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守株待兔

苏婉嘴角的笑意，渐渐放大。

        看得亥重是一头雾水，“你怎么了?”怎么觉得她跟吃错了药一样，前一秒还疼得皱眉，下一秒就笑嘻嘻的，仿佛发现了什么大喜事一样。

        “亥大哥，你不觉得这个何一保何大夫，出现得很巧么？二楼都是住宿的，可他刚刚可是往楼下走了。”苏婉缓缓说道，险些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

        亥重没有说话，快步出了房间，正巧看见何一保走出客栈的身影，他还以为，何一保只是下楼吃饭。

        “你怀疑什么？”他问道。

        “我刚刚摔倒惨叫直到你来，没有任何一扇门打开的声音，这说明他一直在旁边等着，而我刚受伤，他就说要帮我医治，可浑身就带了银针，似乎极为熟悉我的病情，还说什么明日再来帮我看，照常来说，他每日诊治的病人不少，没有必要专门为了我跑一趟，除非是有人让他这么做。”

        而这个人，苏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宋宸，除此之外，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如此关心她了。

        这会儿，亥重也是听明白了，“要不要我跟上去?”

        “不用，知道他在缅州就好，总会见到的。”苏婉笑笑，低头看向自己脚踝的伤，笑意更深了。

        晚饭时，苏婉一反常态，多吃了一些，问她，她只是道去荣家会十分艰难，吃饱了才有力气。

        只有亥重晓得，苏婉这是要反击了。

        次日清晨，苏婉和亥重，刘勤一起，拎着礼上门，小厮进去通报，回来的时候，就请了几人进去。

        想来，是亥夜的宣传做得不错，早就在来之前，亥夜就让人在行业内散布遥清阁和怀州萧氏合作，原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店而已，因为萧家而被人熟知。

        那个时候苏婉是建议用复群纸厂的名声的，毕竟复群纸厂也是小有名气，可亥夜说的，用自己的名义最好，也就传出的，全是遥清阁。

        苏婉等人被带到待客的大厅，就见一个身穿金色华服，体态丰腴，一脸平和笑意的荣家老爷，荣铵。

        荣铵看到苏婉佩戴的饕鬄木雕时，就已然明白，上前抱了一拳道，“素闻常州遥清阁东家不过是个年仅十岁的女娃娃，全靠着背后有一宋姓男子出谋划策，今日一见，倒是那些人眼拙了，苏姑娘看着，可不是愚人。”话落，他哈哈笑几声，连忙让丫鬟奉茶。

        苏婉对于他的话，就听到了后面几句，眼睛从进去时，就看到丫鬟撤下去的茶杯，外加这荣老爷的态度，让她萌生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荣老爷说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过来扰了你和别人的谈话，若是，还请荣老爷勿怪。”

        照常是没有人会挑明这种事情的，能推了别人接待你，就是对你的高看，可苏婉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荣铵一愣，自然也知道她们进来的时候刚刚撤下去的茶杯，一丝逃避的同时，也是佩服苏婉这样细致，他笑道，“我与小儿说几句话罢了，不碍事，苏姑娘此次前来，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似乎知道自己要来，苏婉笑笑，表明来意，“自是想和荣老爷谈笔生意。”

        见荣铵眼神示意她继续说，苏婉又道，“荣家纸业渐渐没落，一是进价昂贵加上有王李两加争锋，本来就挣得不多，还被打压，这才放弃，可荣家有数十家私塾，又与不少纸铺合作，还有官家些，拱让给别人，荣老爷甘心吗？”

        “何来甘心一说呢？就是遥清阁想要和我合作，必然是要把纸从常州运来，半个月的时间，且不说时间，就是来回一次的花费加起来，你挣得少，我这边也和别家价钱差不多，又何必多此一举?”荣铵道。

        “若是我在缅州开设纸厂呢？”苏婉轻声道，眼神始终盯着荣铵，只见他往后看了一眼，苏婉亦看向那边，是后院的门罢了，难不成……她抑制住激动的心，往回退到椅子上坐下。

        抬起茶杯喝茶，那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亥重一直看着她的变化。

        荣铵略微迟疑后，便道，“自然可以，如果你能设下纸铺，我自会答应和你合作。”

        “不过，我也需要荣老爷的帮忙，毕竟我初来乍到，对缅州不熟悉。”苏婉笑道。

        荣铵自是点头答应，随后准备留三人吃饭，不过被苏婉推辞之后，就把人送出大堂，看着人已经走远，他暗暗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回来之后，直接进了后堂，看到那个背对而立的男子，他弯腰道，“在下已经听公子吩咐，答应下来了。”

        “你刚刚不应该看后面的，以她的聪明，怕是已经猜到我在这。”宋宸的语气淡淡，猜不出喜怒。

        荣铵却如临大敌，直接当场跪了下去，头埋得极低。

        擎风见此，急忙上前手上用力，把荣铵扶了起来，“荣老爷不必如此。”话落，他看向宋宸的背影，唤了一声，“公子。”

        这会儿，宋宸才叹了一口气，回头对荣铵抱拳温声道，“苏婉是个聪明的，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亥夜在，和她合作必然不会亏了荣家，至于刚刚，就是没有荣老爷一举，她也会发现我，刚刚失礼之处，还望荣老爷莫记挂于心上，与我生出嫌隙。”

        “自是不会，只是这亥夜，可是京中亥家的二公子?他们二人不是死在边境了吗？怎么……”会成为一个小姑娘的手下?荣铵是一点也想不通。

        宋宸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看着荣铵缓缓说道，“此事没有几个人知晓，还望荣老爷保密，毕竟这事一出，必然牵连甚光。”

        荣铵点点头，虽然还是有片刻的没有反应过来，送走宋宸之后，他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

        那个苏婉，确实不是个简单的，竟然才十岁就有如此的心机，可想到她身后的亥夜，又很快释然。

        而准备出府的宋宸，在府门前看到一个身影，立马就闪身躲进拐角。

        擎风不明所以，直到抬头，看到外面简易搭建的帐篷下，苏婉他们三个人坐在那喝凉茶，顿时眼里闪过不满，“她这是在蹲公子呢！”

        “我们走后门。”宋宸脸色微微难看，快步往后走。

        而等他们从后门走远之后，一个身影才从拐角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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