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京

出塞北要过潼关，雪已经开始化了，不过塞北雪后，看不出来多大的差别，就是更冷了，冻疮药用得是平常的两倍。

        过年宋崧去了苏家过，没道理苏婉过潼关不拜见的道理，只是她去了驿站，没有看见宋崧，只有宋时在。

        大氅一样捂着他的身体，露出一个脑袋，脸颊比上次还红了，“这些是冻疮药，希望你们用不上。”

        “多些。”宋时神色不变，谢过之后照礼数把人送到门边，才退了回来。

        此时宋宸正好赶回，在门边瞧见了苏婉，又把人迎到一旁说话，“不带柳亦如回去?”他也是才得知柳亦如出现在塞北。

        过年没回，平日里也不见身影，这突然走了，他以为柳亦如也在马车内。

        “雪化之后，又是不少人得风寒，师傅想留在这，我不强求他。”苏婉轻声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瓶冻疮药，“给你的，自己小心，我先回了。”

        “好。”宋宸目送她离开，捏紧了手里瓷瓶。

        他还需要再等等……

        回京城的路，已经走了两个月，也是两个月，几乎处处都在传塞北出了一个神医，名叫无名，是个女大夫，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虽然夸大的成分，但也是出了名，成了医侠。

        五年了，她才实现自己答应的话。

        “消息传得真快。”亥重也是佩服这些人的消息渠道。

        “我让遥清阁的人说出去的。”苏婉轻咳一声，又道，“所有人都盯着塞北，出名只是早晚，我推了一把。”

        “也只是说事实而已，回京之后，你打算做什么？”亥重忽然问。#@$&

        遥清阁名声大噪，很快就会重整旗鼓，再回到首富之位，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之后那呢？

        她追求钱财，现在已经得到。

        “先找道生，听说最近他在收徒，我有个不错的人选。”她记得宋宸的提醒，也深刻记得自己遭难时，在朝中没有一个人敢替自己说话，不是不愿意，是地位不够高，那她，不介意打造一个，或者一堆……

        三日后的京城，遥清阁阁主回来了，这一次回来，可就今时不同往日，还没有听说进城呢，遥清阁外面就挤满了人。

        此时的二楼，宋戥瞧着那些人挤人，笑里藏刀，“虚名罢了。”%&(&

        擎月在旁，也打量着那些百姓，“人说什么信什么而已，随波逐流没有自我思考。”这类人在他的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瞧着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人还没来，他已经耐心全无，起身离开。

        没多久，队人马低调的进了贫民窟。

        她去塞北来回撒半年，这贫民窟早就不是当面没有人气的街道，相反，周围的屋子都是新的，有铺子，有摊子，卖着平常老百姓都能买得起的东西。

        偶有人走过，虽然不多，但比起以前毫无生机，好上太多了。

        亥重上前敲了敲一个府门。

        来人拉开远门，瞧见是亥重，险些开心得蹦起来，“亥大哥，主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不知道，京城有多无聊，要不是沈墨要死不死的添点乐趣，那是真的要无聊死了。”

        亥重脸色微变，看向一旁侯着的管家，“把夫人们带进去，好生安排。”他转而看向苏婉，“你想救他?”

        苏婉不可置否，忽然想起了她临走前沈墨脸色憔悴的模样，这都这么久过去了，怕是病入膏肓了。

        她不敢停留，转身又去了沈墨租的一个院子上。

        薛武亥重陪她一道去的，薛武敲门，是沈墨身边的赵四开的门，见到是苏婉，立马就又要关了门去，薛武眼疾手快，伸手挡着门，“你这小管家，做什么关门?”

        他可没忘记在道生府门前的时候这个小跟班说的话，所以现在薛武抬着头趾高气昂，不像是来探病的，像是催命的。

        赵四就是一个普通人，力气抵不过，索性懒得抵，退了一步，“我家公子很好，也会活得很好，你们看不了戏，赶紧走吧。”

        “我给他看看。”苏婉适时站到前面来，从塞北带回的清冷，似乎还没有散去。

        赵四狐疑的盯着苏婉，她师承柳亦如，赵四知道，可她和公子的恩怨……

        “沈墨身体什么样你最清楚，但凡你还有办法，也不至于这个模样，不让我进去，是觉得你家公子只能等死了?”苏婉忽然严声反问。

        吓得赵四一个激灵，他陪着公子长大，最不希望公子生病，这会儿有再多的不愿意，也还是点点头，“跟着我来吧。”

        薛武推开了门，迎着苏婉进去。

        沈墨是住在最后的院子，绕过了几个长廊，才看见那清幽的院子，还没有走近，咳嗽声一阵一阵的传来，似乎揪着苏婉的心，十分难受。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赵四也没敢慢下来，快步走上去之后，轻轻敲了屋门，“公子，我给你带了大夫过来。”他没说是苏婉。

        “我早就说了不用看了，你给人银钱，让人回去，对了，给我拿笔墨来，我想给婉儿写信。”

        赵四看了看苏婉，拔高了一点点音量，“什么信?”

        “你拿来就是。”沈墨很想语气严严肃一些，可一开口就十分轻，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事实上他确实病入膏肓了

        苏婉推门进去，并道，“想说什么，说就是，我听着。”

        沈墨先是苦笑，那笑意还没有蔓延到嘴角，他就急忙拿过折扇挡住大半的脸，立马抬头，因为动作快，他眼前黑了一下，待看见是苏婉之后，他背过身，“你来……咳咳……”

        话被咳嗽声盖了过去，苏婉快步上前，直接拉起他的手腕，静心把脉。

        沈墨不想挣扎，不想躲开他的触碰。

        近距离下，沈墨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直病态的黄色，皮深深凹陷，显得眼球圆而突兀，嘴唇黑紫，还开了裂血液都没流出来。“你这样多久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沈墨，你为什么不找大夫?！”

        他的病很严重，很严重……要是不能及时把毒清理，沈墨必死无疑，可看到这样的沈墨，苏婉恍惚间忆起沈墨少年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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