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大楚天下，剑气行走
天道小人这次破天荒地说了不止一句话。
慕白这才知道，薄书丛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是因为它本身就是死去的天道。
而天道严格说来其实是没有死生这个说法的，死的不是天道，而是天道所诞生的意志。
而如果薄书丛能吸收许多诸如无字天书这种至宝所蕴含的天道，那么它就有可能会诞生新的意志。
至于无字天书为何与薄书丛反应一样剧烈，那就说不准了。
或许是怕，或许是高兴，或许是受宠若惊，除了当事书，谁知道呢?
除了祭祀典礼外开山大典还有诸多节目，但慕白显然无心于此间。
他四下张望着，想把自己丛资料中看到的人物与现实重叠。
值得一提的是陈青帝和解晴柔也上了云端，似乎和旁人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的请柬。
不过，这多多少少也给了慕白一些底气，让他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一个时辰就此过去。
典礼结束，十三座巨大的石碑从仙山山顶依次向下排开，石碑上剑气肆虐，搅得周遭空间都有些扭曲。
这次说话的虚影便不是先前的仙风道骨的老者了，而是换成了一个白面书生般的中年修士。
中州，白骆，十二副教之一。
“中州百年开山，开山亦要收徒，广布我中州妙传。此次弟子选举，第一关是悟剑碑。前百名走上道山者，可为传教弟子。”
白骆朗声说道。
道山，便是眼前仙山的名字。
慕白闻言精神一振，终于该自己上场了。
第一块碑矗立在道山脚下，其下已经有不少人盘腿参悟，只是尽皆眉头紧锁，看上去进度应该不太好。
慕白从怀中掏出沈新停给他弄来的名帖。
中州弟子考核也非是想参加便能参加的。
在中州开山的前一年便会有中州的报名点在各县生根，首先便要在报名点报名，筛选掉其中修为、年龄不符合标准之人。
然后剩下的人则会上报到州府的办事处，在那里再筛选一次，确保各州只剩一万人。
而后这九万人连同各修行家族的弟子共十万人才能收到名帖，参加中州的弟子选拔。
慕白手中的名帖自然是沈家动用的关系给他弄来的。
石碑前的广场上，排着十列长龙，先检查过拜帖才能参悟碑石。
慕白排在中游偏后的位置。
前方插队、帮排的现象比比皆是。
甚至还人有因此打了起来，直到当双方皆被取消了名额后，这种现象才好了很多。
慕白却并不焦急，中州敢这样安排，说明排队的这点时间其实对参悟碑石的影响很小。
至于排在前面就能找个好位置这种事情，慕白也并不认为这样就能影响到什么。
都是修行者，那么大的石碑，隔多远看不见?
再者说，那些走在前面的人，也没见几个能在石碑面前参悟。
光是那强横的剑意他们都受不了。
所以与喧闹的人群不同，慕白反倒是一言不发，脸上不带丝毫情绪。
“他凭什么插队?”突然，前方传来怒喝。
慕白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位公子哥径直走到最前面递交名帖。而中州的执事竟然没有阻拦，反而是直接将他放进去参悟剑碑。
“八大世家中前来参加中州弟子选拔的青年才俊不用排队。”
那执事看了一眼躁动的人群，淡淡道。
先前那些义愤填膺的人们瞬间哑了火。
八大世家从来便是大楚的特权阶级，谁敢有意见?
甚至都不是不敢，而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奴性，是会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慕白看着那位忙不迭对着公子哥的背影道歉的修士，心里有些悲哀地想道。
如果慕白没有记错的话，那位插队的公子哥，就是声明在外的宁家鹏鸟，宁腾。
宁家家主宁虞城曾言，我儿宁腾有鹏鸟之资。
而宁腾也没有辜负宁家的期望，年仅十七便已是第五境的强者。
除了宁腾之外，后面陆陆续续还有百余人插队，都是八大世家的弟子。
其中几乎所有人都与慕白脑海中的资料对得上号。
除开方家的一名红衣女子和季家那位少主。
不过看季知遥的样子，他们家那位少主应该是极强的存在才对，怎么会来参加中州的弟子选拔?
毕竟少主这样的存在，无论哪个家族都不会送到其他势力培养。明里暗里的争端太多了。
而且那位少主似乎有意无意间望了慕白一眼，这就更让他心生警惕了。
和慕白同样奇怪的，还有云端的王志。
“那位大姐怎么会参加中州弟子选拔?”
王志瞪大眼睛，望着身旁的季知遥。
季知遥摇摇头，无奈道:“少主的想法哪是我能揣测的。”
“啧啧啧。”王志咂咂嘴，“她上去这不是欺负人吗?”
季知遥叹了口气，看着下方踌躇满志的少年们，极为罕见地附和道:“真可怜。”
很快，甚至不到半个时辰，就排到了慕白。
慕白从怀中抽出名帖。
执事眉毛颤了颤，起身拱手道“公子里面请。”
慕白吃了一惊，也连忙回礼。
对方必然不可能是被自己的美貌、气质所折服。
想必是沈新停给的名帖有些文章了。
慕白走后，执事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要么平淡地点点头，要么就是一个生冷的进字。
“先生为何前恭而后倨?”终于有一名读书人模样的少年忍不住问道。
执事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沈家的名帖，不值我一个小小的执事以礼相待?”
“那先生为何对我等如此冷淡?”
少年再度问道。
“因为你们确实不值。”
“哈哈哈哈哈哈。”
“执事言之有理。”
正好一旁又来了一群公子哥插队，空气中顿时洋溢起快活的气息。
慕白暗暗摇了摇头，体面总是与身份相对应的，想要体面就要有与之相对的身份或者实力。不然只会像身后的少人一般，平白遭人耻笑。
慕白看着身前高大百丈的剑碑，缓缓呼了口气。
哪怕青山已不是大楚最强盛的宗门，但剑修依然是大楚最强的修士。
大楚天下，剑气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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