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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幼云猜的不错,林老太太发作过那一回后,许陵游再来时她依旧让娇云在旁作陪,言语行动间还大力表示了一番林府两房之亲厚。

        陆氏也受婆母之命倾情参演,常常在许陵游面前亲热地搂着娇云说话儿,那架势就好像一对失散多年的亲母女似的。

        不过林老太太也是下了狠心要把娇云掰正过来,再不许她一口一个陵游哥哥的献殷勤,只让郭妈妈时时拘着她学规矩,许家哥儿在的时候娇云就是装也要给她装出一副淑女样子来。

        叶子不费一点力气就从相熟的丫鬟们那儿打听到了以上内容,汇报完毕后忍不住补上了一点朴实的看法:“这、这不是在骗人么?好像不大好吧……”

        小丫头果然不懂,相亲时虚报条件就好像写简历注水一样,只要不太过分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幼云知悉后悠悠叹道:“祖母这是在试探许老太太的意思呢,再有个一两回许老太太便该上门了。”

        春桃一边在桌上放下一碗砂糖冰雪小丸子,一边接口道:“近来二房的喜事真多呢,笙哥儿下个月就娶亲不说,惠云姑娘也过了小定了,若再添上这桩,二老爷可真是万事顺遂了。”

        “说起来七姐姐明年二月也要及笄了,唔,估计再熬上个一年半载的家里又能太平了。”幼云斜眼瞧见赵妈妈打起帘子进来了,连忙撂开和婚嫁沾边的一切话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乖乖低头开吃冰雪小丸子。

        大概她揣度事情真有几分准头,十天后许老太太果真踩着八月的最后一丝燥热之气登门拜访来了。

        这回林老太太没再只叫娇云一个人出来见客,把舒云和恰好放假在家的幼云也叫来作陪,鹤寿堂里很是热闹。

        许老太太早已见过了舒云幼云,但今儿还是头一次见娇云,少不得将她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一番,见这姑娘生得一副俏丽的花容月貌,举止也娴静雅观,心里便放晴了三分,把她拉到跟前慢慢的问着话儿。

        幼云暗暗一叹,祖母的速成班效果真不错,大白鹅都能变成小白兔!

        娇云很机灵,一早就觉出许老太太这次上门不简单,应该是特地来摸个底儿的,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得体地答了话儿后又紧着端茶放碟,凑趣卖乖,几乎是把自己那半吊子的水平发挥到极致了。

        许老太太坐在椅上观摩了一阵,见她忙前忙后的对人很热络,不似另外两个姑娘那样只靠在林老太太身旁安静端立,便觉这个七姑娘大抵是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儿,配陵哥儿那样的疏冷性子是再合适不过了。

        许老太太心里有些松动,但表面上仍是滴水不漏,依着之前的例子也给了娇云一个荷包作为见面礼,并没有特别优待于她。

        娇云此刻并不在意荷包到底有几个金银锞子,见许老太太待她不算亲近便有些气馁,后半场只按祖母教的那样静坐在下首充淑女,只偶尔凑趣一句捧捧场。

        林老太太也没指望老姐妹来一次就能把事情定下,作为女方家不好先提此事,只拣了些别的话儿来闲聊:“一晃眼的功夫今年都过去大半了,咱们老姐妹还没见过几面呢。是我这头事儿太多了,正月里大孙女刚诊出喜脉,没多久策哥儿又要下春闱,堪堪忙到四五月才结束,后头又出了龙舟会那样的事,整个上半年都没个安定。”

        许老太太把视线从娇云身上移开,笑着接话道:“你呀还跟我炫耀起来了是怎的?知道你今年运道儿好行了罢!哎,你家大姑娘也快临盆了吧?”

