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怎么过来了
另一边，从临川市赶过来的张禹珉，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位上，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昨天见看乐茜发的动态说：“祝我和凝姐北音复试顺利。”有意在下面评论了两句，就打听到叶羽凝今天下午还要来俞音考试。
正愁着没机会找她，正赶上今天他公历生日，就立马赶了过来。
前两天从刘子芸那里得知，叶羽凝亲口向她承认过不喜欢王奕峄，俩人互不来电，并且鼓励她追他。
又联想到丁晨扬生日那天，叶羽凝被摩托车带倒崴了脚，也是说不喜欢王奕峄。
一切那只能说明分开那天，叶羽凝说的是气话。
早八百年前张禹珉就后悔了，但就是怕她真的喜欢王奕峄，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成全。现在发现都是误会，没了这层隔阂，他死皮赖脸的心态又起来了。
怎么说都是寿星最大，叶羽凝不会那么不讲理，再给自己甩脸色。要是真甩也行，大不了就再死缠烂打一次。反正来都来了，总要见着面。
眼看着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俞音，张禹珉忍不住的东张西望起来，就怕和偶像剧里一样，和她插肩而过。
这是远远的，透过玻璃窗，张禹珉就看到一个身形像是叶羽凝的女生，双手抱膝的蹲在俞市音乐学院门口的牌匾下。
他对她一向很敏感，还未到目的地了，张禹珉就慌了神。急忙叫师傅在路口停车，付了钱就往校门处跑。
没想到真是她。
柠檬黄的琴盒被她扔在身后，厚重的礼服袋立在一旁，长款羽绒服拖地，本就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寒意还是怎么也抵挡不住。
张禹珉看着她轻微抖动的身体，好像在哭。
这样的状态，不言而喻。
张禹珉深呼了一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挡路的琴盒扶起来，单膝跪地蹲在她身侧。犹豫了许久的手掌在她身后轻拍，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叶羽凝，听见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侧身就看到了张禹珉的脸，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了，眼泪更是止不住。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张禹珉也更乱了。几个月来，梦见了无数次的人，就这么满脸泪痕的看着自己，心脏也跟着抽了抽。直到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跳，才控制住自己冷静下来。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折成三角将叶羽凝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又把她羽绒服上的帽子给戴起来，再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就这样相视无言，熟惗又自然的安抚，让叶羽凝原本就抑郁的情绪，波动的更加厉害。
用来御寒的羽绒服外套表面上，附着零度以下的寒气。叶羽凝隔着厚厚外套，再也控制不住的紧紧抱住一旁的张禹珉。
好像每次流眼泪，都能被他撞见。可又无比庆幸，还好是他。
俩人就这么若无旁人的抱在一起，来往的人群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张禹珉丝毫不在意，只要是在他怀里哭就好了。
不知道过来多久，叶羽凝终于停止抽搐，将最后一张纸巾递给她，张禹珉才顺着叶羽你不够的意思，将她松开。
把琴盒背在身上，张禹珉问她能不能走，要不要抱，叶羽凝摇了摇头。
没有强求，张禹珉又扶着她站起来缓了缓，才牵着她进了马路对面的便利店。
店里都是进出的考生，停留的人不多。张禹珉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把东西放好，才问店员要了两杯温开水和一份关东煮。
“喝点水。”将水吹了吹，张禹珉递了过去。
叶羽凝接过，小声的道了声谢。
轻抿了一口温开水又将杯身捧在手心，声音中带着些鼻音的问张禹珉，“你怎么过来了。”
张禹珉搓了搓有些冻僵了的手，说道，“放寒假了。”
叶羽凝揉了揉红肿干涩的眼睛，问，“这么早？”
“不早了，今天都27号了，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了。”
“哦。”叶羽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又老老实实的把张禹珉递过来的关东煮吃完了。
见她像是吃饱喝足，恢复力气，完全冷静下来了，张禹珉眼看着原本就阴沉沉的天色越来越暗，又问，“接下来要去哪？”
叶羽凝反应了几秒才回复，“北城。明天还有学校要考。”
张禹珉点了点头，而后拿起手机在小程序里面购票。
叶羽凝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奇怪，“你在做什么？”
张禹珉没抬头看她，只回了句，“买票。”
“回家吗？”叶羽凝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是，陪你回北城。”
“陪我回北城干嘛？”
“考试。”
看着张禹珉眼神坚定又认真的看着自己说，叶羽凝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失态了。
一时间有些尴尬，“我刚刚就是情绪太过激动了，一个没绷住。现在没事了，你不用特意陪我，赶快回家吧。”
张禹珉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脸坦然，“我本来就是过来找你的，回去干嘛。”
“找我干什么？”
“今天我生日。”
