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是因为我喜欢她
他变了，变得多愁善感，喜形于色。
刘子芸始终不会忘记，在丁晨扬生日会上，见到叶羽凝第一眼时，就从张禹珉眼底看到了偏爱。可她怎么甘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喜欢上别人？
“以前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刘子芸一脸倔强的看着张禹珉，泪眼婆娑。
张禹珉仍旧一言不发，任由刘子芸咄咄逼人的发问。
原本兴致勃勃约来爬山的一行人，就这么站在山脚下，僵持不下。
丁晨扬率先打破僵局，“走吧走吧，再不上去太阳都要落山了。”
刘子芸的性格他们都知道，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
喜欢上张禹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有的人，哪怕只是站在那里，所有人还是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耀眼的锋芒不会因为低调被遮盖，也不会因为疏离而让想要靠近他的人望而却步。
可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郑乾乾拉着泪流满面的刘子芸往山上走，丁晨扬和刘子睿跟在后面。本应该置身事外的叶羽凝，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想，自己今天是不是也不该来。
思绪在飘飘浮浮，眼看着前面的几个人已经走远了，叶羽凝还呆在原地。
张禹珉宽厚的手掌在叶羽凝面前挥了挥，像是察觉到她情绪低落的原因，皱着眉说，“不关你的事。”
“哦。”
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掌又放在叶羽凝面前，“书包给我。”
“不用，我自己背就好了。”回过神来，叶羽凝把背在胸前的书包紧了紧，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薄凉的张禹珉，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是笑脸相迎，让叶羽凝早忘了他从小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主心的人。
有些人，骨子里带着的东西，是改不掉的，即使他会伪装。
张禹珉却没了更多的耐心，没再管叶羽凝同不同意，直接把她的帆布双肩包拿了过来，背在身上。
“放那么多东西不重吗？爬山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
近几年，临川市大力发展旅游业，临延山便是一处景点。恰逢国庆，来往的人比平时只多不少。
叶羽凝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临川市人，但从来没来过临延山。
一是没机会，二是没兴致。
上了山叶羽凝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几个都是空手过来的。
爬山路的台阶和树荫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小摊贩在吆喝。她这一书包的东西倒显得多余。
刚刚还跑在最前面的丁晨扬，回过头来就看见叶羽凝坐在了路旁边的石头上休息，又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张禹珉。
随手摘了朵路边的牵牛花，一蹦一跳的冲了下来。牵起叶羽凝的手，把花夹在了她的指缝里，“小凝妹妹送给你。”
看了眼丁晨扬塞过来的紫色牵牛花，叶羽凝有点惊讶，而后又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鲜花配美人嘛。”说完丁晨扬立起身子来，右手贴额头，做了个salute的动作。
看着他的动作，原本还因为刘子芸生气，惴惴不安的叶羽凝，一下子被逗笑了。
丁晨扬顺势坐在了她旁边，“你这是累了？”
“是有点。”叶羽凝擦了擦额前的虚汗，用嘴巴呼气。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体力，走了快半个小时也没见歇一下。
丁晨扬见她这模样，像是真的累极了一般，“哎，你这不行啊，还没爬到一半呢。我和你讲啊，山顶上的景色那叫一个绝美，保证让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说完又看了眼一旁冷着脸背着大红色书包的张禹珉，揪了揪书包上面挂着的的小白熊，“对吧，张禹珉。”
张禹珉面色没有起伏，沉闷的回道，“嗯。”
虽然才满十八岁，但丁晨扬已经开始兢兢业业的发展起他的红娘事业来。见张禹珉搭理了他，就又开始胡乱做主。
“这样，等下次放假，你要还想来，就让张禹珉带你来。他体力好，上来也不要门票，日出日落免费看。”
叶羽凝苦笑道，“今天能上去再说。”
“那你们快点啊，我先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丁晨扬又去追上刘子睿他们。
爬山是个体力活，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