        林老太太假装看不见许老太太对娇云的再三探看,只叹着气答道:“还有个把月呢,好容易保到这会儿子,忒不容易了!上上个月便开始烧艾了,哎呦我的佛哟,可保佑她这回一举得男罢,以后也能宽松些。”

        许老太太顺着话头儿宽慰道:“都一路保胎到这么大月份了,想是没事的,只要小心些别磕磕碰碰的便好。”

        “别说磕碰了,前儿我去看她,她现在是连床也不下了,只卧床静养着,脸色也蜡黄蜡黄的,瞧着叫人心惊。”林老太太语气忧郁,抬手朝着端碗进来的丫鬟指了指,让先给许家祖孙俩各摆上一碗酥山。

        陆氏亲呢地抚着娇云的背,笑道:“统共还有个把月,熬一熬就过去了,家里的姑娘们都巴巴地等着做姨母呢,小肚兜都攒下好几个了!七丫头手巧,还做了一顶精致喜庆的虎头帽,冬天给小孩儿戴着既防风又暖和。”

        娇云的演技深得她小娘真传,温婉柔顺地浅浅低头,谦虚道:“不值什么,只费些针线罢了,我技艺不精手又慢,还有一双虎头鞋还没做成呢。”

        幼云低下头撇撇嘴,真是大言不惭!虎头帽明明是舒云姐姐做了大半被她半道儿截走的,又绣了几根虎须便据为己有了,至于虎头鞋?呵,只怕连布料都没裁好呢。

        许家现下子嗣单薄,许老太太听得娇云对小孩子如此贤惠热心,微微点头,终于露出了一点肯定的神色来。娇云大受鼓舞,小脸儿红扑扑的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连吃酥山都是小口小口地抿着吃。

        林老太太见事情终于撬开了一个口子,心里添了两分愉悦,但面儿上还端着女方家的矜持,没有表现得过分热络亲厚,倒是陆氏脸上笑意融融,又与许老太太说了好几句姑娘们在家时的趣事。

        幼云一边拿小勺挖着酥山,一边悄悄瞧了瞧在场其余两人的神色,只见舒云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一声不吭,自进门后连眼神也没往许家哥儿那边抛去一个,反而是许陵游似乎是察觉到了舒云的疏远,借着喝茶的动作不着痕迹看了她几回。

        这两人之间…怎么有点别别扭扭的?幼云觉出些许异常,但见舒云平静无波,便也没太深究。

        许老太太没坐多久便推说家中还有事,留下几张给产妇调理身体的好方子就携孙子告辞了,林老太太也没太热情挽留,只客套了几句就令陆氏好好地把祖孙俩送出了门。

        陆氏送完人回来也来不及擦一擦额头上的香汗,径直走向婆母问道:“老太太,您瞧刚才的情形,估摸着许老太太到底是何意思呢?”

        老天保佑,随便是哪家儿郎快点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收了去罢,要是在她手上出了什么事那就要命了。

        林老太太咳疾反复,炎炎夏日也不敢吃凉食,用了一杯温茶顺顺气儿,先把姑娘们各自赶回院儿里去才答道:“既没一口否决,那就还有盼头,且再等等罢。估摸着我那老姐妹后面还要再来几趟呢,相看姑娘哪有一回就能看个准儿的,咱们得把七丫头拘得更紧些才是。”

        陆氏受教,回去更是狠压着娇云驯化行为举止,不求她真能转性儿从此做个端庄淑女,但求她别在许老太太面前露出马脚就成。

        后面许老太太果然又来了好几次,因她也没明着流露出结亲之意,林老太太便当作故旧之间的寻常来往对待,每回只把家里的姑娘们都叫出来陪坐说笑而已。

        第二回来时,许老太太比上一次积极了一些,拉着娇云的手细细问了一番话儿,把女红算账等一应事项都摸排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个数。

        娇云原先是跟着小娘长大的,只爱摆弄些诗文情调,对管家理事没怎下过苦功,但好在许老太太不过是口头儿上问问,有祖母考前押题,她也能答个大差不离。

        这次来时许老太太对娇云亲近了些,但许陵游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儿,似乎很守礼节,都不曾主动同娇云说上一句话,反而又被幼云逮着他瞟了几次在角落放空的舒云。

        幼云冷眼瞧着那边互相试探的老中小四人,只觉古代相亲果然是个你骗骗我我骗骗你的场面活儿,经过刻意的粉饰,哪个姑娘看起来不是个难得的妙人?到底哥儿姐儿是怎样的脾性,非得同处一个屋檐下才能看得真切。