张禹珉原本认真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委屈，可他生日不是大年夜吗？叶羽凝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哦，那生日快乐。”
“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样？”这人不会是追过来问她讨礼物吧。
张禹珉没再说话，只双手抱胸冷哼了声。
“……”
一下子，变扭的人从叶羽凝变成了张禹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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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从俞市到叶羽凝住处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上午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一点要停的架势都没有。
叶羽凝从鞋架上找了两个鞋套递给张禹珉，又从衣柜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擦，才发现他肩上还背着个黑色旅行包，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这个点外面很堵，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
张禹珉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一脸不满意的说，“长寿面。”
叶羽凝临时过来集训，房子还是从周悦朋友那转租过来的。一室一卫，除了有个飘窗，什么都没有。进门就是床，洗手台都只有一个，根本没地方可以开火。
“那我下去给你买桶泡面上来煮，再加两个卤蛋？”
见叶羽凝这么说，张禹珉的脸更黑了，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叶羽凝同学，我是满十八岁，十八周岁，成年和未成年的区别，你懂吗？能不能有点仪式感？”
他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找她，忘记就算了，还想拿一桶泡面和两个卤蛋来搪塞他，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想起丁晨扬生日时满满的仪式感，叶羽凝也觉得有些不妥，又问，“那我带你去海底捞过生日？”
“也不是不行。”
“那行，现在还早，我先休息一下，等晚点再带你去过生日。”
张禹珉这才注意到叶羽凝的嘴唇发紫，再无刚才的傲娇样，“你怎么了？”
明明回来的路上还好好的，难道是听到自己同意去海底捞给吓得。其实给他吃一桶泡面两个蛋也不是不可以，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过来看看她而已。
叶羽凝不知道张禹珉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就进卫生间换了身衣服躺下。
只是睡着前忘了问张禹珉有没有订宾馆。
再次醒来，窗户外面的天，已经黑的不见五指。房间里的灯也全被关了，叶羽凝借着夜光灯，看到正窝在沙发椅上，反盖着羽绒服睡着了的张禹珉。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了，她说这一觉怎么这么久。
开了盏床头灯，叶羽凝起身把张禹珉叫醒，“你没订宾馆吗？”
张禹珉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看着叶羽凝，一脸茫然，缓了好一会儿，“你不是说好睡一觉带我去吃火锅。”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忘了。”说完张禹珉又把头垂了下去，轻阖着眼，样子像是困极了。
“那你去床上睡吧，这会儿更不好打车了。”
“那你呢？”
“我睡醒了，不困。”
“不是还有考试，没状态怎么考？”
……
最后，叶羽凝把垫在下面的被子翻了个边，铺在飘窗上，张禹珉才妥协般的睡进了“被窝。”
听着一旁均匀的呼吸声，叶羽凝原本全无的困意又慢慢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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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考试还是在华北学院红角洲校区，叶羽凝九点考试。见张禹珉没醒，轻手轻脚的收拾着。
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张禹珉顶着个鸡窝头坐在飘窗上发呆，莫名觉得搞笑。
“时间还早，你要觉得不舒服就回床上睡。等我考完试回来找你。”
张禹珉转过头来，抓了抓头发，问，“几点？”
叶羽凝以为他问的是回来时间，低着头检查身份证和准考证，“最晚十二点。”
“我说你考试。”
“九点。”
张禹珉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一，“那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好。”
想到昨天张禹珉说的陪她回北城考试，叶羽凝也就当时玩笑话听了，没想倒他还真打算去，急忙制止。
“这个校区我都去过五回了，不会有问题的，你不用真陪我。”
可是张禹珉没再听半句，下了床就打开旅行包，找到牙膏牙刷进了卫生间。
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水流声，叶羽凝心里多了几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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