都没有挺过这个千帆尽渡的时代。早夭的天才，便不再算是天才。老人是九境武夫，想拜在他门下的人数不胜数，就连朝廷都多次旁敲侧击，但老人始终摇头。而今日突然萌生出教拳的想法不过是因为见慕白天赋不错。再加之慕白光溜溜的头顶让老人想起来他那远在盛京的独子，仅此而已。
沈新停暗暗地给慕白使眼色，他爷爷想教拳，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这可是九境武夫的亲自教习，你还犹豫什么？
“练武和练剑冲突吗?”慕白还是有些犹豫。
“冲突，武夫体内无剑气，剑修剑气不容于武夫金身。古时不乏有武夫想修剑修、剑修想炼体者。但前者一辈子都修不出剑气，后者金身一成便被剑气尽数毁去。”
金身是武夫的前提，只有炼成金身，才能修成一境武夫。而所谓的金身在江湖上通俗的叫法便是金钟罩，铁布衫。
老者转头看着慕白，“你已经是四境武夫了，还想当剑修不成。”
慕白沉默，独自消化着心中的震惊，然后一剑风起腾云而上。沈府上空，剑气如龙蛇翻滚。
“这算是剑修吗？”慕白小声道，有些心虚。
沈府三人沉默了，打脸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你再递一剑。”沈老爷子眯起眼睛，看着慕白。
一泓秋再度上撩，还是风起一剑，还是剑气如龙蛇翻滚。
沈老爷子低头不语，一路上若有所思。
“牛啊。”沈新停悄悄向慕白竖起了大拇指。沈兰薇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三人跟着沈老爷子走入正厅。
一位富态的老太正在摆着碗筷。
“奶奶。”沈兰薇冲进正厅，一把抱住了老太。沈新停也是躬身行礼。
“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盛京比我们这天都如何啊？”老太乐呵笑道。。
天都便是中州最大的城池，也是中州教所在之地。
“盛京到处都是禁区，不好玩。”沈兰薇瘪瘪嘴道。
老太笑得前仰后合，“盛京是国都，自然不能让你这丫头到处跑。”
“吃饭，吃饭。”沈老爷子打断了婆孙的叙旧自顾自吃了起来。
老太皱了皱眉，不知道沈老爷子这是搞的哪一出，不过孙子孙女刚回来她也没有给老爷子甩脸色。
相处了大半辈子的夫妻，显然比旁人更懂得经营。
“老婆子你读书多，知不知道有什么情况可以让人同时兼顾练武练剑?”沈老太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同时兼顾练武练剑?”老太向慕白看了过来。一屋子里的气氛她自然看得明白，根源就在慕白这里。
慕白眨了眨眼睛，看着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一起的四人。
“跟脚要被看穿啰。”慕白魂海里的阮晦幸灾乐祸道。
老太神色凝重，缓缓站起身来:“古往今来，能同时兼顾练武练剑的唯有一种可能。”
老太看着慕白眼睛，一字一顿:“只有诛魔相。”
诛魔相一出，沈老爷子长呼一口气，果然如此。
慕白被老太看得发毛，小松鼠也将头别了过去，不敢与老太对视。
“似九大心相这种天才，无论哪个势力都是要当接班人保护起来的。小子，你是哪个势力的人，只身来天都干什么。”
“青山。”慕白魂海中阮晦阴沉着眼道。这老太婆，想跟他抢人?
老太非是寻常老太，名叫洗秋。洗秋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洗夫子这个称呼在大楚的官场、文坛却几乎是无人不知。
书院第一位女夫子，洗秋。也是书院的三位副院长之一，在大楚那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洗老太一听自家老头子这样问，就差不多确定慕白身后根本没有什么势力。毕竟但凡慕白背后有人指导，必然会将之护得周全，不可能让慕白孤身前往天都。更不可能不告诉慕白只有诛魔相才能剑武双修之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慕白身后是许幼临与阮晦。许幼临不了解诛魔相，阮晦又只是残魂，很多事情都忘了，这才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
老太在等，她在等慕白说出他自己身后并没有势力。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将慕白拉拢到书院。
“晚辈是随青山的前辈来中州的，不过前些日他去寻人了，等此间事了他便会带晚辈回青山。”
慕白稍一思索便知道是哪出了问题，他也是聪明人，转眼就答得滴水不漏。
“青山?倒也是个好去处。”洗老太点点头，“你那前辈叫什么名字?”
压力来到了慕白这边，他自然不能说是许幼临，万一老太知道许幼临，那许幼临便直接败露了。
“说孙策年。”阮晦从口中挤出一个名字。
“保险吗?”慕白以心声询问。
“你没得选。”阮晦骂道。
洗老太看着慕白犹豫不定的眼神，微微皱眉，这小子莫非骗我不成?
“孙策年。”慕白故作镇定道。
“孙策年?！”沈老爷子和洗老太同时惊呼出声。
两人面面相觑。
“这老骨头果然没死。”沈老爷子笑骂道。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来中州干什么。”洗老太眉头紧皱。
“多大的事，他就算是杀上中州又与你我何干?”沈老爷子倒是淡定许多。
“我怕他杀上中州之前先来找你喝酒。”洗老太冷哼道。
“那就喝酒。中州又能把我如何?”沈老爷子畅快大笑。
“若非朝廷规矩，我早和我那老兄弟打上中州了。”
“你不是没打过。”洗老太也挂上了笑意，眉眼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孙前辈，很强吗?”慕白疑惑道。
沈老爷子扯开嘴角:“闭关前，天下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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