        许老太太自第三次来时已不再紧着娇云考较,而是不动声色地暗自观察林家大房的太太小姐们待娇云如何,揣量着两房的人是否真的关系紧密。

        林老太太何其老道,既然打定主意要促成这桩婚事,那必是做足了十成十的准备,早就上下通气一番,娇云又很擅长做这些表面功夫,当着许家人的面儿与伯母姐妹处得亲热无比,很上道儿地演了个天衣无缝。

        两个千年老妖怪同台斗法,幼云舒云也被赶鸭子上架,回回都扮演两片小绿叶衬托着一朵明艳的大红花。

        一边是摘花人,一边是采草人,局面反复拉扯了几番,许老太太终于在长公主府摆百天宴的前两天再次登门拜访。

        这回林老太太并没让姑娘们出来走动,甚至连陆氏也没叫进鹤寿堂,俩老姐妹不知道在里头叽咕了些什么,反正许老太太告辞时两人面儿上都是一派满意之色,想来相谈甚欢,顺利达成了某种共识。

        幼云麾下有银环和叶子两员大将,人虽在院儿里关了一天,消息却一点儿也没错过,听完后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

        但…正如叶子所说,这不是骗婚么?简历注水也得有个比例吧,到时候娇云进了许家,许老太太发现货不对版可怎么整?

        幼云既不安又好奇,捱到晚间随便寻了个借口去找陆氏答疑解惑。

        林老爹今夜又出去应酬了,还不曾回府,陆氏独坐在一盏烛火明亮的鎏金四筒烛台下,手里整理着给初云的孩子做的小鞋帽。

        九月上旬初云终是没能拖足月份,痛了一天一夜的才早产下一个病弱的哥儿,也如陆氏猜想的那般连哭声都跟猫叫似的,没什么气力,显见是个难养的。

        幼云软软的靠在陆氏身旁,一边打下手一边兜圈子道:“大姐姐和安哥儿都体弱,连满月酒也没办得成,到现在我还没见着他们呢,母亲上次去瞧了如何?”为讨个吉利,郑驸马为初云的孩子取了个“安”字。

        陆氏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忧心忡忡道:“我去瞧了,不怎么妥当,一大一小都瘦的像病猫,给他们在佛前求了平安符送去了,盼着后天百日宴上能有点起色罢。”

        “哦,许老太太不是给了好几张调养的方子么,叫大姐姐多试试总能有点用的。呃…母亲你说,许老太太以后不会恼了我们家,再不来送好方子了罢?”

        “咦,平白无故怎么就要恼了咱家?”陆氏忙着收拾鞋帽,不曾细想。

        幼云鼓起勇气,磕磕绊绊道:“那个,七姐姐明明不是人前那样的,咱家这样做算不算……”

        陆氏闻言手边的活计也撂下了,轻拧着她的小耳朵笑骂道:“你个小丫头,一天到晚的净问这些做什么,不知羞!叫老太太听见了还不罚你抄书!”

        幼云对着陆氏要比对着旁人放松胆大些,撒娇道:“所以我心中困惑也只敢来问母亲呀,祖母那儿我是万万不敢去的。”

        语气之亲呢信任,叫陆氏心里一片熨帖,想了想还是搂她过来,解惑道:“你也渐渐大了,也该晓得听人说话至多只信八分的道理了,咱们是夸大了些,但难保许家就是实话实说。人人说起自家孩子来那都是一万个好,许老太太说陵哥儿上进有才也只是凭她说,等考上了医士才算数呢。况且许太医都一把年纪了,说得好听是个院使,能拨拉孙子,谁知道还能看顾几天。还有说什么皇恩眷顾的,没兑现前都是虚的,许家难道就没搬出这些来抬陵哥儿的身价?”

        幼云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这真是礼尚往来,你蒙我我也诓你,端看谁的忽悠水平高了。

        陆氏把最后一顶小帽子收进匣中,赶她回去睡觉前又说了几句:“七丫头差就差在是个庶出的,但陵哥儿也是个高不成低不就得,两个人算是半斤八两,只要娇云其他的项儿都合她心意,许老太太也是能想得通的。你瞧你惠云姐姐,许了个通判家的举子,她庶妹配个五品医官家的医丁也不算太高攀,总还有我们大房替他们撑着门楣不是?”

        幼云听罢遂觉心安了些,深叹一家人果然是一荣俱荣,侄女去爬悬崖采药草,伯父一家还得在下当梯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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