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最好的保护

宋宸是真的想让苏婉陪他办公了，坐马车进了平南侯府之后，就去了宋宸的静心院，不做停留就去了书房。

        擎风多点了几根蜡烛，照的书房亮如白昼。

        他径直去了案桌那拿起竹简看了起来，擎风自觉出了书房，合上了房门之后，屋子里顿时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苏婉站在原地，看着宋宸已经全神贯注的处理事情，她也没有打扰，反而打量起书房来。

        他得书房很是宽敞，并列排了三列的书架，全满满当当的都是书籍，而案桌上放着小山高的各案宗，要看完，怕没有俩个时辰是不够了。

        苏婉无聊的想要瞌睡，可还想要知道亥重亥夜的消息，索性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籍，坐到宋宸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曰……是也……兮之……”有的话，非要深究才明白其中之意，苏婉看了不到一刻钟，就眼皮打架，挣扎了片刻，她就屈服了，靠在椅子上歪着头，呼吸渐渐浅匀。

        宋宸好不容易把心思转移到了案宗上，这会儿余光看到她睡熟，忍不住抬头看向她……这一看，竟是半分心思也抽不回来了。

        “公子。”擎风轻轻敲了门，随即又道，“侯爷来信了，不日回府。”

        “知道了。”宋宸回答淡淡。

        门外的擎风担忧更甚，侯爷的态度早就表明了，而宋宸近来的举动，“公子，离苏小姐远一些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他忍不住提醒。

        话一出，宋宸的脸色当场变得黑沉，那幽深的眼眸迸发无限杀意，仅仅是一瞬，就恢复了原样，“我知道了。”

        屋外的擎风不敢再多说。

        宋宸这会儿低头看着苏婉，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头，那样久违的触感让他总是心神缭乱，五年了，“真想放下一切。”

        然后带着她离开这，宋宸不止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可他不能，太多，太多的牵扯了。

        苏婉半睡半醒间，似乎感觉到了宋宸在说话，说了很多很多，她的记忆不停在猎屋里徘徊，那个时候，大概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候了吧。

        今夜，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里的宋宸不会赶她走，极尽温柔。可早晚会醒来的，总归要面对事实，醒来她问的第一句就是，“你想要告诉我亥重亥夜什么？”

        宋宸的身形微微一滞，很快变得寻常，“不止是定国公针对他，因为文武状元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已经有人开始纠结当年之事了，皇上的意思是，这二人不能留在京城。”

        “那我和他们离开，回塞北去。”苏婉答得干脆，心里也是这个想法。

        塞北是苦，可也淳朴，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苏婉觉得那是一个好地方。

        一心想着找人离开的她，没有注意到宋宸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居然浮现了杀意。

        “亥重亥夜现在就在贫民街那边，你先找到人再说。”宋宸说着，让擎风先送苏婉离开。

        苏婉回到遥清阁的时候看到沈墨，也只是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带着薛威薛武急急忙忙出门了，压根没有注意到，早有眼睛盯上了她。

        三人一路去了贫民街，见着那些锦衣华服的人越来越少，街道越来越冷淡，到了一个巷口时，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人走动了。

        偶尔见到几个人，也就是手拿着碗乞讨的可怜人。

        “小姐，行行好吧？我都三天没有吃饭了。”来的男子端着一个缺口的碗，里面脏兮兮的，人也是，才一走近，一股迷人的味道已经袭来。

        苏婉看了一眼薛威。

        薛威从怀里拿了一两银子，放到了碗中。

        银子和碗碰撞清脆的声音兴起，男子的神色满是喜悦，“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我问你，近来你们这可来过什么陌生人?或是面生的，公子，或者也在一起乞讨的?”

        就知道银子没那么简单给的，但那可是一两银子，男子手抓着脑袋，一副深想的模样，在苏婉没有希望之后，他忽然哦的拖长一声，道，“有，而且不少，近来进京的乞丐不少，其中公子倒是有几个，不过呢有两个生了病，又没有得到救治，昨天就死了。”

        他悄悄把银子收了起来。

        苏婉身形一颤，往后踉跄了一步，还是薛武眼疾手快，把人扶着，担忧的问道，“他们在哪？瞧着多大的年纪?长什么模样?”

        乞丐看着他们这么激动，吓得也十分凝重起来，“就在最里面的一个破屋子里，二十五六，看不清长相，但是其中一个十分柔弱，另外一个很魁梧，听说是被弱的传染了疫病，一起死的，你们最好别进去，疫病不是开玩笑的。”

        那要是一个不好，就会丢了性命的。

        苏婉哪管这些，顺着男子指的地方就去了，薛威薛武快步跟上。

        男子说的地方并不难找，这贫民街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那么多的巷口，几乎破五都连在一块，苏婉径直往里走，眼看着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屋子前，她却不敢再走了。

        大概是知道这二人有疫病，这里

        破屋的十米外，偶尔有人走过也是匆匆疾行，见有三个人驻足，有少数人好奇的，站在远处看。

        苏婉深吸了一口气，“进去。”

        “等等”薛威拦下苏婉，从怀里拿了一张手帕出来，“蒙上，以防万一。”要是真的是疫病，就麻烦了。

        薛武也自己拿出把脸蒙上了。

        苏婉拿出自己的手帕，和薛威各自蒙上之后，才敢进了破屋。

        屋子真的很破了，似乎是一阵强风来，里面就会散架。

        苏婉每走一步，心就凉了一分，走了片刻的时间，过了拐角，就能闻到一阵刺鼻的腐臭味，光的闻着味道就知道尸体已经腐烂了。

        她加快脚步，看到草堆上的两具身体时，神色黯然，已经发臭了，身体上犹见乳白色的蛆虫蠕动，脸都看不清是谁了已经，但那个身形，亥夜惯爱的月牙白色锦衣，腰间佩戴美玉，略柔弱的身形，和一旁的黑衣锦衣，身形魁梧的尸体……显然就是亥重亥夜。

        苏婉不敢相信，愣神了好久她才想要上前去确定。

        “东家。”薛威扶着苏婉，感受着她的浑身颤抖，不忍心劝说道，“或许那不是……”

        “让开让开，刑部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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