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梦境番外篇杨国忠
楚天行径直走入帐中，向他汇报了今日的战果。
“听说今日叛军中有位猛将，一人之力，杀了我军兵士近千？”哥舒翰有胡人血统，高鼻虎目，不怒自威。
“是，所幸最终将他击败，我军损失才没有持续扩大。”楚天行平静的向他汇报今日战事，死伤人马和粮草消耗。
当他说完，哥舒翰传来了一声长叹。
“今日胜的侥幸，而叛军之中有如此骁勇之人，你我想必都有腹案，这是他的做法，但是总让我有一种忧虑。”
“不错，想这公孙虎，必然和饕餮脱不了干系，且战败之后躯体消失昭示着他并非人类。计划仍在顺利进行。”楚天行似是洞悉了战局变化和未知因素，别有深意的说。
“与他订立契约，在三年内设法让安禄山在羽翼未丰之时提前反叛，里应外合除掉大唐隐患……不过，就算除掉安禄山，大唐国祚也将受到重创，真远超我们预料之外。”
楚天行垂下双眼，像文静的菩萨般难以捉摸。
“三年之期将至，我身死之后也必须早早因应未来的变化。不知先生有何高见？”哥舒翰军功卓越，在此时也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身死后的时局是他唯一的惦念。
“杀杨国忠。”楚天行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像极了寺庙中的菩萨，却说出了杀伐之词。
“混蛋！你怎可说出这般忤逆犯上之词？”哥舒翰将兵书摔下，怒气冲冲。但楚天行却面不改色，宛如弱水般深不可测。
“安禄山起兵以诛杀杨国忠为名，杀杨国忠以谢国人，此乃挫汉七国之计，杀杨国忠，叛军师出无名，再攻潼关就是逆天而行，届时将军自可轻易获胜。”
哥舒翰的手不断轻颤，他从未这样陈思过。楚天行的话不无道理，这确实是一条轻易取胜的妙计。叛军撤退，安禄山亡，如此可保国。
“而且将军您如今手握二十万大军，是对杨国忠威胁最大之人，即使您不杀他，他也会先下手为强，陷害将军于不义。”楚天行这时说出了最沉重的一句话。
哥舒翰这时全身放空，浑身脱力般的倒卧榻上，示意他出去。
楚天行一丝不苟的向他行了礼，缓缓的走出了军帐，他走的不疾不徐，青色的官府在风中飘荡。
洛阳的宫殿里红衣女子缓步而行，走到了大殿中央，胡魇等人围在了一个笼子面前，笼子里是一只老虎，躯体已凉鲜血湿了地毯，显然已经死了多时。
“您叫我过来就是欣赏你的杰作的凄惨死相吗？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媚儿在这时，丝毫没有尊卑之分，甚至有些颐指气使。
“攻打潼关失败了，这时䲢姬做得，她长进了不少。”胡魇并没有因为女子的语气不快，一切仿佛从没发生。
“我叫你来，是有任务给你。你即可准备前往长安，刺杀杨国忠。”
“呵呵。”媚儿嫣然一笑。“玩弄人心，不论是你还是那个楚天行都是个中好手啊。”她这时看着笼子里的老虎，面上有些凄苦之色。
“公孙虎身死，要寻找替代的手下吗？”
“这到不必，想来最终决战也要开始了，现在就不要浪费力气，你出发罢。”
媚儿不发一语走出了大厅，阳光渐渐的吞没了她的身影。
门里丝竹声音再次想起，胡魇舒展衣袖淡淡的说道。
“哥舒翰，如今我给你这个里应外合的机会，若是失败了，这就是天命所定，你死后的时局，可由不得你啊……”
丝竹声渐渐的有些变调，在大厅的影子中多了些别的东西他长着尖角和獠牙，像极了壁画上的凶兽。不出一时三刻，嘶吼声和惨叫声伴随着乐声显得异常诡异妖艳。
杨国忠最近愁容满面，当一个人日日的踏着生死边缘行走，怎么也不会开心。
天下风云剧变，他从一个小小的扶风县令到如今的右丞相，可谓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不想安禄山突然起兵，且是以诛杀他的名义，这令他每天都如履薄冰。朝中同僚对他积怨已深，他生怕哪天会有人跳出来建议圣上杀了自己。
安禄山这厮，非要置我于死地，而且万一哥舒翰向圣上抗表，只怕我的性命就不抱了。
他想到此处不由鼻酸，几乎要哭出来。他辛苦多年才有今天的地位，哪知道会付出这种代价。
皇帝宠幸杨贵妃，曾经赐给杨国忠一支由三千禁军组成的队伍，也是杨国忠唯一的保命符。可是他太平日子没有过上几天，哥舒翰便上表请求在京军队，除却拱卫皇城的禁军外需要调动所有军队驻守潼关。如今的他是天下兵马总指挥，天下军马都虚听他调遣，朝廷不得不同意了他的要求。这让本是如履薄冰的他显得更加急躁。他从厅堂到院子来回踱步，此时的他尚不知情，一柄漆黑的宝剑，悄无声息的从后方假山中刺来。
那剑削铁如泥，眨眼切断了繁茂的花枝，直指杨国忠的后颈。
但就在剑锋离这奸臣只有一寸之时，一条金属长鞭从左方袭来卷住了黑色的剑刃。就这么一耽误，杨国忠像是着魔一样疯跑了出去。
当晚前线的探子传来消息，叛军新败，大部分已经撤离潼关只剩下数千士兵断后，此时若哥舒翰出兵，便可轻易取胜。
杨国忠就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忙不跌的向皇帝禀报。白天他逃过一劫，心中对哥舒翰已然动了杀心。在得知消息后便即刻通知皇帝，只要安禄山死，朝廷对哥舒翰的倚重势必会降低，日后对付他的机会有很多，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当晚皇帝的圣意就送达了潼关，命令哥舒翰领兵出击。军营里一整夜都灯火通明，将领们争议不断，没有人会认为这会是出兵的最佳时机，关外的数千残兵，明摆着就是敌人的陷阱。
“怎么会这样？我就说杨国忠这人只会坏事，不杀他根本无法取胜。”楚天行的双眼胀的通红，重重的吹着营房里的桌案，原本十拿九稳的胜利，眼看就要被雨打风吹去。
哥舒翰叹了口气，遣散了其他将士，营帐里只剩下了他与楚天行。
“我收到了饕餮的消息，刺杀杨国忠的人是他派去的，后来被人干扰，导致刺杀失败。”
“将军可知道，是谁所为？”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双方的算计都失败了。”哥舒翰玩味的看着残烛，火苗照亮了周围狭窄的空间。“想来也许是天意吧。”
“将军也开始相信命运了，三年前，你察觉了安禄山的反意，圣上却不以为然，这才兵行险招放出饕餮，一切的计划都在掌握……”楚天行说到这，声音慢慢的压低，两人筹谋得一切，如今却向着死棋的方向发展，潼关天险为屏，持久战必然胜利，现如今，一切又都成了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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