冷热交杂，叶羽凝忍不住的缩了缩鼻翼，看着丁晨扬离去的背影，心想还得再歇歇才能接着爬。
一直站在旁边做保镖的张禹珉，见丁晨扬走后，倒有样学样的在岩石缝里找到了一朵粉红色的木芙蓉。趁着叶羽凝一个不注意，别在了她的耳后。
叶羽凝原本因为爬山缺氧两颊微红的脸，和这朵娇艳的木芙蓉相辅相成，不艳俗也不寡淡。
只是反应过来就要摘掉，张禹珉扣住了她的手，“别动，我先给你拍张照，还挺好看的。”
鲜花配美人？丁晨扬说的还挺有道理。
张禹珉说的自然，举止投足之间都皆是亲昵，手机在离脸只有十公分的距离，咔咔的响了又响，叶羽凝一时间也忘记了动作，呆呆的看向镜头。
这一幕落在了同行的几个人眼里，四人皆是各有所思。
冲击最大的自然是刘子芸，脸色变得像调色盘。突然间，她想起很久之前，丁晨扬说过一句话，“张禹珉不是没有心，只是懒得动情。他的心很狭小，只能放得下一个人。”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只能放得下一个人？可现在，她看到了。
有的人相遇是为了白头偕老，有的人相遇只是为了错过。可她怎能甘心错过？
走到寺庙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碧蓝的天，和一大朵一大朵的云，都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抓住。更高的山峰躲在了一层一层薄纱似的雾里。
太阳被云朵遮挡，露出薄薄的金光，落在寺庙的瓦檐上，像是给佛座也落了一层金光。
心灵则成。
叶羽凝从文殊菩萨庙出来，就找不到他们其他人了。但她也不着急，随意又在寺庙里逛了一圈，顺便给自己和乐茜求了个学业有成符。
把许愿符挂在树枝上，不小心撞见了站在竹林边上的张禹珉和刘子芸。
“我喜欢你五年了，你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吗？”刘子芸红着眼眶，微咬着唇说。
张禹珉面对这样的表白，像是一点也不意外，“看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
五年了，就算是冰山坐在火柴面前，也能被融化一点。刘子芸不信他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张禹珉反讽，“我不一直都这样吗？自私、冷漠、疏离。”
“是一样。可为什么叶羽凝一来，你就像是变了一个样。”
“你明明对谁都冷淡，自由随性，现在却开始变得优柔寡断，顾虑不安，甚至是降低自己的底线去做一些事情。她明明只是一个借住在你家的人、一个后入者，硬生生的加入我们的圈子，破坏我们的友谊。”
她永远不会忘记，张禹珉看到叶羽凝发在朋友圈里的那张合影，嫉妒和疯狂仿佛要从他的眼里溢出来。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他，却足以让她嫉妒到发狂。
叶羽凝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张禹珉，只觉得再开口时，他冰冷的声音仿佛能够冻成渣，“那是因为我喜欢她，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有她在，我根本不会过来。”
这还是头一次，刘子芸觉得张禹珉说的话可笑至极，“喜欢？她才来几天，你就喜欢上她了？你们男人的爱就这么泛滥？”
刘子芸眼眶越来越红，所有的委屈都写在脸上，但张禹珉丝毫没有退让，“不是现在，是一直。我喜欢她，比认识你久得多。”
听完，刘子芸的情绪更加激动，“怎么可能，你以前从来没有提起过她。介绍的时候也只说是借住在你家的亲戚，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认识的这五年，他们出去聚餐过无数次。任何人的生日party、节假日，他未曾缺席。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喜欢一个那么久，从未显露过半分。
哪怕是醉酒也好，病痛也罢，一次也没有让人察觉到过，他内心的脆弱。
“那是因为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都不同。”无数个辗转反侧，思念成疾的夜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刘子芸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完全崩塌，眼泪不自觉得一颗一颗往下砸。
“不可能，你肯定是感觉错了。既然你们从小认识，肯定是你把小时候的懵懵懂懂、还没来得及告别的遗憾当成了执念，误会成了喜欢。这不是喜欢，这不是喜欢！”
“对，如果她没有来一中复读，你根本不会再见到她。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命中注定。”
刘子芸完全失控，红着鼻子和眼睛几近咆哮的把话说出口，他怎么能喜欢别人呢？怎么可以？
空气静谧了许久，张禹珉才再次开口，“我不会让自己和她就这么错过的。就算她不来一中复读，高考结束后，我也会去找她。所以这不是命运的安排，是必然的事实。”
“……”
没再听完，叶羽凝靠在山门上，疯狂跳动的心律怎么也平复不了。脑海不停地回荡着张禹珉的那句“这不是命运的安排，是必然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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